《减字木兰花》猫无鱼

4、第 4 章

　　这是他自那天后第一次看见她。
　　薄施脂粉的脸难以掩饰这几日无情的憔悴，她―－这几天一定很痛苦，很难受吧。
　　“十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十年……。”看着她又苍老了的容颜，他的耳边又再次回响起了当日她那幽怨的喊声。
　　他不能再耽误她了。
　　杜一枫礼貌的站起身来，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仿佛被什么卡住了般。
　　而她也一句话不说的走了进来。
　　“哎哟！真真好美的小娘子呀！”还是张婆婆会讲话，一开口便赞不绝口的拉了王氏左看右看，一边看一边冲杜一枫说道，“就像水仙花似的水灵。奴家很早就听说了，只是无缘一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哎！只可惜红颜命薄……。”说着说着竟扯着手帕落下泪来。
　　没有人理她，各人都只想着各自的心事。
　　张婆婆哭了几声，也流不出几颗眼泪来，只得自我安慰的好了起来。
　　“其实您一说要为大嫂子找婆家，马上就有好几户人家找上我。”笑又再次爬上她多皱的脸上，“照我说呀，这样标志的人儿，这样贤慧的品性，哪个男人不喜欢，就是菩萨也不忍心看着受罪，一定会保佑找个好归宿的。”
　　这番话又说得杜一枫有些想笑，其实何须菩萨保佑，这世间只认得钱与权，京城首富要嫁嫂，即使她长得再难看，如何如何克夫，只要有大把大把的嫁妆，也一定有人抢着要。
　　为避免再听她噜哩噜嗦的拍马屁，他只得客气的说道：“那就劳烦张婆婆多多费心，我们也不计较家景，只要人好，本份就好，事成之后，在下一定会有重谢。”
　　张婆婆一听，就像喝了蜜糖般开心，慌忙将带来的名单及画像一一打开给他看。
　　“你觉得那个好呢，大嫂？”看完之后他抬眼问她道。
　　“是呀！是呀！”张婆婆也催促着说道，心中恨不得立刻就办完婚事，好早些拿钱，“只要你喜欢，就是跑断奴家这双腿，我也要给你办好呀。”
　　王氏定定的看了杜一枫两眼，他的眼中完全是关切的眼神，就像她初见他时的那样。
　　她不懂，为什么他明明很关心自己，而且他也有能用照顾自己，却偏要花费一大笔钱把她送给别人呢？
　　她润润嘴唇，终于说出了进屋后的第一名话：“就全凭你作主吧，义弟。”
　　没人料到她会这么说，张婆婆的笑脸一下松了下来，再笨的人也听得出这绝望的口气。
　　“这…这……。”张婆婆看向杜一枫，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叹口气，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张婆婆会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屋内好一阵安静。
　　“大嫂。”他走近她身边，“你还在恨我吗？”
　　“恨？！恨你什么？”她想嘲弄他，偏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只想令你活得开心而已。”他很诚垦的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很痛苦，很寂寞。特别是大哥死后，你会觉得没有依靠，就像即将溺水的人急于抓住什么来自救一样，可是…可是我并不适合你……”
　　“够了。”她一把打断他的话，因为她看到张婆婆正偷偷看向他俩，“我不会拖累你的。”
　　冲到桌前，她随手抓起一个扔到张婆婆面前，逃似的甩头而去。
　　他觉得她对他还是有误会，只是没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