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壳》一道荒

6、来日方长

　　温一策出去以后手机就响了，看了看是温义的来电，应该是刚才的事有人汇报过去了。

　　“爸。”他走进楼梯间。

　　温义：“结果查出来了吗，停车场是怎么回事。”

　　温一策：“已经让徐乏去查了，结果一会就能知道。”

　　温义：“那就行，一淼现在对公司掌握的还不够周全，你多帮着她点。”

　　温一策嗯了一声，“我知道，一淼做的很好，再过些时间，公司交给她应该就没问题了。”

　　温义：那我就放心了，一策，你妈妈要跟你说话。”

　　温母：“儿子啊，吃过饭没有？”

　　温一策解开西装的扣子，“一会就去。”

　　温母又问：“你自己吃？”

　　温一策敏锐地察觉温母似乎有什么事要说，“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电话那头突然叹了口气，“是隔壁你历史系的赵阿姨，想替她同事的女儿牵根线，那个女孩在你公司附近上班，听说还不错，准备约你吃个午饭，所以我就问问你。”

　　“妈，你怎么又开始说这个。”温一策无奈。

　　“还不是你，32的人了，你妹妹都快结婚了你还不抓紧。”

　　楼梯间的门传来声响，他侧头瞥了一眼。一个眼熟的纤细的身影，以及闻过的，淡淡的依兰香，是刚才的真我心悦的味道。

　　“不行。”

　　“怎么不行！”温母仿佛对这件事格外上心，语气认真起来，絮絮叨叨了好一会。

　　温一策一边听着一边用余光盯着那抹贼兮兮的身影。

　　在楼梯间的混响里温母的声音被放大了些，温一策见那人没有要走的意思，把手机从右耳换到左手上。

　　霍识卿没曾想进来补个口红也能偷听个墙角。再出去已是不可能了，她只好躲在一边，能藏一会是一会。

　　突然间，像是开了扩音，霍识卿清清楚楚的听见手机里的声音。

　　“温一策，你要还当我是你妈，今年必须把这件事提上行程，必须有个对象。”

　　堂堂洪汐大厦的掌权人，数一数二的业内大佬竟然也会被亲妈催婚。霍识卿一时有些震惊，目光失焦地眨了眨眼。

　　温一策挂了电话，转身看到那个身影站在角落里，发呆。

　　他悄悄拐过去，在她一步远的位置站定，正对着后背顶上墙的她，眼睛对上她的一双剪水眸。

　　霍识卿没想到被发现了。

　　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怕他误会什么，于是往前站了站，清了清嗓，“没想到温总也在这里。”

　　“听见什么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身影逐渐逼近她。

　　“我...”霍识卿一顿，视线躲开他转向一边，神情一时有些尴尬。

　　低下头，短暂的思考过后又转回来，眼神里带着某种坚定。

　　“看样子温总也没有女朋友。”她定定地看着他问道。

　　眼神坦荡，没有羞怯，没有爱慕。

　　“没有。”他大方回道。

　　“那我们可以结婚。”她朝他也走了步，她的影子跟他的融合了大半。

　　“有同样的问题，不如相互合作，各取所需。”霍识卿又变回刚才在办公室里的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不会入侵你的生活，也不需要你保证什么，不花你的钱，不需要婚礼，只用应付下两边的家长。如果你有了心爱的人，我们就和平离婚，不涉及财产，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签协议。”

　　温一策看着她认真地跟他谈条件的样子，句句都说的对他很有利，像是偷走了别人家的果子还不忍心还回去一个的松鼠。

　　这么赚的生意，哪个男人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也听出了她的意思，这只是一场合约性质的婚姻，不涉及感情，随时都可以离婚。

　　但温一策从不会冲动下擅自做决定，做了决定也不会轻易反悔。如果结了婚，合了法，就没有再离婚这一说了。

　　“可以，不必签协议。”他站到她的跟前，两个人的影子合在了一起，“但我有个条件，你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既然结了婚，没有不住一起的道理。”

　　闻言霍识卿低头认真思索着。

　　垂下头她到他肩膀的位置，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忽闪忽闪的小扇子，他突然很想摸摸她的眼睛，想知道她的睫毛刷在手上是什么触感。

　　霍识卿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答应了，悠悠众口就可以堵住了。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至于跟他住一起，她想既然她把话都说那么明白了，他自然也是同意的。

　　“可以。”她抬起头，仿佛发现和他靠的过于近了，又退后了一步，“我明天下午有时间，可以去民政局。”

　　他没再往前走，“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了，民政局门口见吧。”她眼里的小情绪消失，恢复淡漠，“停车场的项目还有点尾巴，那我就先回去了，温总再见。”

　　说罢推开门走了出去。

　　温一策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刚刚心里那汪被抛下石子的湖，湖面还在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