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结界的内外 ...
-
“最，最好还是不要吧。”方晓额间冒出一滴冷汗。虽然不明白小恩为什么突然恐怖，但是……总觉得放任不管会更恐怖的。
“他是我班主任的异能体，虽然看着特别不靠谱，但是……他是我们京都地区异能体里唯一一个奶。万一受伤了，他还蛮有用的。”
说实话，方晓有时也特别想揍这位成天搞事的老师，但是一想起他的能力……算了，谁让这年头奶和拐为天呢。
恩奇都露出了十分惋惜的神情。
在结界外偷听的大国师（小声的）：［我先下个线。］
……有这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这个英灵，大概是真想弄死他的。
这真是太可怕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之后再度响起的声音，就是班主任莲稳重深沉的声音了。
［方晓，你现在能使用圣翼飞行吗？］
“不行，这里好像可以让异能无效化。”方晓向老师解释。
［那么恩奇都的气息感知能使用吗？］他又问道。
方晓看向恩奇都。
恩奇都摇了摇头：“几乎不能。这里的气息非常混沌，能干涉我的探知。”
［那就开启异能凭依。］班主任果决的下了定论。
“异能凭依？！但……但是，先不论能不能做到，这里依然可以让凭依也无效化吧？”
方晓惊讶的反问道，不太能理解这种做法。
［你现在身处的是一处空间结界，只要是结界，在强力的冲击下就有破裂的可能，在结界内部犹甚。］
班主任语气凉凉，
［我记得以前就教过你了？］
“……”
方晓缩了缩脑袋，活像是被老师发现了上课没听课的学生……不对，她本来就是他的学生。反正是心虚的不敢再多言了。
［你先和你的异能体尝试凭依，一旦结界无效化的效果减弱，你就直接释放宝具，听清楚没有。］
“是……”
方晓自然一切听从领导安排，不敢有异议。
“异能凭依？就是晓晓以前说过的，能够提升灵基用出宝具的方法？”
恩奇都侧头，好奇的问：
“该怎么做？”
“嗯，这个。”方晓面上稍有难色。
“玛修的从者化小恩你知道吧，跟那个有点像，跟……跟雪山女神帕尔瓦蒂以人类作容器的方式也有点像。”
方晓本来想用伊什塔尔当例子，还好她机智的意识到了这个雷区，及时改了口。
“大致就是小恩你灵子化，然后附身到我身上。以我的意识为主导，你我意识共存一体的状态。不过……嗯，怎么说呢。不是谁都能轻易做到第一次就让异能体凭依成功的。”
异能体首次凭依会产生强烈的排斥性。
因为异能体本身被这个世界判定为“异物”，意味着被世界规则束缚。
［凭依］就是让身为“异物”的异能体，冲破这种规则，达到被容许的“规则内”。
但是同时，这也意味着与异能体融合的异能者也会一并承受余下的规则排斥。
很多异能者轻易不愿意让异能体凭依，一来他们精力不够难以维持，二来第一次凭依的排斥感带给他们的阴影太严重。
如果她状态很好精神饱满的话，以她在大陆范围内也数得上的时间资历，区区排斥感熬过去算不得什么事。
问题就在于，她现在的状态着实不好。
她目前灵力近乎耗尽，胳膊流了不少血，体力也撑不住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话说谁还记得不久之前她好像还有发烧这个设定？
她真怕自己凭依后根本来不及发宝具就倒地不起。
……啊啊，可恶，为什么偏偏是无效化的结界，这样一来，她拼死拼活来找小恩，结果最后还是在拖后腿。
“晓晓？怎么了？”
恩奇都看到她眉眼难以掩饰的焦虑。
大约理解为了方晓担心她能不能成功，英灵劝慰道：
“没关系，我想我们能够做到，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想想其它方法。”
……还是暂时没有必要把排斥这件事告诉小恩吧。
方晓把一切忧惧压下心底。
——
结界外。
一身东方风格的绣云玄袍，长发披散的美少年一边给面前的付丧神实施治疗法术，一边仿佛漫不经心的对自己的召唤者说：
“那孩子，可能也快到极限了哦？能做得到吗？”
风衣西装严整的年轻教师沉默半响。
“她一直是个优秀的能力者。”
他用中肯的态度回答。
“嗯，这点倒是没错啦，可是我反而有点担心。”
少年无奈的耸耸肩，
“毕竟是那孩子耳濡目染，骨子里多少也沾了点那什么骑士的不要命精神，一直让自己逞强，不是更危险吗？”
“如果可以，女孩子还是娇生惯养的更好一点吧。”
少年轻叹着，尚存青涩的眉眼竟透出几分长者的慈爱担忧，
他们处于一片空旷的地带，周围几公里都是荒废的田野。
此刻的田野不复原先的寂静荒凉，远远有警车包围，大部分异能管理局的处理人员在几百米开外等待并随时准备协助。
现在班主任莲和白衣少年形态的异能体附近只有寥寥数人。
而他们周围百米的地面坑坑洼洼，打斗的划痕深浅不一，甚至仍有明显的灵力余威久久不散，明显看得出在不久前这里发生了的怎样规模的对决。
喀戎受了一点轻伤，与几位战斗型警员一起看守着几位黑衣兽角的异能体。
方晓离开后不久，班主任莲和几位异能调查科的警官就赶到了，与牛角人形化作的异性缠斗了一阵，尽力以最快速度解决他后，便依靠方晓残留的灵力信息追了上去。
不料这两个兽角人竟然跑到这里和其它的三位同伴汇合了。
尽管有追着它们同伴而来的凭依状态的亚瑟相助，在完全不清楚对方能力的情况下战胜得异常困难。
但是现在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难题是，如何破开连主人自己也破不开的结界救人。
