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修仙》小荷采叶

7、真相

　　直面死亡对于还很稚嫩的古冬儿来说太过残忍。小姑娘腿是抖的，心是怕的。然而，面对已经逼近脖颈处的刀刃，她能做的就是紧紧闭上双眼，等待接受。

　　“铮"的一声，刺耳的巨响起。及时赶过来的古青掷甩出手中苗刀刀鞘。刀鞘如同飞箭一边快速飞出，精准无误地挡住了古冬儿脖颈前的利刃。

　　“卫千总，多年不见，你的刀真是越来越没品了，现在竟然对着一个孩子下手！”古青的出现太过突兀，竹屋内的众人还在怔愣之时，人已经从屋外飘然而至，站在了卫千总的面前。

　　古冬儿愣愣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高大而又熟悉的背影，良久，才不敢置信道：“大姑姑，大姑姑，是你吗？我是冬儿啊……”

　　听着大侄女的声音，古青难看的脸色稍稍缓了一些，她转身轻轻摸了摸侄女乱糟糟的小脑袋安慰道：“冬儿，哎……冬儿，别害怕，都没事了，你就呆在这儿，剩下的交给大姑姑来处理……”

　　“大姑姑，真的是你！！大姑姑，你总算来了，冬儿吓死了……大姑姑，你要小心，老祖宗他其实……其实……”满是哭腔的古冬儿看着浑身清冷却对自己一直和蔼有加的大姑姑，小姑娘死了逃生后，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总算是松了下来。可惊喜过后又多了几分担忧。

　　“傻姑娘，放心，这些大姑姑都知道，冬儿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被刀鞘的力度震慑，迫使卫千总等人向后踉跄了几步。

　　“大人，鬼，是鬼啊！镇北候……镇北候死……死而复生来报仇了！！！”胆小的随从亲信看着古青那张熟悉的脸孔，面无血色，吓得不轻。

　　“闭嘴！哪有什么鬼！老子战场上杀了多少人，还没见过什么鬼！不过……”像是想到什么，卫千总突然满目惊恐地看着古青，拿着刀的手在不停颤抖，却怎么也比不上他心境上的颤抖起伏。

　　“大姑姑？是你！原来是你！你竟然……竟然还活着！一年前，江湖青鬼阎王消失无踪，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死于魔刀之下，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卫千总当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不是什么古家三少，也不是之前自杀而亡的镇北候，而是上过战场，女扮男装，最后被迫流浪江湖的古家大小姐。

　　“我也没想到，原来我们古家老祖和卫千总关系如此之好！当年被迫离开京城之后，我一直不解，陛下、卫千总、还有我古家老祖到底是何关系，扮演了什么角色，又为何对我穷追猛打，对古家痛下毒手……直到现在……看到老祖和你卫千总，我才真正明白，当年老祖对我下死手时所说话的内在涵义！呵呵，好一个镇压国运！”

　　“卫千总，你以为自己会有好下场吗？在当今皇上眼中，你和我一样，不过就是个任人摆布棋子罢了！事实上，你比我更可悲，至少在他们那些人眼中，我死后还会有个好名声，而你却一定会遗臭万年……”

　　“你一个女人，又知道些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男儿报国之志，又岂是你这眼界浅薄女人能够理解的，不用在这儿挑拨我和陛下的关系，我……”还在打战的时候，卫千总作为皇上的亲信，对于古青这个女扮男装的大将军就多有不满。在他看来，若非古青出生武将名门，以她一个女人的身份即使武功再高，如何做得上大将军的位置。只可恨自己虽受陛下青睐，但到底出生寒门，没有背景，不然……

　　“挑拨？呵呵，卫千总，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古青满是冷笑道，“对你，于现在的我而言不过就是拔不拔刀的问题。”

　　看着古青肃穆威严的气势，卫千总下意识后怕地往后缩了几步，他知道眼前这个一直被他嫉恨的女人向来是说到做到。以前是大将军的时候，她的功夫就令人胆寒，现如今几年不见，功力更是大增，直到现在，那刀鞘上的力度依旧震得他握刀的右手还在发麻。

