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强食》鸾逸

8、第 8 章

　　林梓枫又坐了一会，忽然开始抱头痛哭。他指天骂地，诅咒着方才所有侮辱他的人。正气愤间，身后的椅子却倒了，他向后摔了过去，后脑勺磕了一下，浑身酸疼。
　　可抬眼竟然看到一个墙洞，林梓枫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学着狗的动作往外爬，一身尘土钻了出去。
　　站在围墙外，他环顾四周，竟然是一片黑咕隆咚的树林，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跌跌撞撞的跑，生怕被后面的人抓住。几次被小坡的石头绊倒，浑身都是泥，他疼的咬牙切齿，却还是爬起来不停的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迷迷糊糊看到前面有条小溪，他想也没想直接跳了进去，被冻的一个哆嗦，挣扎几下脱力的沉了下去。
　　林梓枫觉得自己只是睡着了，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就能看到妈妈做好的饭菜，再也没有那些恶毒的人。
　　正在他窒息时，一双手将他捞起，林梓枫感觉有人在踩他的肚子，不疼，只是犯起强烈的恶心，他想着自己反正要死了，还顾忌什么呢？于是张口吐了出来，鼻腔和脸上都是呕吐物。
　　等终于睁开眼，却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冷漠看着他，“醒了就好，我可不想给个大老爷们做人工呼吸。”
　　林梓枫揉着额头坐起，打了个寒战，他戒备的看向面前少年，问:“你是谁？”
　　少年也在打量着他，“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是从我留下的遗迹钻出来的吧。”
　　林梓枫立刻猜到是那个墙洞，他将经过告诉少年，隐瞒了王欧对自己做的事，只说被追上来打了一架。
　　少年盯着他若有所思，忽然笑了，“我叫戚优，你□□谁咬的？”
　　林梓枫低头，顿时气的眼冒金星，他握紧拳头，“等我找到那孙子，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哈哈。”戚优扶起他，“快走吧，不赶紧藏起来，疯狗们可就来了。”
　　林梓枫知道他说的是教官等人，顿时灵机一动，“你是七班逃校那个？”
　　戚优没有回答，只说一句，“走吧。”
　　林梓枫一路跌跌撞撞跟着戚优，七拐八拐到了目的地，戚优拨开一堆半人高的叶子，露出一处藏在三棵大树后的土屋。
　　戚优领他进去，在大缸后面推开一块木板，纵身跃下，“跟我来。”那木板又自动移回原处。
　　林梓枫学着他动作用力推开木板，也跳了下去。
　　尘土飞扬，戚优从墙上拉下一根木棍，熟练的点火，“兄弟，这地方可不多见吧。”
　　林梓枫咳嗽几声打量起四周，这原本应该是个粮仓，角落里几个大罐子，不知是酱油还是酒。
　　“那些粮食都发霉了，不知道几十年前的东西，这土屋没塌都是奇迹。”戚优拍拍袖子上的土，指着角落一堆破布，“晚上你睡那吧，等会带你去找点吃的。”
　　“恩。”林梓枫点头，“谢谢。”
　　戚优坐在桌子前拿小刀划着什么，林梓枫抖开那些破布，在空地上铺了一层，刚准备躺上去，却想起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他忽然觉得冷，于是问，“有被子吗？”
　　戚优没搭理他，林梓枫便起身脱下衣服，在那堆破布里翻找出一块相对干净的长块，将自己包裹起来。闭上眼就睡着了。
　　梦里他一直在跑，身后是无数黑影，他们伸手要扯他的衣服，抓他的裤子，林梓枫奋力挣扎，渐渐步子越来越小，腿像被什么绑住动弹不得，他猛的睁开眼已浑身是汗。
　　四周黑乎乎的，忽然他感到有视线在盯着自己，一转头看到一双黑暗中的眼，他吓了一跳，“谁？”
　　对方站起身，去摸索了一下，火把照亮的四周，一切都跟他睡前一样。
　　戚优丢给他一团东西，他接过一看是一见花里胡哨的衣服。衬衣上是暗红的花，像那种七八十岁老太太常穿的款式，戚优将刀放进口袋里，“凑合穿吧，等会别冻死。”
　　林梓枫没吱声，老老实实套上衬衣，他弯腰去捡自己的裤子，被戚优一脚踢开，“湿哒哒的，也不怕起疹子。”
　　林梓枫看着被裤子包裹的那条平角裤，上面布满了尘土，顿时面露难色。戚优自顾自走到门前，透过缝隙看了看，又听了会动静，冲林梓枫招手，“走吧。”
　　林梓枫没办法，捡起地上的布条，像浴巾一样围在腰上，包裹住春光乍泄的下半身。
　　戚优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嘲讽的笑了，“娘们唧唧的。”
　　外面已经亮了，戚优领着林梓枫穿过一条小道，七拐八拐走了大概半小时，面前出现一片葡萄架。林梓枫正惊讶着，就见戚优直接扯下他身上的布条铺在地上，爬上葡萄架，用口袋里的刀砍断葡萄枝，又大又紫的葡萄立刻落在布上。
　　林梓枫感到臀部凉飕飕的，也不敢去遮，怕又被笑话。于是强迫自己大刺刺走过去，弯腰去捡落到地上的葡萄。
　　葡萄打个几个滚，他快步去拾，白花花的屁股撅起，正好被戚优看见，戚优顿时停了动作。
　　林梓枫向上看了一眼，瞧见戚优正看着远处发呆，仰头喊了一声:“喂。”
　　戚优回过神，怔了怔。从葡萄架一跃而下，冲他屁股猛的拍了一巴掌，“挺肥。”
　　林梓枫被打的差点跪下，瞬间怒发冲冠，“你干什么！”
　　戚优忙向后躲了两步，拿着刀在手里晃晃，又看了眼地上的葡萄，示意他扛上东西跟自己来。
　　林梓枫寄人篱下，也不好再说什么，深呼吸几下便忍了。
　　又绕了一段路，来到一处小溪，戚优从石头里扯出一根绳子，拔了几下露出一张渔网，上面躺着七八条鱼。他立刻将鱼抛到岸边，又捡了几根树枝用刀削成长条，一端削尖穿过鱼腹，拿出打火机点燃木材，放在火堆上烤。
　　“你不剥鱼鳞吗？”林梓枫问。
　　戚优没理他，捡起一提葡萄放在溪水里洗了洗，坐在岸边吐着葡萄皮。
　　林梓枫走到溪边感受了一下水温，清清凉凉很舒服，把脚伸进去还有些温度。林梓枫此刻头上全是土，一坨一坨的都打绺了，于是他脱下衬衣跳了下去，溪水很浅，他坐下刚好露出脖子。
　　戚优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拨弄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