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颂赞》千溪雪湖

131、歪打正着

　　好不容易摆脱了机械猫狗的追击，三人坐在电梯里各自喘息。

　　“真是千钧一发……”春拾幽花不禁感叹：“它们给我的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能这么迅速的统一行动，甚至还有自主意识，简直就像……真的猫狗那样……”

　　阿哈努问：“会不会是他们的性能提升了？”

　　春拾幽花很肯定地摇头说道：“就算是亚神的精英，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性能提升到这种程度。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

　　阿哈努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春拾幽花一本正经地说：“机械猫狗的权限被统一管理了。之前它们的管理模式是被授予管理权限的亚神都能向它们下达指令。如果接收到的指令太多，他们就会按指令的紧急和重要程度进行优先次序的排列。”

　　“那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程序排列时需要时间，机械猫狗的反应功能会稍微迟钝。你们可能看不出来，但熟悉机械原理的亚神就能分辨。”

　　不知白听完他的话，决定把重点放到眼下：“真如你说的那样，会是谁在统一管理它们？”

　　“除了父亲，我想不到谁还有那么大的权限和能力。”

　　“只剩一颗头还能这么厉害吗？”阿哈努感到很惊奇。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冒犯了春拾幽花：“抱歉，幽花。我刚才的话没有恶意……”

　　“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巧克力。”春拾幽花笑了笑：“他确实只剩下一个头了。正因为这样他才有可能接管机械猫狗的管理权限。”

　　回想起那些连接着玻璃营养舱的电缆操作台……或许他完全接管权限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要管理那么多机械猫狗，不可能没有限制：“你清楚机械猫狗的总数量吗？”

　　“除了已经报废和被损坏的，大概还有一万多只。”

　　“一万多……”阿哈努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像被石化了那样一动不动。

　　“管理这么庞大的数量一定很耗费心神。”这会是一个对付寒禅骤雨的机会吗？

　　春拾幽花和不知白思考的却不是同一件事。他的神色更加阴沉：“如果真是父亲在管控它们，广场上的猫狗就危险了。”

　　的确……如果是寒禅骤雨的话，很可能会把聚在那里的猫狗当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免费资源。

　　他们得加快速度了。

　　“现在担心那边也没用，只要我们赶在寒禅骤雨对他们做出实质伤害前阻止他就行。”

　　不知白说得对。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他们再怎么担心广场的情况也没办法及时回援。

　　“到了。”

　　在他们闲聊的片刻，浮梯已经到达目的地，打开了门。

　　映入他们眼前的仍是那些极为冰冷呆板的建筑。机械骨骼盖出来的巨大楼宇；机械材料盖出来的房间，就连道路都是用铜铁制成的片状机械砖堆砌而成。

　　和寒禅骤雨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春拾幽花提问：“我们就这样走出去绝对会被发现，有没有可以变装的工具？”

　　“……现在紫城的防守一定比之前更严，我们确实需要变装才能瞒过亚神。但我们之前没想到能顺利坐上浮梯……”阿哈努也一脸为难的模样。

　　两人还在考虑要怎么办的时候，不知白已经按下电梯的按键，浮梯门再次关上且向下运行。

　　春拾幽花不能理解不知白的做法，忍不住问：“不知白？”

　　“你最熟悉蓝城，除了浮梯还有可以上紫城的通道吧？”

　　“有是有，但应该也被关闭了。刚才为什么……”

　　“我想先确认紫城的情况才会直接停在紫城，也算是种让亚神产生混乱的障眼法吧。要是蓝城的通道行不通，我们就去你家找些衣服做变装再上来。”

　　“不知道我那个家有没有被监视……”春拾幽花不确定地开口：“总之先回去看看。说不定根本没人在乎我会不会回去。”

　　三人又乘浮梯去蓝城。有了在靛城的遭遇，他们下浮梯之后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地避开机械猫狗监视的地方，花费了点时间才回到春拾幽花的家里。

　　春拾幽花不是军士，也没任何值得防范的能力，更没学过在外面怎么生存，故此亚神们都认为他大概率会饿死在外面，不可能回到虹之城来。

　　理所当然他的家既没有机械猫狗在附近走动也没有亚神在监视。

　　在外面奔波久了再回到家中，总有种奇怪感受。像是落叶归根般的舒适又像物是人非般地不适。

　　家里的摆设和风格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多了些许久没人打扫而堆积的灰尘。

　　灰尘太多导致不知白的鼻子受到刺激，他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阿哈努也跟着他打喷嚏。

