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壳》一道荒

17、恩施玉露

　　城市的晚上总是热闹非凡，温一策坐在十六层的餐厅里望着落地窗外的江畔，水面波光粼粼，街上车水马龙。

　　城市总是这样，每每只有站在高处俯瞰，才能看到它璀璨的同时，更是同样的现实。

　　“老板，聂总到了。”徐乏推开门将人带进来。

　　温一策站起来，理了理衣服的皱褶，“聂总，别来无恙。”

　　“温总久等了。”聂惟依旧把浅浅的笑挂在嘴边。

　　二人坐下，一只狡猾的狐狸，一匹难测的狼，简短的问候，拉开博弈的戏台。

　　“不久。”温一策倒好一杯茶，放到聂惟面前，“新茶，聂总尝尝？”

　　“好啊，温总喜茶这一点真是让我庆幸。”

　　温一策淡然一笑，周身的气场分毫不减，与聂惟眼里商场纵横多年的老谋深算不同，他完全让人觉察不到有丝毫的算计，坐在位置上只让人觉得冷。

　　“想来聂总也不缺我一瓶酒喝，恩施刚出的玉露，数量不多，聂总若是觉得好，也不枉费我喝了这么多年的茶了。”

　　“哈哈，好。”聂惟笑出声来，喝了一口茶，咂咂嘴。

　　“果然是有幸尝得一春茶，温总的确从不让人失望啊。”

　　“若让人失望，又怎么好约聂总一同品茶。”温一策说完又给聂惟添上一杯茶。

　　聂惟一边喝一边打量对面的温一策，都说温一策是商界乱世横生的一匹狼，金融风暴的时候无数的大公司都碾为碎土，洪汐市值蒸发大半，温义退位，温一策兄妹俩替父上阵，接手洪汐不足七八年，就占据了市场的龙头之列，手段连他都自愧不如。

　　有多少人对洪汐趋之若鹜，就有多少人对洪汐避如蛇蝎，温一策虽不是什么老奸巨猾，但想从他嘴里分走一点肉渣，都是要拿肉去换的，赛能和洪汐并不在同一个领域，合作也是十次难有一，这次温一策突然找上门来，聂惟也摸不清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就不敢大意，说是请他吃饭，坐了半天，光喝茶不见菜，摆明是要磨他，聂惟见状更加警惕了。

　　然而温一策还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聂惟喝完第二杯，他又添满第三杯。

　　聂惟喝不下了，“茶不错，不知道这次温总约我来是想谈些什么。”

　　“聂总别着急。”温一策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聂惟只好喝下第三杯茶，没想到温一策又倒上一杯，聂惟沉不住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过来喝茶来了。

　　“温总有话不妨直说。”

　　看着聂惟脸色微变，温一策这才收了阵，黑漆漆的眼睛看向聂惟。

　　“聂总既然这么爽快，我也就不饶圈子了。赛能集团是做信息产业的，想必和星材科技不陌生。”提到星材，聂惟的眼底微微变了变。

　　“是不陌生，莫非温总也和星材有合作吗，据我所知，洪汐可不是做这一行的。”

　　“信息时代科技至上，洪汐不做这一行却也是有需要的，不巧，洪汐合作的正是星材。”

　　“那温总找我又是什么意思。”

　　“今天下午正是星材跟洪汐最后一次例会的时候，星材的霍工程师作为项目的主负责人却没来，给出的说法是赛能集团的聂总请走了霍工程师，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不瞒温总，我的人到了星材才知道小陈总出差了，一时着急，无奈之下只好请霍工程师过去了，聂某不知道下午星材还和洪汐有例会，耽误了温总的事，聂某以茶代酒，算是给温总赔罪了。”

　　闯进星材的时候，聂惟也没打听过霍识卿还有什么行程，不由分说地就把霍识卿带到了赛能，现在后知后觉，心想怕不是真耽误了什么，生怕温一策把账算到他头上，连忙喝下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

　　“既然这样，聂总找霍工程师又是什么事。”

　　“赛能内部的事，温总不好过问吧。”

　　“是吗，赛能内部的事，聂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创一个新信息时代，赛能竟也可以凭一己之力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