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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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楼的时候，谭子夜已经开始直播了，只不过他心事重重，也懒得开麦，这会见着两人终于有了点生气：“华哥，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弄成这样？”
他丢下一起等待排位的小柠檬，跑过来从唐昀手里接过华靖来，他人不怕鬼不怕的华哥眼角红了一片，上面细细密密地渗出血来，看着像是擦伤，这还没完，华靖的嘴角也肿了起来，看上去怪凄惨的。
谭子夜打量了华靖一番，衣服裤子都没法再穿了，左腿膝盖还擦掉一层皮去，暴露出来的地方紫的紫红的红，显然伤得不轻。
“去，冲个澡换衣服，我给你找我衣服。”谭子夜扶着华靖往浴室走，“猫哥你也跟着洗个澡吧，我也给你找套衣服穿，一个两个的别都感冒了……饭在微波炉里，等会你们收拾好了拿出来吃就行。”
华靖本来还因为谭子夜把自己扶过去而心存不满，现在一听有机会跟唐昀一起洗澡，顿时软下态度可怜巴巴地说：“对啊，我好惨。”
刚才还心疼他的谭子夜：“……”
算了，怎么没打死他呢。
谭子夜把两人都安排进了浴室，又从自己的衣柜里拿了两身睡衣进去：“这两条内裤都是新的，就当送你们了。你们洗完了进我屋吃饭，我橱子里有药盒子，记着可别闹出什么大动静来，让直播间的人听见不好。”
华靖没什么耐心地把浴室门关上了。
谭子夜：“……”
这么一比，猫哥更像小天使了。
唐昀靠在墙上无奈地看着他：“你是个小孩吗，人家嘟囔你几句就不乐意了？”
华靖揣着手站在原地，翻白眼。
谭子夜成天嘟囔他这嘟囔他那，他都习惯了，只不过千不该万不该在唐昀要跟他一起洗澡的时候还这么多话——耽误他时间。
“还能自己走路吗？”唐昀见他生了根似的站在那里，忍不住笑了，“来，走过来我看看。”
华靖以前没少跟人打过架，比这更惨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拖着身体往医院跑，这点小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然后见过大风大浪的华靖就一皱眉，哎哟一声，委屈巴巴：“疼，走不动了。”
唐昀照顾他跟照顾小孩似的，过去边扶边哄：“多大的人了还打架，以后打不过就赶紧跑，省得再被人打成这样。”
华靖乖巧地点头，又乖巧地把一条手臂架在唐昀肩上，唐昀扶着他一点一点挪到浴缸里：“慢点坐，腿抬一下……那条腿也抬一下……”
把华靖安置在浴缸里后，唐昀又弯腰脱他衣服，华靖一开始还觉得不太自在，结果被唐昀凶了：“又不是骨折了，胳膊抬高点，湿衣服粘在身上容易感冒。”
华靖一抬手臂，上身衣服就被唐昀拽下来扔在了一边，唐昀毫不避讳地又去扯他裤子，华靖哭笑不得：“这合适吗？”
“你是女的啊？”唐昀瞥他一眼，“快点，磨磨唧唧的。”
几分钟后，被剥干净的华靖端坐在浴缸里，眼巴巴地看着唐昀，努力让他看见自己的好身材。
唐昀皱眉：“我给你洗头发呢，别老挺肚子。”
“那叫腹肌……”华靖顶嘴。
“你自己洗。”唐昀面无表情地把花洒塞给华靖。
华靖捂着手臂倒吸一口冷气：“嘶，好疼……”
“疼就少废话。”唐昀说话凶，手底下却温柔得不行，他让华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一手拿花洒冲洗，一手轻轻揉搓着他的头发，手法极其熟练。
华靖享受得连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整个人瘫在热水里，温声细语地跟唐昀聊天：“你是不是经常照顾人啊？”
“嗯。”唐昀往他头上抹洗发水，“我哥以前也经常跟人打架，他伤得没法自己洗澡，就只有我给他洗了。”
“你有个哥哥？”华靖眯缝起眼睛。
“嗯，已经工作了，养我和我姐姐上学。”唐昀笑了笑，“很辛苦。”
“你还有个姐姐？”
“对，我们家三个孩子，我是最小的那个。”
“真幸福……”华靖喃喃着。
唐昀默不作声地冲掉他头发上的泡沫，又糊上一层护发素，轻柔地滋润着华靖的每一根头发：“我哥好久没跟人打过架了，我都快忘记怎么照顾人了。”
“没事，我喜欢打架，说不定我能让你记起来。”华靖半开玩笑地说。
唐昀的手一顿，接着揪住了华靖的头发。
“哎，疼疼疼……”
“还打不打了？”唐昀又开始凶。
“不打不打……”华靖抽冷气。
浴室里流淌着温和的水声，两人都没再说话，一个帮人洗，一个被人洗。华靖舒服够了，又开始巴巴地瞅着唐昀：“你不脱衣服一起洗？”
“等你出去我再洗。”唐昀很干脆。
“一起呗。”华靖像个小孩似的四仰八叉坐在浴缸里给自己洗澡，疯狂暗示在一边坐着的唐昀，“子夜家浴缸很大。”
唐昀瞥他一眼：“你有什么疾病吗？”
华靖：“……”
“不过话说回来，你身材真好。”唐昀怼完他，又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撩水给他洗后背，“经常运动？”