国师连控心术都用上了，结界的施展者也只是一个劲的解释，他只能作为钥匙，打开这个结界，七天之内无法再次打开。
要等七天是不可能的。即使多拖一分钟，里面的两人都可能出现要命的危险。
如果方晓没有冒险进入结界，恩奇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在七天前出来的希望。
结界太过牢固了，这并不是一个异能体的个人力量，而是从现持有者的祖先传下来的无形宝物，经历了几代魔物的加固。
方晓的成功得益于杜兰德尔的特性［绝对克制一切黑暗属性］，这是目前万里无一的特殊属性。难以再寻第二个。
而且结界似乎可以自主加强防御力，即使方晓还原一遍之前全力一击，造成的缝隙也会缩到她飞出不出来的大小。
从防御最高的外界破开，目前能找到的支援里，还没有能力者能拥有这种极高的破坏力。
结界似乎还能吸收部分攻击的力量，如果不能一击必破，那么等待而来恐怕的就是更为坚不可摧的屏障。
极为棘手。
放大招必须一次过，否则就将赢来循环的失败。
只有内外同时强力攻击一点，成功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成功与否，关键点在于位于结界里的方晓能否坚持到底。
在场所有人都清晰的明白这一点。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成为坐以待毙的赌徒。
安绘栗握剑站在不可见结界的前方，面色凝重。
她处于异能凭依的状态，身着中世纪骑士风格的灵装。
较之凭依的英灵原本的厚重，她一身银色的铠甲较为轻薄，贴身的长铠靴与披风英气逼人，宛如从故事里凛然走来的的女骑士。
此刻她冷厉的神情与苍银的骑士竟有几分肖似。
“请拜托了，安绘警官。”
“嗯。我自己准备好了。”
安绘栗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因决意而奋起的双眸近乎熠熠生辉。
无论是为照顾生病的主人而奔走的英灵，还是为了失踪的从者以身涉险的异能者。他们相伴相行的精彩的人生才刚刚起步。
不管是作为一个警察，还是一个被深受触动的友人，她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方晓与她的异能体被困死于结界。
莲和其余几人迅速离开一段距离。
骑士浑身席卷而出的气势，让身后苍色的披风如旗帜般飘扬。
她手中圣剑被“十三拘束”与现世的规则束缚，处于真正力量被限制住的状态。
但尽管如此，那仍是超越一切时空，芸芸众生所未能实现的梦想本身。
［请让圣剑在你的手中尽可能的发挥它的力量。］
她听见身为王者的骑士的意识陪伴在身边。
［消灭这一切的恶，正是它的职责。去吧，master，］
最强的幻想，星之光的一丝，在她的手中闪耀端倪。
——
凭依中最关键的条件，便是要理解异能体的本质。
这种理解并不是说随意的看懂了史诗，玩过了一切相关的游戏剧情，便能够轻易做到的。
如果可以，方晓自然希望跟小恩的理解可以通过梦境的方式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慢慢来。
只是她两个多月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让英灵强制凭依。
——诞生于天地之间的混沌；
获得理性后的明悟；
劝谏王的责任；
获得友人的喜悦；
……
以及最后崩坏坍塌，回归泥土的，拥有了自我的兵器，凝滞的悲哀与悔恨。
众多复杂的情感一齐涌入脑海，犹如陷入深不见底的湖泊，被四面八方的水紧紧包裹着沉下，无边无际的压抑几乎能让人窒息。
凭依是顺利的完成了。
方晓跪倒在淤泥里，顾不得在意在意纯白的灵装会不会被染上肮脏的诅咒。
“唔……”
她捂着嘴，排斥导致的猛烈的恶心感充斥着内脏，浑身上下的灵力循环通道发出超负荷的高热抗议。
再加上刚才又迅速把神之兵器一生的复杂情感感同身受了一遍，大脑异常眩晕。
［生前的情感都要完全体验一遍吗？那一定非常沉重悲哀吧……对不起，让你突然承受这么可怖的东西……对不起。］
化为灵子状态的英灵的意识，以打心底的歉疚感说道。
方晓摆摆手，原本她是想说没关系，反正是没有记忆没有实景的虚无的感受，没有什么大事。
可惜她吐不出一个字。
她现在的状态，就跟恐高坐了几百米的跳楼机；晕车又乘车颠簸了两天不停歇；在滚筒里高速旋转了几百圈，最后被淹在水里呼吸不得的崩溃边缘。
说实话，她此刻特别想摇晃着小恩疯狂质问——
你不是说你是没有心的兵器吗，为什么感情如此丰富啊，你这人生情感也太复杂波澜了一点吧？
当初杜兰德尔首次凭依的时候，方晓除了一点对光神的质疑，对［自我］的迷惘，其它几乎啥都没有！
活了近万年的时间结果情感生活一片空白，啥都没有。
你看看，这才是真正没有心的兵器啊，小恩你天天自称道具，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天大误解啊？
当然啦，以上吐槽顶多在心里想一想。肯定不能让小恩他——
——［……呐，晓晓，我都听见了哦。］
……
……
……Σ(° ▽° )|||
糟糕，忘了这个状态下，他们两个是心意相通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结界的内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