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sailor

2、第2章

　　“晓西，你收拾好了吗？她们俩都在外面催了。”婷婷望了望窗外，然后转过头来问晓西。

　　“马上，我就拿个钱包。”

　　“欸，说好了是我请客的，拿什么钱包呀，走了走了。”婷婷说着便走过来挽着晓西的胳膊往宿舍门外走。

　　“吃完饭我想去一趟批发市场。”

　　“你又要买画具？”

　　“唔．．．．．．久了不画要手生，这个月经常被你们请吃饭，省了一笔钱，嘿嘿嘿。”

　　“你呀，赶紧找工作吧，我们还等着吃你的呢。”

　　晓西作势翻了个白眼，其实内心觉得这个白眼应该送给自己。

　　今天宿舍聚餐是为了庆祝她们四人宿舍第三位室友——也就是婷婷——成功签订劳动合同。婷婷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微薄的实习工资要请大家去“豪”一顿。钱多有钱多的豪法，钱少有钱少的豪法，真正重要的是大学同窗同宿舍四年的情谊。

　　晓西在真诚祝福婷婷的同时，不可否认内心的慌张。宿舍就剩下自己没找到工作了。各个方面晓西都并不输给其他人，但就是工作一直没找到。

　　虽然不存在什么温饱问题，找不到工作，父母还是可以给口饭吃。但是为什么别人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工作，而自己就不行呢？晓西现在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浏览招聘网站，参加已经为数不多的校园招聘，投简历，等面试通知。同时内心无比焦虑。

　　还有就是欧阳．．．．．．

　　分手一个月，微信好友还在，朋友圈也没有互相屏蔽，也就是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普通朋友。偶尔翻看朋友圈，可以看到欧阳每次都在积极宣传自己的创业公司。而自己也就举手之劳转发一下。这也就是最后的一丝联系吧。

　　周围的人也许是忙得无暇顾及，也许是觉得别人的感情不好多说，大家都没有怎么谈论晓西和欧阳分手的事情，这让晓西松了一口气。

　　只是偶尔睡觉前，会想起和欧阳在一起的点滴，会想起欧阳一直都包容着自己的任性。

　　走出宿舍大楼，抬头望了望天空，灰蒙蒙的云团在空中变幻着姿态，茫然不确定未来的感觉牵动着晓西的呼吸。

　　海吃了一顿后，晓西摸着肚子上陡然增加的一坨肉，深深呼了一口气。吃饱后，果然精神好了些。外加吃饭时，屋外下起了大雨，吃完饭后雨也停了。

　　离开餐厅，晓西和室友们分开独自去买画具。大雨后的空气中飘散着阵阵泥土和青草的芳香，让喧嚣的城市获得短暂质朴的时刻。

　　由于只有父母给的零花钱，很多想买的画笔颜料暂时就不考虑了。晓西选好了一叠空白的画纸，买单后就打算径直回宿舍。

　　沿原路返回，经过一个地下通道很快就可以回到学校。去买画具的时候，地下通道里还有些许行人穿行，可回来的路上，地下通道里一个行人也没看到了。

　　虽然下了雨，但太阳还没落山，没有天黑。晓西丝毫没有波动地走在地下通道里，快到出口视有个拐角，再往前走就是上去地面的扶梯。

　　刚好到拐角的时候，晓西没留神突然就撞到了一个刚好从扶梯下来的行人。

　　“对，对不起，刚刚我没注意到。”晓西抬起头连忙道歉。

　　欸，不对，不是行人，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商人。因为晓西看到那人面前铺着一块儿不大的暗红色地毯，地毯上不整齐地摆放着杯子，项链，香囊等等没有分类的东西。

　　“没关系。”晓西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晓西竟然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抱歉啊。”晓西脸微微发热，有点囧，打算再道个歉就撤了。

　　“要不要，看下这些东西呢？”阴沉的声音再次飘来。

　　晓西抬头看了斗篷商人一眼，只见黑色斗篷遮住了商人的头部和身体，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有鼻子以下，脖子以上的部分。商人涂着正紫色的口红，嘴唇没有弧度，应该是个女商人吧。但是这个天气穿这么多，有点儿热吧。

　　晓西很快收回目光，又往脚边的地毯看去。仔细一看发现这些东西都挺精致的。很像那种在电视里看到的欧洲跳蚤市场上卖的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各种造型充满了欧洲古典风情。

