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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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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无冬心里不屑,不想也知道会被拒绝,难不成换个说法,这狗皇帝就能同意?顾阶前不会是诓人的吧?
“皇上,臣蒙父荫才做了这御史,上任以来毫无建树,如何服众?调查古克一案乃是民心所向,亦是臣为皇上效命的一个好机会。”
赵冉明又沉默了一会儿:“也罢,朕准了。”
宋无冬差点喜极而泣:“臣遵旨,谢陛下。”
赵冉明看着宋无冬那模样,强忍着笑:“但是,朕有个条件。”
宋无冬哪还有心思听这些,恨不得马上回府收拾行李,莫说一个条件,十个也行啊。
“皇上请说。”
赵冉明:“此去便让顾阶前同你一行,万岑县是他故乡,他自是了解,或许对你办案有益。”
宋无冬挣扎道:“皇上!此举不妥!顾阶前本就对古克有包庇之罪,若是去了万岑,可能还会包庇他人,不仅不能助臣查案,恐怕还会扰乱案情。”
赵冉明不为所动:“此行有顾阶前随同,想来是利大于弊的,宋爱卿若不愿,那朕便当今日未听闻此事。”
宋无冬犹豫再三,咬牙切齿的应下:“臣遵旨。”
现在这情况,宋无冬总感觉是顾鸡贼和狗皇帝计划了什么,可是事情也基本按他想的方向发展,他现在也不想去计较太多。
不过,这心中有气,不吐不快啊。
宋无冬笑得两眼弯弯,笑得极为讨好:“皇上,臣有一妙计。”
赵冉明看着宋无冬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怵:难道被看出来了?
“哦?是何计策?”
宋无冬依旧笑靥如花:“此行不如兵分两路,臣与顾阶前各带一路人马,顾阶前在明,臣在暗,相信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这样要是有人想搞个暗杀什么的,也尽管去杀顾阶前,而自己就可以在暗处高枕无忧。
赵冉明手指轻扣桌案:“宋爱卿此计甚好,一明一暗,明处既可查案,亦可掩护暗处,定能查到许多在明处查不到的。”
宋无冬连忙奉承:“皇上圣明。”
赵冉明随即道:“既然如此,那便依爱卿所言,爱卿在明,顾阶前在暗。”
“臣,领…”宋无冬手一顿,仔细回想赵冉明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皇上,这……”是不是搞错了?
赵冉明没让宋无冬再说下去,而是故意拖长了声音:“宋爱卿若是不愿,那此事……”
赵冉明故意拖长了话,不说下去,宋无冬自然懂得他言语中,未说完的是何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出京城便好:“臣领旨。”
回府路上,宋无冬百思不得其解。
这狗皇帝以前不是极力反对他离京,想尽各种办法把他扣在京城,今日怎么会同意呢?
并且以往可是见不得他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或者可能有危险的事,今日竟然让他来当这个“靶子”,给顾阶前吸引火力。
奇怪,实在奇怪。
果真是狗皇帝,没良心,以前说得多好,为他身体考虑。
现在终于露出虚伪的真面目了,让他去给顾阶前当靶子。
宋府接到宋无冬要离京的消息时也炸开了锅。
宋管家急忙指挥着下人准备这,采买那的……
宋无冬到家看到这副景象,有些恍惚。
这样的场景,有些像爹娘当初不告而别时,他让人将府邸翻了个遍的时候。
“少爷,你可回来了。”宋管家指挥完,刚松一口气,便看到门口的宋无冬。
宋无冬不解,这么大阵仗是做什么,难不成爹娘回来了?
“管家爷爷,府里这是怎么了?”
宋管家一脸悲痛:“回少爷,是宫里刚来了圣旨,说封了少爷为钦差大臣,要去万岑查案,这万岑是什么地方啊,虽然不是边垂之地,但也是穷山恶水,少爷怎么,怎么能请旨去那里呢?多危险啊,更何况少爷的身体……”
宋无冬扶额的看着宋管家捶胸顿足的模样:不愧是爷孙,这啰嗦起来是真的旗鼓相当。
不过,这狗皇帝动作倒是快,生怕他反悔似的。
宋无冬有些不确定:“所以,这忙忙碌碌的是做什么?给我准备东西?”
宋管家扯袖子擦了擦泪水:“自然,少爷出远门,所用之物定要一一备下。”
说完从袖子是掏出一本册子,递给宋无冬:“这是老奴备下的东西,已经整理成册了,少爷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的,老奴再让人去添置。”
宋无冬接过那一叠厚厚的册子,打开一看。
管家爷爷给他整的这哪是出远门,是搬家啊。
宋管家看着宋无冬沉默不语,担忧的问:“怎么了?少爷,可是漏了什么重要东西?”
宋无冬连忙制止:“不是,不是,管家爷爷,我此行是为了查案,不是游玩,况且是陛下亲封的钦差,如此大的阵仗,铺张浪费的,百姓一看还指不定说我搜刮民脂民膏呢。”
宋管家毫不动摇:“少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何必管他人所言。”
宋无冬无奈:“管家爷爷,行李我自会收拾,此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宋管家:“可是……”
宋无冬将册子递回,打断了管家的话:“这些东西便留着吧,不必动了,等以后出行时定能用上,这次是为公事,还是尽量低调行事,管家爷爷若实在不放心,便多支些银钱出来吧。”
宋管家无奈叹气,只能作罢。
用过午饭,宋无冬就带着小暖去了曲江县。
此行,自然是去找沈遥。
宋无冬学着那些文人雅士的说辞:“平远兄,宋某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沈遥虽与宋无冬相处不久,但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宋无冬的传言。
这位宋大人向来不拘小节,谁要是惹他不快,管你是谁,准没好果子吃,就连当今皇上也是对他多有关照的。
但经过买画一事,沈遥对宋无冬也有了不少改观,宋无冬或许是真的想交他这个朋友,那自己又岂能辜负。
“宋兄客气了,以后若是宋兄想来,直接来便是,沈某随时恭候。”
宋无冬一听,有些激动:“平远兄此话当真?”