　　春拾幽花为了让他们快点摆脱这种环境，一进家门就翻箱倒柜找了三套衣服出来。

　　“我很努力了，不要嫌它们奇怪。我衣服本来就不多，将就着穿吧。反正只要能把你们的耳朵和尾巴遮住就行。”

　　春拾幽花穿衣服的品位确实让人不敢恭维。看看他掏出来的那些衣物还有帽子，穿出去都会被立马开除出贵族精英的行列。

　　可他们也没有挑剔的余地。随便把衣服帽子穿好戴好，再套上件白大褂，看起来就像那么回事了。

　　不知白和阿哈努的耳朵尾巴藏在帽子和衣服下面，外表就跟亚神一模一样，让春拾幽花有种很新鲜的观感。可惜他还没好好欣赏，就被不知白拉着坐上前往紫城的浮梯。

　　这种时候变装成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应该能混淆下视听。三人心中虽有忐忑，但已经到了紫城，是生是死都得拼一把。

　　从浮梯走到外面，他们发现没有亚神也没有机械猫狗守在附近。或许是集中在寒禅骤雨居住的那个建筑外面了。

　　果然要控制那么多的机械猫狗需要付出很多精力，没办法分神去管控其他地方，也没办法加强自我防护。

　　“天啊，我们得快点了。”阿哈努突然喊出声并指着虹之城下方的广场说：“下面有很多猫狗倒下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得快点回去确认情况。”

　　不知白点头：“走吧。”

　　“等等，父亲那边一定有很多亚神守卫，只靠我们三个人真能见到他吗？”

　　“不能。”不知白很直接的回答道：“所以我会当诱饵引开他们，你就和巧克力去找寒禅骤雨。巧克力，如果见到他，你知道该怎么做。”

　　阿哈努担忧地问：“你一个人对付那些亚神，没问题吗？”

　　不知白正想回答说没问题，耳朵却捕捉到有人向这边靠近的脚步声。他急忙拉过春拾幽花和阿哈努躲了起来。

　　三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喘息都不敢太大声。

　　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走至他们藏身的附近才停下来。

　　他们屏息静气等了许久都没有再听到声音，春拾幽花张嘴做口型：“是不是已经走了？”

　　不知白也用口型回应他：“再等等。”

　　又等了片刻对方还是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而他们挤在一起也已经快呼吸不过来，春拾幽花还是忍不住探出头张望。

　　谁料对方根本没有离开，只是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对方像听到春拾幽花探头的动静，猛地转过身朝春拾幽花望了过去。

　　四目相对，春拾幽花惊讶得语无伦次道：“是、是、零、零一！！”

　　春拾幽花亲手制作的零一是只外貌像无毛猫的机械猫。它原本应该无条件听从制作者的指令，但它此时却像认不出主人般拿着武器就攻向春拾幽花。

　　还是不知白反应够快。在它冲过来时，已经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钢管用力往它脑袋上砸。

　　脑袋瞬间受损的零一骤然停下了攻击。但过了几秒后它又重新动起来——

　　就在不知白准备捅穿它的核心时，春拾幽花阻止了不知白：“等一下，不知白。我需要零一的帮助！”

　　不知白错愕的刹那，春拾幽花已经扑出去抱住零一。不知道摸了零一的哪里，处于攻击状态的零一一下就宕机了。

　　阿哈努瞧着两人，心脏在噗通噗通地猛跳个不停。等确认好零一彻底失去动力，也没引起其它机械猫狗的注意，他才重重舒了口气。

　　春拾幽花把零地拖到角落，对不知白说：“零一跟其它机械猫狗不同，我或许可以通过零一解除父亲对机械猫狗的管理权限。”

　　阿哈努忘记了他们的处境，两眼放光地看着春拾幽花：“这也能办到吗，幽花？你好厉害！”

　　“有把握吗？”不知白比较关心真正实践起来的结果。

　　“试试吧。只要把零一的某个程序改写成病毒包，通过传输共享数据的方式发送给所有机械猫狗，就能从内部攻击破坏它们的核芯。我们运气不错。现在所有机械猫狗都由父亲统一管理，数据传输开始后就不会出现遗漏的情况。或许还能攻击到父亲那边的程序，实时掌握到他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