　　到底还是怕死的，被古青话语震慑住的卫千总不敢反击，唯恐真的惹怒这女人。但他也做不到拉下面子向这女人求饶。

　　看着卫千总就那样僵硬地站立在那儿不敢动弹，古青有些轻蔑地讥笑了一下。事实上，若非这姓卫的和自己三哥的死有关，古青根本不会将这心胸狭窄的小人放在眼中。早在军营的时候，这个卫千总就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可这人骨子里偏又是个懦弱的，一方面嫉恨自己，另一方面又就小动作，小阴谋不断。这人就像是苍蝇一般令人生厌，可偏又没有让古青下死手的理由。当时古青还深受魔气侵扰，能不动手就绝不拔刀。因此，才让这姓卫的蹦跶这么久…….

　　古青心里很清楚，这卫千总其实不过就是个打手，所有一切，真正的幕后之人除了当今皇上之外，还有就是备受他们古家人尊敬的墨言老祖了。

　　“文成武将，为国尽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诚然听起来让人心生敬佩，但这些行为都是个人选择，若是有人暗中强迫，推波助澜，就有些不妥了，你说对不对，墨言老祖？”

　　古青转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古家老祖，突然质问起来。

　　“老祖宗，我一直想问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所谓的镇压国运？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皇帝一家的位子做得更稳固？这其中是非曲折你是不是该和我们这些献祭的人牲说个清楚？”

　　“人牲，是这么个说法对吧？”看着一直端坐不语装作木头人的古墨言脸上终于有些了变化，古青脸上的讽刺意味更浓。

　　“很惊讶我是如何知道的？的确，这三年我是无法踏入京城一步，但是我不能，却不代表别人不行。三年前，我被这把魔刀折磨得不成人样，索性就找人秘密潜入了大夏皇室的秘库。没想到还真让我知道了不少关于大夏皇室的秘闻！我这才知道原来老祖当时所说镇压国运并非是疯言疯语！”
　　面对古青接下来要说的话，卫千总直觉不好，皇室秘闻？这种东西他觉得自己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卫千总想要趁着古青说话的功夫偷偷溜走，却没想到他的脚步虽快，但古青手中的石子更快。被点穴的几人只能被迫听着古青讲述所谓的‘秘闻’。

　　“大夏自建国几百年了，多少文臣武将意外惨死，被大夏百姓所传颂！可这其中又有多少是老祖和皇室护卫联手秘密设计的！看似这些文臣武将死得轰轰烈烈，死在最辉煌的时候，实则说到底，他们不过是老祖和皇室所利用的人牲罢了。当年大夏皇朝之所以能在众多强权势力中异军突起并建国立邦，其实和传说中的镇国玉玺有很大关系。传闻这玉玺乃百年玉精所铸，得到它便可得天下，便可长治天下。”

　　“荒唐！一个玉玺就能如此，简直就像是在说书！”已经成了砧板上待宰杀的鱼肉，卫千总便无所顾忌，对于古青口中的秘闻很是嗤之以鼻！

　　古青并没有理会卫千总，而是盯着眼前的古墨言继续说道：“这个世界其实有太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和物！镇国玉玺是否有用处，想必作为修士的古家老祖是最为清楚！”若非自己当初身受苗刀魔气侵扰，若非当初古青修炼长生经没有一些收获，她也不会知道这个所谓的秘闻。古青可以肯定，不管秘闻是否是真，至少当今陛下和他们古家老祖是相信的，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对她苦苦相逼。

　　“的确，镇国玉玺，镇压国运，可保一国国运兴衰！”自古青出现后，一直保持沉默的老祖最终还是开了口，他没有否认古青口中的秘闻，而是很坦然地承认，甚至主动将其补充完整。