沈平远被他这模样逗笑了:“这是自然,你我二人虽相识不久,但承蒙宋兄赏识,诚心与在下结交,困难之际又伸出援手,在下实在感激不尽。能与宋兄相交,沈某三生有幸。”
宋无冬一听,摆摆手:“哪里哪里,遇到平远兄,才是我三生有幸。”
……
一旁的小暖听着宋无冬不停吹捧这沈平远,都快不敢认宋无冬了。
这还是自家少爷吗?说话文绉绉的,听得人浑身难受。
宋无冬喝了口茶,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在下今日冒昧前来,是来向平远兄道别的。”
沈平远担忧的问:“宋兄这是要去哪?”难不成要辞官了?还是被免职了?还是……
宋无冬:“平远兄勿急,想来是平远兄还不知道,是皇上已下旨命我前去查一桩官员贪污案,路途较远,恐怕此去所需数日,平远兄不要忘了我这个友人才是。”
沈遥焕然大悟,也知道宋无冬是开起了玩笑:“宋兄说的哪里话,只是路途遥远,宋兄务必做足准备,再多带些人手,有备无患才是。”
宋无冬:“平远兄放心,只要带足了银钱,何愁其他。”
一提到钱,宋无冬倒是想起沈遥在筹钱的事。这事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过,那自己要不要挑明?
宋无冬假装无意间想起:“对了,平远兄,前些日子我见有人在街上卖画,那画得栩栩如生、出神入化,画上题的诗词也是相得益彰,家父又向来爱好诗词书画,我本想着多收藏一些,等家父回来给他一个惊喜,不成想,如此巧合,竟是平远兄所作,你说巧不巧?”
沈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还好,宋兄应该是看他卖字画,以为他缺钱才会帮忙的。
“无论如何,在下还是得感谢宋兄雪中送炭,” 沈遥感激的向宋无冬拜了拜:“沈某感激不尽。”
宋无冬听着沈遥的话,心却沉了下来,转头对身后的小暖道:“你先下去吧,书放桌上吧。”
说完宋无冬叩了叩他和沈遥中间的桌子。
沈遥见小暖将书放好,退了出去,便也让屋里的仆从退下了。
宋无冬将书铺开,还做贼似的看了一下四周,小声道:“平远兄,这可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话本。”
沈遥看封面,写的都是孙子兵法,易经……
沈遥不解的拿起一本书:“宋兄,这不是……”
一翻开里面果真是话本,只是套了一个其他封面。
宋无冬又继续小声道:“我知晓平远兄的难处,这个方法也是才从书里看来的,我一走数月,在书店定的那些话本也让老板按照此法给平远兄送来。”
沈遥连忙拒绝:“不可,宋兄,怎么能再让你如此破费,这……实在不妥。”
宋无冬也料想到了沈遥会拒绝:“平远兄多虑了,这些书是想放在平远兄这儿保管的,我离府了,那书送去宋府也是落灰,不如放在平远兄这里,一举两得。”
沈遥有些不自在的脸红,又有些愧疚:“宋兄,其实,其实,我也是一时好奇才会无意中买了那些书,以前从未看过话本的。”
宋无冬自然是知道的,沈遥这样的书呆子,买个话本慌慌张张的,定不是“惯犯”。
宋无冬不甚在意的将书摞好:“现在看也不晚,我也是托了沈兄的福,才知晓原来还有一方这样的天地。”
沈遥听了更坐立不安了:“宋兄,我,我,我……虽然看了这话本,但我,我并非……”
宋无冬:“并非什么?”
沈遥囫囵的吐出两个字:“断袖。”
宋无冬:“什么?”
沈遥脸红得快要滴血了:“断袖。”
宋无冬可算是听清了,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激动的差点蹦起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无冬又不放心的补充道:“我不是断袖,不喜欢男人。”
沈遥松了一口气,心里顿感愧疚:“宋兄,实在对不住,是我多想了,还望宋兄见谅。”
宋无冬眼珠一晃,正愁不知如何开口,这不就来机会了。
宋无冬:“平远兄真想取得我的原谅?”
沈遥:“这是自然。”
宋无冬:“在下这倒是有一件事情,不如平远兄就帮个忙?”
沈遥笑了笑:“宋兄有事直说便是,我定竭力相助。”
宋无冬换了一副愁苦模样:“想必家父家母之事沈兄也有耳闻,我如今是用尽办法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才厚着脸皮请平远兄帮忙。”
沈遥前面的话都能听明白,可这最后一句怎么越想越迷糊:“不知我能帮上宋兄什么?”
宋无冬见沈遥一副不着头脑的模样劝慰道:“平远兄,那金殊阁是做什么的你可知道。”
一听金殊阁,沈遥惊得站了起来:“金……金殊阁。”
宋无冬也被沈遥下了一跳,故意没有直接说,便是想吓一下沈遥,没想到这么经不住。
比起顾鸡贼可差远了,没意思得紧。
“平远兄这是怎么了?还是金殊阁出什么问题了?”
沈遥回过神来,顿时察觉自己的失态:“对不住,宋兄,我只是想到一些事,还望见谅。”
宋无冬哪里会猜不出他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