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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tw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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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
晚上住在富士山附近的青山温泉酒店里。
四个人一间房,榻榻米的那种。时间紧迫,匆忙换上浴衣,衣服撒了一地,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里面要不要穿内衣,往镜子里一照,总觉得穿得很奇怪,佳乐了,指着我大喊,你这是……日本武士!哈哈……我于是把束起来的头发又放下。
绕了很多圈子找到吃饭的地方,很正宗的日式晚餐。要跪着吃饭,不自在,索性就盘腿坐,也不管那日本服务员异样的眼光。
说实话,日本料理一点都不好吃。酒足饭饱后就要泡温泉。不喜欢泡,水温偏高的原因。而且,一群不认识的人赤诚相待很不自在,稍稍冲了把澡回房间了。
边走的时候还在自嘲:那你现在来日本还不是白来!乡巴佬一样。
回到房间的时候被眼前吓呆了几秒。服务员已经铺好床了。凌乱的堆成一叠的衣服被理在一旁,里面还夹杂这耀眼的underpants。再退出门左右看看,走廊尽头有个老头拿着被子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大概在整理床铺,白色的衣服背面印了一个很大的“青”字。
我迅速把门关上。
vol.2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很多东西。曾经暗恋过的男生,只记得一个姓,面容已经很模糊,是张娃娃脸。然后是现在喜欢着的女生,周围很多人,在讲话,悉悉索索,还有敲击玻璃的声音。
后来感到有东西压在身上,一摸,是佳的腿,把他老老实实地放回去。
看看手表,凌晨1点多,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套上外裤,看了眼正在熟睡的佳,轻轻地打开门,走廊灯光很亮,很刺眼,眼睛眯了起来。
前两天下过一场很大的雪,雪被扫在路旁,堆积在一起,踩上去很舒服,脚底下全是“嗦嗦”的声音。
起了一阵风,我吸了口气,往一旁的24小时便利店走去,电动门的“叮咚”声在寂静的夜晚很刺耳。带着黑框眼镜的营业员手里拿着一本书,放下书,淡淡地说了句欢迎光临。
拿了瓶咖啡就想结账,但店里很暖和,又兜了几圈,看看价格,总要在心里换算成人民币。发出些感叹,咬咬牙,拣看上去便宜点的买。
最后又多了几包零食,营业员把价钱输在计算机里,说了几句日语。总归鞠躬是不错的,然后我又傻笑了几下。
走出门的时候又看了下那个营业员,他推了推眼镜,用书遮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周围是不高的山,还有好几栋房子,覆着很白很漂亮的雪,我确信,这是日本的冬天。
vol.3
这天我一直在期待。
去富士山的路上,一路上与后座的男生讨论车子。窗外白皑皑的,有几家人院子打扫地很干净,路边还有些雪人,但就看不到什么人。导游说这里是有钱人家买的别墅,放假的时候带着一家来度假。
日本乌鸦很多,黑溜溜的几只停在电线杆上,发出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反感。
先去参观大涌谷,一座地热泉,说白了就是爬山。爬累了就踩脚边的雪堆玩。
大涌谷冒着股难闻的硫磺味。对着光拍了张照,很满意,照片上洞口冒着烟,阳光照得白雪晶亮晶亮的,左上方有一小片海蓝的天空。
那里有卖很特别的鸡蛋---黑玉子。壳是乌黑色的,导游介绍这是放在温泉里泡,经过些特殊处理,营养价值很高,还说吃一颗延长7年寿命,吃2颗延长14年寿命。
吃上去有点咸,除了壳特殊点,没什么两样。转念一想,如果吃几百个蛋,我不成千年老妖了?究竟有没有功效,不得而知,或许永远都不知道。
vol.4
昏昏沉沉地坐了一下午的车,在黄昏的时候到了京都。耳机里是嘈杂的音乐作为背景。