　　“然而世间之事有所得也必定会有所失！想要使用它首先便需要献祭！而献祭品便是被标记的人牲。人牲，除了需要一心为国的忠心精神气魄和意志外还需要国家百姓们的认可。这两条件乍一看起来简单，但实则很是苛刻，毕竟人心易变！想要人牲达到最完美的祭祀，人牲就必须为国而死、死得壮烈，死得其所！三百年了，被献祭的文臣武将不知凡几，而这其中以我一手调教的古家子弟尤为出色。直到阿青你的出现，打破了这维持三百多年的平衡！”

　　“阿青，你是古家女儿，原本你并非献祭的人牲，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偏执意要习武、偏执意女扮男装上战场，而那个时候，外敌入侵，国运衰微，正急需人牲献祭之时。你不是一直在调查你父兄几人惨死的疑点吗？没错，的确和我和陛下有关，早在出征之前，你那父兄三人便已经注定了战死沙场的命运！若非你父兄三人的献祭，你以为凭你初出茅庐，就能那么容易打败西蛮敌军，收服失地？”

　　“我当年一时心软，让阿青你习得长生经，本以为你会和你那父兄一样，功法会一直停留在第三层……当你执意要上战场时，在我眼中，你的命运就已经和你父兄一样注定为大夏而亡。其实这样也不错，你替你兄长而死，而我古家也可留得最后一丝血脉！只是到底是愧疚，最后我还是将长生经剩下三层功法给了你。可千算万算，我万万没想最后你竟然突破了！三百年了，我等了三百多年，终于等到一个可以接替我护卫大夏朝的子弟，可这人偏偏是阿青你！”

　　“接替你？你不是一开始就要杀我吗？难道，就因为我是女人？”古青微微皱眉有些不解道。她可还记得当年两人一见面，这老祖一知道自己长生经功法突破第三层桎梏后，他便立马对自己痛下杀手。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不只是因为你是个女人，更重要的是你的一身反骨令我害怕！虽然多年都待在密林，远离古家，和你接触不多。但我到底活了这么多年，我看得出来，阿青，你骨子里的执拗不羁注定了我们将会站在对立面，你对皇权的轻视，你对世俗的看淡，这些我都看在眼中。这样的你绝不会成为我的接替者，甚至你将会成为我们计划的最大的破坏者！”

　　“你能在魔气侵扰之下，这么快就突破长生经功法第三层屏障，诚然，你的天赋勤奋让我欣赏，但更多的却是让我恐惧。才二十岁不到，你便已经修炼到了功法第四层，假以时日，你的未来绝对在我之上。随着你功法修炼越是高深，就代表将来对我们的威胁就越大。所以我当时才会毫不留情地对你痛下杀手！”

　　“那把苗刀又是怎么回事？若想要杀我，何不给我个痛快！老祖可知那刀上的魔气有多折磨让人？”

　　面对古青的逼问，古墨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感慨着说道：“我本以为你消失一年之久，已经被苗刀上的魔气折磨得不成人样，现在看来你气血旺盛，行气之间没有滞留，真气圆满，想必你已经解决了魔气的困扰！若是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去了沙漠边界的荒芜海域！那里是修真界，是修士才应该真正待的地方！想要拔除你身上的魔气，除了那里我想不到其他地方！”

　　古青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已经行将就木的老者，“原来，你知道修真界的存在！可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耗尽百年心血窝在这里守着这镇国玉玺？”说着话的功夫，古青突然一记掌风扑向古墨言盘坐的坐垫。这一掌，古青并没使出全部功力，然而临近寿终的古墨言已然招架不住，避让不及，被伤到几分。

　　“咳咳......到底是让我害怕的阿青，没想到你不仅拔除了身上的魔气，而且功力更上一层！可惜......”嘴角滴落几滴鲜血，古墨言颤巍巍地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然而随着床榻的裂开，光芒乍现，龙凤雕琢的玉玺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玉玺，古青轻松地无视掉古墨言的阻拦，将玉玺拿在手上。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镇国玉玺！就因为这个，死了那么多人！古墨言，我一直不明白你，作为一名修道者，难道你就不想进入修真界，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大夏国几乎毫无灵气，待在这里，百年来，你的修为毫无进展！作为一个修士，你就这么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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