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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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韩文清进门送了碗粥进来，见到叶修已经醒了。
“大人昨晚睡得可好？”却是叶修先开口，这人倒真是不怵他，韩文清心里稍有惊讶。
“还算安稳。”韩文清道。
“谢谢大人。”叶修接过那碗粥，不烫不凉，温度刚好，点头道谢，喝了两口想到什么接着道，“大人这样其实小民心里惶恐，在这里住着也是给大人添麻烦，小民今日便走。”
“你现在这样一个人出去容易迷路不说，带着伤太过扎眼，恐怕活不出明宫。”韩文清睨了眼叶修，抬起一指抬了抬碗底道，“伤养好了，我送你出去。”
“韩大人对谁都这么好么？”叶修顺他意又喝了两口粥。
韩文清见他喝到碗底才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对韩大人坦诚，韩大人对我有何话不能讲？”叶修盯着碗底最后一口白粥道。
“那我便实话实说，我其实对你还心存疑虑，所以得再让你在我这里小住一段。”韩文清在“小住”两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
“韩大人不嫌弃让小人住多久都行，我见大人院中荒芜，给大人打理打理也当小叶报答韩大人救命之恩。”叶修轻叹了口气，喝下最后一口粥，将碗底敞向韩文清。
“我去值班了。”韩文清见他喝完，便起身走出房间。
“再谢过大人的南瓜粥。”叶修觉得扎眼都觉得费力，又扫了眼那红瓷碗，叹了口气仰头倒回了床上。
见他躺回床上，想是药效发作，韩文清在窗头看了眼才放心离去。
叶修听脚步声走远，才敢睁开眼睛，难耐地翻了个身，让自己稍微躺得舒服一些，打算今天就靠看着窗外的一树桃花过活。在喝第一口粥时，他其实就已经察觉到韩文清在其中放了东西，想他定时仍是对自己不放心，只能乖乖喝下。
拒绝别人的一片好意，从来不是他的性格。
这个韩文清，也确实有点意思。
韩文清是在黄昏回来的，日暮西沉，那是天空颜色最丰富的的时候。
他见叶修坐在院内的桃树下，转着一棵树枝在空中划了几下。他没想到药效在叶秋身上这么早散去，看来早上不该减少药量，不过此人倒也听话，没有到处乱走。
“叶秋，你小时候用没有送过人桃花枝？”韩文清走近突然问他。
“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送。”叶秋没看他，仍是转着手里的树枝。
“可能是我认错人了。”韩文清道，“进屋吧，外面凉。”
“不过韩大人要是看上谁家闺中，赠桃花枝倒是合适。”叶修起身怕了怕身上的尘土，将树枝放在韩文清手里笑着道。
韩文清盯着叶修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桃树枝扔回了树坑。
那晚，叶修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儿时，他坐在地上抱着头，几个孩子用泥巴扔他，说他天天玩泥巴，和泥巴一样脏。
这时候，冲过来个小男孩，和那几个小孩扭打在了一起，这男孩力气似乎比其他人还要大很多，那几个小孩不是被推倒就是被他几拳打得站不起来，不一会儿都跑了。
“谢谢你。”他揉着眼睛对那小男孩说。
“要学会保护自己，用拳头。”那小男孩举起自己两个肉乎乎的小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没有东西送你，这个给你吧。”他从身后拿出刚刚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桃树枝，是他哥哥出征前摘给他的，桃树上开得最高最好的那一枝。
“这是什么？”那小男孩没有接。
“嗯......这是一把花剑。”他想了想笑着道，“好剑配英雄，我爹这么说的。”
“谢谢你的剑。”小男孩这才接过道，“你也练剑吗？”
“喜欢，但是没有人教我。”他道。
“要不我教你吧。”小男孩抬手将桃花枝举起，瞬时做了个起剑的姿势，几瓣桃花从树枝上飘落。
“我爹说这东西要看资历，过两天会有个高人来我家，看看我够不够格，如果够格，我也能学剑了。”他道。
“那太好了，要是你能和那个高人学，以后我们俩可以经常比武，看是你的高人师父厉害还是我的师父厉害。”小男孩笑着道。
“好啊，一言为定！”他说。
“我才不和你一言为定，你这个骗子！”
梦里的小男孩突然面目一变，叶修从梦中惊醒。
却见韩文清站在床前看着他，没有电灯，借着月光，屋里只有朦朦胧胧一个身影。
“做噩梦了？”
“韩大人见笑......”叶修揉了揉太阳穴翻了个身背对他，却感到塌上一震动，料是韩文清坐到了床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总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韩文清道。
“大人平时大人物见多了，见到小人想起年幼时的邻居街坊也是平常。”叶修淡淡地回了句。
“你其实会使剑的，对么？”韩文清突然问。
“略懂一二。”叶修答。
“你确实和我见过的许多人都不同。”韩文清转言道。
“有何不同？”叶修问，心里跟着打起鼓来。
“你不怕我。”韩文清道。
“这个原因我解释过了。”叶修答。
“你不怕我，也不怕骗我。”韩文清又道。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大人没有么？”叶修问。
“没有，君子坦荡。”韩文清道。
“是我‘长戚戚’了。小人要睡了，大人请便，这屋子床也宽敞，大人不介意和小人挤一张床也无妨。”叶修道。
“你有何难言之隐？”黑暗里，韩文清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冰凉地刺了过来。
“韩大人什么时候不把我当犯人半夜拴着，什么时候小人再和大人说。”叶修抬了抬腿，脚上的镣铐发出金属的响动。
“你什么时候对我不再有所隐瞒，什么时候我便不再这样。”韩文清起身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