傍晚的京都和柔和。比起东京,这里更像是东京的乡下,城市上空是密密匝匝交织着的电线。没有高架,说是政府为了保留京都原本的风貌。马路都很不宽阔,周围是老式的日式建筑,破破烂烂的。但细看,每家又有设计地别具一格的庭院。
京都的美,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
vol.5
我终是明白我在期待什么。
第二天一早,去参观清水寺。我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上山。路旁是一家家卖京都特产的商店,很古色古香。小女孩追着手中拿着冰激凌的哥哥,“o ni jiang-o ni jiang ”地叫,哥哥只是给妹妹做了个鬼脸,跑地更快了。
似乎是假日,有很多学生也一齐上山祈福。到了寺庙,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下去是灰蒙蒙的京都。
日本学生双手一击掌,闭上眼睛,诚恳地祈祷。
看到两个像石柱一样的东西,两旁围着人。传说如果闭着眼睛从一个石柱到另一个柱子笔直走,顺利触摸到两根石柱的话,就能一辈子幸福。
一个女高中生跃跃欲试,旁边的人鼓掌加油。最终只偏了一点点,周围的人纷纷叫好,激动地抱在一起。
我也心动,但想想万一走偏了怪霉的,也就一笑而过。
现在想想挺后悔的,还没尝试过就放弃了。不过这样也好,给未来的幸福留个悬念,到时更加惊喜。
vol.6
走累了,在亭子里歇歇。
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一个身材修长的西方人,他背着一个巨大的黑白条纹的玩偶兔子。
是兔子先生!
你能体会到我此刻的心情么?原本只是两个在异国的外国人偶尔在旅行中相遇,只是交流过几句,接着,是离别,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再见到的过客。
可是,再一次地,在另一个城市,我看到了兔子先生。
他在庙边求护身符,服务员笑容可掬地向他介绍。我似乎能看到他绿色眸子中所放射出的神采,他是一个多么有活力的人。
我感叹着神奇,世界还真是小,不过转念一想,外国人到日本来游玩也就只能走马观花似地游览那么几个地方。
我矛盾了,一边是重逢后的喜悦,想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一边是比较腼腆的性格,不想再次冒冒失失地冲过去,万一他不记得我了,那多尴尬。
本是两个过客,见到了又能说些什么呢?终究是要离别。
我犹豫了又犹豫。
vol.7
我决定放弃。
这也符合我胆小腼腆的性格。我默默看着他心满意足地拿着护身符,嘴角上扬的侧脸。可能是视角的关系,他始终没有看到我。他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向那条蜿蜒的小路。
这一别,是永远了吧。我暗暗在心里提醒自己。但却欲言又止。
玩偶兔子乖乖地贴在他的背上,脑袋侧着,拢着耳朵。
我忽然觉得他是那么忧伤,又或者在最后一次和我告别。
我始终没有说出那句“谢谢,浅草寺的棉花糖。”
vol.8
后来我乘船去了长崎。我真的看到了大海,很深很深的蓝。
可惜我晕船,喝了一瓶冰结后倒在床上,第二天清晨起来透过窗子看海,死寂地像深蓝的果冻。
我闭上眼睛,忽然听到哗哗的海浪声,而且还闻到了海腥味。空气中弥散着海的味道,水气沾湿了我的睫毛。
猛地睁开眼,眼前却是静地不真切的海,没有声音。我想我出现幻听了。
突然很想告诉兔子先生,我听到左耳边的海的声音了。
vol.9
最后一天,到福冈机场乘飞机回国。
拍下最后一张照片,心里总归不舍,就算知道再也不可能见到兔子先生了,可觉得离开这个过度,离他的距离也就越远。
可就是这么一个行色匆匆的旅客,给我一段难以割舍的回忆和遗憾。
登机前我悄悄写了张字条,埋进一棵盆栽的泥土里。
就算它永远不可能被人看到,内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可还是写在我心底的最深处。
一个陌生人给我的感动。
后记
谢谢他们,那些只是在旅行中匆匆遇到的人们,只是几场邂逅,知道以后也永远不会再见。但谢谢他们,给我最真切、最美好的日本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