　　作为一个喜欢艺术的人，或者说喜欢从生活中发现美的人，晓西没有匆匆走掉，而是蹲下来挨个儿查看每件商品。

　　仔细看后才发现几乎件件商品都是雕刻得非常精美，比如那个杯子，杯口被制作成了一个花瓣形，杯身上雕饰着繁复的玫瑰花或者蔷薇花的图案。晓西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商品看上去也不像是全新，所以应该不会太贵吧。

　　这时，斗篷商人伸出一根手指，竟然也带着黑色的手套，这人真的不怕热吗？

　　只见商人用手指着地毯边上的一个东西，是一个巴掌大的水壶。

　　“这个水壶，非常漂亮，很适合你。”

　　依然阴沉的声音，但是听到恭维的话，晓西很开心，嘴角立刻上扬，然后拿起了那个水壶。

　　水壶不大，拿在手中却沉甸甸的，里面好像装着一些水。水壶是竖长形状，上下细，中间杯身宽。杯身上一边是个小把手，另一边则是出水口。整个水壶呈现出玫瑰金的色泽。杯身上雕刻着葡萄藤曼和葡萄的浮雕。因为水壶不大，所以更显示出精巧的工艺。

　　“请问这个水壶多少钱？”晓西看上这个水壶了。

　　“不要钱。”

　　“哈？”晓西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我不收钱。”

　　“．．．．．．”

　　“你知道古代大家都是怎么交易的吗？”

　　“嗯．．．．．．以物易物？”

　　“没错，给我一样我觉得等值的东西就行了。”

　　晓西看了看自己手里还抱着的画纸，“我现在就只有这些画纸。”

　　“能给我画一幅画吗？”

　　“什么？”

　　“一张速写就行，把画给我，这个水壶就属于你了。”

　　晓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斗篷商人，自己画张速写就能得到一个精美的水壶，自己又不是出名的画家，等等，连画家都不是，只是个业余爱好者。这商人真的没问题吗？这个不怎么公平的交易。

　　“怎么样？你愿意吗？”

　　晓西想了一下随即答应了，于是斗篷商人在地摊上找出一只削过的铅笔——铅笔笔身上竟然包裹着一层金属色的外壳。晓西就用这只铅笔画了一幅斗篷商人的速写然后签上自己的性命和日期，再送给了商人。

　　就这样晓西从商人手中得到了这个水壶。晓西和商人告别，正要上扶梯时，商人突然叫住了晓西。

　　“刚刚忘了告诉你，这个水壶有个附带的功能。”

　　“嗯？”水壶的功能，不就是用来装水么？

　　“水壶里已经装有小半壶水了，每倒一点儿水出来，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哈？”晓西觉得自己的语气都冒着傻气。

　　“但这个愿望有三个条件，第一只能作用于水壶拥有者，也就是你本人，如果你赠与水壶给了他人，那么那个人就成了新的水壶拥有者。”

　　“等．．．．．．”

　　不等晓西说完，商人接着说道。

　　“其次，实现愿望的这段过程的记忆将被消除，这是代价，也就是说你会忘掉自己是怎么实现愿望的，你只能拥有愿望的结果。”

　　“最后一点就是，倒出来的水越多，你许的愿望就越容易实现。打个比方，比如你想要一台可以超过光速的飞行器，估计倒光这个水壶的水也实现不了。最多能够得到一艘属于你的载人航天飞船。”

　　“明白了吗？”

　　“不不不。”晓西连忙摇头，一脸迷茫地看着斗篷商人貌似眼睛的地方。商人说的话她每个字都记得，但就是不懂。

　　商人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你也不必太过纠结，顺其自然吧。”

　　说完，商人向晓西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晓西没再停留，直接回学校了。

　　就要到学校门口时，身后突然串出来一个狗子，仔细一看是一只活泼的泰迪。当时晓西一手抱着画纸，一手拿着水壶，被这只泰迪吓了一跳。

　　水壶里的水洒出来一些，弄到晓西穿的T恤上了，位置很尴尬，就在胸前。浅色T恤被水弄湿的痕迹很明显，晓西头大的扯了扯T恤，随口抱怨了一句。

　　“哎呀，讨厌，赶紧干掉吧！”晓西希望初夏的气温能快速烘干T恤。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才走了几步路，还没进校门，T恤上的水渍竟然真的干掉了，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