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富贵白头

5、第五章

　　阿香决定自己暗中调查。她仔细地回忆和赵德相识以来的种种细节，力图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奈何她平日里实在太过马虎，一时半会儿地找不到任何头绪。她回到卧室睡下，心里想：慢慢来，日头还长。

　　第二日早晨，阿香坐在座位上喝粥，突然想起了王圆圆对粥的称赞。她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上次给你的米尝起来如何？”

　　王圆圆回答道：“嗯，确实比一般的米好吃得多。不过我怎么煮，也煮不出你的粥的感觉，可能是你老公厨艺太好了吧，有画龙点睛的效果。”

　　阿香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轻轻摸着碗的边缘，心里回想起赵德第一次给她做饭的情景。不过是简单的家常菜，却让她感受到了惊艳。她收拾好饭盒跑下楼，在街道旁边的小店铺买了一碗白粥，喝了一口。阿香皱眉，这差别也太大了。不过是一碗白粥，加点米加点水煮一煮就好了。一个人的厨艺真的能把一碗简单的白粥提升到这种层次吗？阿香思来想去，或许，不单单是厨艺的问题，还有米的问题。

　　阿香想起了家里的米、水果、蔬菜、肉食，这些都是由赵德一手经办。早期她也试过购买这些食材，但是挑得都不如赵德新鲜好吃，久而久之，就再也不管这些事了。这些食材可能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到了周六，阿香在家休息。赵德做了水果拼盘递给阿香。阿香吃着美味的水果，心中一动，说道：“老公，家里还有苹果吗？我想吃苹果。”

　　“没了。想吃的话我明天就去买。”赵德回答道。
　　“哎呀，什么明天？我现在就想吃。”阿香拽着赵德的袖子撒娇，“走，我们去逛超市。”

　　赵德无奈，只好答应阿香。两人换好衣服就去了附近最大的超市。阿香推着小推车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就挑一个盒零食往小推车里放。赵德宠溺地笑了笑，点了点阿香的额角，说道：“什么想吃苹果？我看你就是想来逛街。”
　　阿香也笑，神情里带了点得意，把赵德往水果区推：“快，去给我挑苹果去！”

　　赵德摇摇头，径直去了水果区，给阿香挑苹果。

　　两个小时后，阿香推着一大堆东西去收银台结账。阿香翻了翻自己的包包，说道：“糟糕，我的布袋子忘车里了。”

　　赵德无所谓地说道：“不要紧，待会儿买几个塑料袋就行。”

　　“那怎么行？”阿香使唤赵德，“快，去把车上的布袋子拿过来。”

　　赵德不想动，阿香轻轻推了推赵德，“绿色环保，知道吗？快去。”

　　赵德不情愿地走了。等赵德离开后，阿香打开苹果袋，找了一个苹果，沿着果柄凹陷的内圈，用指甲破开苹果皮，小小地划了个十字，然后把这个苹果塞到袋子最底下去了。阿香做完这些，又等了一会儿，赵德就拿着布袋子过来了。

　　两人结完账去了地下停车场。赵德从车里拿了一杯珍珠奶茶递给阿香。
　　“给。”

　　阿香惊喜地接过奶茶，边喝边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赵德踩了油门，打着方向盘，说道：“刚拿布袋子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家奶茶店，顺手卖的。好喝吗？”

　　嗯嗯。阿香使劲儿点头，她最爱的就是珍珠奶茶了。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阿香一关门就把袋子往厨房一放，然后直接冲向厕所，刚奶茶喝太多了，她尿急。等阿香回来的时候，她就看到赵德正在整理买回来的东西。她走过去对赵德说：“我来吧，你去休息。”说着她就接过赵德手里的袋子，开始整理起来。看到阿香这么贤惠，赵德也没有拒绝，就顺势离开了厨房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等赵德离开之后，阿香急吼吼地打开苹果袋子，开始寻找那个被她按了指甲印儿的苹果。一共九个苹果，她每一个都仔细拿起来看了一遍。

　　不是，这个也不是。

　　每一个苹果都没有那个十字划痕，她亲手按下的印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阿香心中震动。除了刚刚去厕所，这苹果袋子从头到尾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阿香捏着苹果，手心里冒出冷汗，只觉得这一切诡异又惊悚。

　　阿香压住从心里翻涌而出的恐惧，强迫自己用理智分析。
　　她望了望客厅的方向，或许刚刚的珍珠奶茶就是他故意买的。
　　在她去厕所的这段时间，赵德做了什么。
　　也许是调包。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阿香做好整理，回到客厅，望着电视开始发呆。

　　这就是家里的食材比外面的好吃的原因吗？不知道来自什么的地方的食材。赵德每天早上都会去本市最大的菜市场买菜，他说这样买来的食材新鲜又便宜，营养又健康。阿香决定跟踪他一次，看一看他到底是在哪里买的食材。

　　这是一个不眠夜，阿香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思绪此起彼伏。各种光怪陆离的假想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终于，天亮了。

　　旁边的赵德动了动，阿香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熟睡。赵德起身，他打开了房门，又关上了。阿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正是5点钟。她小心翼翼地趴到门边，轻轻地将门开了一条缝，从缝里望向外面，正好看到赵德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

　　5点钟，正是这个城市最安静的时候。阿香清晰地听到了卫生间的动静，感觉到赵德已经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她溜了出来，贴着墙根走到了卫生间门口，趴在地上沿着门底下的缝向卫生间里看去。

　　一双赤着的脚在马桶前停留停留了一会儿，随即轰隆隆的冲水声在卫生间里回荡。

　　突然，那双脚就消失了。

　　阿香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扒着门缝四处看，什么都没有看见。阿香猛地直起身，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里开着灯，亮堂堂的，空荡荡的。阿香的丈夫，消失了。

　　阿香咽了口唾沫，抖着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她踉跄着找了个死角，跪坐在地板上观察卫生间的门。

　　天还没亮，房子里很暗，从卫生间里透出的光带了点橘黄色，是温暖的颜色。可是阿香却觉得很冷，那透着光的门像是一张诡异的嘴，叫嚣着要把阿香吞下肚。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赵德提着装满食材的塑料袋走了出来。他穿着睡衣，赤着脚，头发乱糟糟的，还打了个哈欠。

　　阿香看见他，就好像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