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爱石沉大海》素远

2、第 2 章

　　（前传）

　　人海茫茫，两个人相遇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情景，反而很普通很普通。
　　那是一个阳光和暖的下午，在学校图书馆的大厅。
　　紫俊专注地翻着手里的书，完全没有发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离开图书馆以后，他才察觉有人跟踪。
　　“抱歉学长，我没有恶意。”在教学楼的拐角跟踪者被紫俊突然的折返拦住了，他主动道歉。
　　“我听你解释。”紫俊抱着怀里的两本书，推了推眼镜看着他。
　　“我的毕业课题：关于自然人和生化人的差异。”
　　“科学家声称除了寿命没有差异。”
　　“可是我想证实这一点。”
　　“所以我成了你研究的对象？我是自然人，而你……是生化人？”
　　“是的！”他点点头，靠近了，撑开右眼的眼皮让他看眼球上的编号。
　　“哦！”紫俊摇摇头，制止了他，“你不用向我展示这个，现在生化人享有和自然人一样的权利，所以你不必这么做。”
　　“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
　　“紫义！”
　　“好的，那么……你发现差异了吗？”
　　“我觉得奇怪，虽然说我们享有同样的权利，可是我们身上却要印上编号。”紫义有些自卑。
　　“嘿，这和我们的身份证号与指纹认证有什么区别？每个人都被一串数字或图形代表着，没什么大不了的。”紫俊笑着安慰他，“而且我才是那个被研究的稀有动物好吗？看开点。”
　　“对不起。”紫义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
　　“我允许你观察我，如果真的对你的课题有帮助的话。”两个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讨论起课题，斑驳的树影轻轻摇曳。“不过，自然人的记忆在脑子里，生化人的记忆在脊椎的芯片里再导入大脑中，核心是一样的，身体只是载体，行为上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我想在换了躯体后思想观念上肯能会有变化。”
　　“那你成为生化人以后感觉怎样？有变化吗？”
　　“……”紫义笑了笑。
　　“怎么？”
　　“如果我是自然人，没有选择死后把记忆数字化，没有成为生化人，那我此时此刻不可能站在你面前和你交谈，所以我感觉很好，我很幸运。”
　　“哇哦！”
　　“并且，课题中还有一个疑问，我还没能得到答案。如果自然人和生化人相爱，会怎样。”
　　“这种案例太多了，还是那句话，和一般的恋情一样，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不，那是别人的，不是我自己感受的，那不一样。”紫义坚持，“不知道学长能不能……”
　　“难道……你想让我和你尝试交往？”紫俊驻足看着他，“还是说你在向我告白？哦……天哪，你说的课题其实是个幌子？”他恍然大悟。
　　“……”紫义并不否认，其实课题也并不完全是假的，可是追求他的确是他真实的目的。
　　“好吧，反正我现在也还没有对象，我们可以试试看。”
　　“太好了。”
　　“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明白。”紫俊严肃地说，“你可以长生，而我总有一天会死掉，真正意义上的死，并且不会以生化人的方式活下去，你明白吗？”
　　“为什么？”
　　“我可不想把我的记忆和情感放在那小小的芯片里，然后在不知名的躯体里醒过来，我很不喜欢。”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紫义点头。
　　“很好！这是恋爱关系的第一步，我们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你答应了？”
　　“不然呢？”

　　情人节的那天，紫义准备了一个惊喜给紫俊，可他没想到惊喜成了惊吓，甚至让他差点陷入感情危机。
　　“情人节快乐！”
　　“这是什么情况？”紫俊坐在沙发上，看着紫义身后走出来的另外两个紫义，三个人长相一样穿着不同，异口同声地说话，紫俊被吓了一跳。
　　“怎么样？是不是很酷？”其中一个走过来坐在紫俊身旁，对他眨眼。
　　“怎么？打算来4P？”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试探性地问。
　　“我不愿意。”紫俊果断拒绝。
　　“不喜欢？”
　　“很不喜欢。”
　　“为什么？有那么多个我围绕着你，你为什么不喜欢？”
　　“同时启动不同的副本是违法的，你知道吧？”紫俊严肃地看着他，准确来说，他不知道跟哪一个紫义说话比较有用。
　　“我……是通过合法程序借用，就一晚上的时间。”紫义发现紫俊的抗拒，解释道。
　　“你根本就不懂，你明明知道我对生命的观点与你不同，你却偏偏做出我不能认同的事，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会高兴。”
　　“……”三个紫义面面相觑。
　　“可是我……”
　　“抱歉。”
　　“其实……”
　　“你瞧，结果就是这样。”紫俊看着他们仨，“会把我们的生活全打乱，我也不可能把我的感情平分成好几份给你们，正因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会有独立的感受，我很为难。”
　　“……”其中两个人自行回到了房间，剩下的一个缓缓坐到他身边，手轻轻搭在紫俊的手背，“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伤害你。”
　　“你是生化人，只要你有足够的钱，你可以拥有许许多多的副本，我不怪你，但是……我只能对一个人好，因为我是唯一的，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紫俊望着他，眼中充满埋怨和委屈，“我已经不是你的研究对象了，所以，如果你继续试探我，我们就不能再交往下去。”
　　“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请相信我……”
　　“如果我对他们好，不搭理你，你会生气吗？”
　　“……”当然会生气，会很生气，紫义豁然开朗，心里骂自己傻。
　　“对吧？就算明知道是自己，还是会较劲。”
　　“我一直不敢问你，在我之前，你喜欢过的那个人，他是怎样的？”紫义突然非常在意这件事，紫俊个他说过那个人，因为他们两人的的观念一致，所以那个人死了就没有再回来。
　　“……”一听紫义提起那个人，紫俊的眼泪就落下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人，因为“他就是你这具身体的本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