华靖被身后痒丝丝的触感弄得有些心猿意马，糊里糊涂地点头：“对对。”
“什么运动，足球？篮球？”
“打游戏。”
唐昀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
华靖忍不住笑了：“我洗完了，你来你来，我去穿衣服。”
“你自己能穿衣服？”唐昀狐疑地瞅他。
“我尽量。”华靖诚恳，“男子汉大丈夫，就算受伤了也要自己穿衣服。”
“脱衣服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自己来。”唐昀嘟囔着把华靖从浴缸里扶出来，“小心点啊……”
华靖拎着浴巾走到一边去，边擦身上的水边不着痕迹地往唐昀那边瞟，然而唐昀没给他机会，华靖只瞥到唐昀了的后背，后者人已经坐在了浴缸里。
他惋惜地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肌，多好看的肌肉啊，唐昀怎么就不知道多看几眼，不喜欢？
华靖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其间又偷看了唐昀好几眼，这小家伙洗澡快，一会没见着已经在冲洗发水和沐浴露了。
“腿不舒服就等我会儿。”唐昀见他一直不走，还以为是他走不动，“我马上就洗完了。”
华靖很乖：“好。”
然后继续偷看。
不多时，唐昀就冲完了身上，他站在浴缸边上擦着身体，华靖盯着那个白花花的背影使劲看，觉得口干舌燥的，不由就叫了一声。
“唐昀。”
唐昀没什么防备就转过身来，怔怔地看他：“怎么了？”
华靖猝不及防地就看见了唐昀的身体，登时就觉得脑袋一热，接着那股热流全朝着下半身去了。
懵了。
这当头，华靖没想着怎么掩饰，反而还有点庆幸谭子夜这睡衣足够宽松，唐昀什么都看不见。
唐昀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华靖半天没反应，以为是伤口疼得说不出话，便手脚麻利地套上睡衣，过来扶他：“饿了吧？先去吃饭，吃完饭我给你上药。”
他拉了华靖几下，后者半点动静都没有。
唐昀一抬头，先是一滞，随即扑哧笑出了声，他抽出旁边的卫生纸糊在华靖脸上，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了：“自己流鼻血了都不知道？你多大了？”
华靖清了清嗓子，尽量侧过身去掩盖生理性的尴尬，他抬手按住那些卫生纸，仰起头来含含糊糊地解释：“最近上火……”
其实此时华靖的心里像打鼓一样，他觉得自己自从遇到唐昀之后就变得怪异了不少，从前他只对身材好的美女来电，还从没看着一具男人的身体产生过反应，更别提对着男人流鼻血……这种事怎么想怎么尴尬。
唐昀倒没去深究华靖流鼻血的真正原因，小心翼翼地扶着华靖去了谭子夜的卧室。他是第一次进谭子夜的卧室，一进去就惊了，这哪是卧室，简直是另一个小家，精致的卫浴、开放式厨房、跑步机和哑铃，还有电视沙发……
楼下大爷这么富的吗？
唐昀跑去厨房热饭，华靖则钻进夏凉被里，靠在床头看着唐昀的背影，心里又热又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真想问问这么好的小家伙哪里买，他一定买一打回家。
“子夜这里应该有床上用的小桌子吧，我上次还看见他在外面放水杯用……”唐昀在床边找了一圈，把小桌子拎上床摆好，又跑去厨房把饭菜端来，“吃吧。”
华靖拿着筷子，眼睛却盯在唐昀身上，半晌，他听见唐昀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不由失笑，低声说：“一起吃吧，你肯定也饿了。”
“嗯……是有点。”唐昀也拿起筷子，挑了几块肉拨到华靖那份米饭里，“喏，补补。”
“……”华靖低头看了看自己饭盒里的肉，喃喃道，“做你女朋友得多幸福啊。”
“嗯？”唐昀挑着木须肉里的土豆丝吃，“我可没交过女朋友。”
华靖挑了下眉，心里突然有点开心。
“以前学业重，不怎么喜欢团体活动，高中毕了业倒是有女生跟我表白，但——”唐昀叼着筷子含糊道，“就是不喜欢吧，没别的原因……你呢，大帅哥？”
突然被叫成大帅哥，华靖心里猛地颤了一下，他罕见地支吾了几声，低下头去吃了口菜，闷声说：“没，我属于扎人堆里看不见的那种，没人注意我。”
“哪能呢？”唐昀歪着头笑，“我来的第一天可就记住你了。”
华靖微微睁大眼。
“你那烟味可把我呛得够惨，好久都没缓过来。”唐昀笑着，弯起的眼睛里含着光，“你可真能抽啊，嗯？”
这本来是句戏谑的话，却因为唐昀温柔的声音和表情染上了几分温度，华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唐昀，对方的笑像是在他阴霾的心里打开了一扇天窗，有姣好的阳光倾泻下来，澄澈透明。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Chapter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