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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看不穿的业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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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看着暗色的天空,又看了看盛放的彼岸,不由得想起这场景跟他那天来时极为相似。
一样的失魂落魄,一样的疲惫不堪。
或许还有不一样,那时候的他还能潇洒遗忘,如今被责任束缚着不知该怎么遗忘。
天庭,阐教,西方,魔族,凡间……
锁住了他所有的可能。
“孟婆,来碗汤。”杨戬说。
孟婆一怔,他又要孟婆汤?莫非是想再次遗忘?可是,以他现在的法力,只怕孟婆汤没有效果。
不过孟婆也不敢违抗杨戬的命令,将孟婆汤递给他。
杨戬端过孟婆汤,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前尘往事过眼云烟,一碗茶汤度你往生。”这是孟婆经常说的话,可是,那些前尘,那些往事,都像刀子一般,深深的刻在了他心里,该怎么不着痕迹的抹去?
或许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连带着那块血肉也一块抹掉!
一劳永逸。
杨戬恨恨的把碗摔碎,瓷器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再来!”
孟婆无奈又给他盛了一碗,可她等到的依旧是清脆的摔碗声,然后一句“再来”。
上次喝了十碗杨戬就不知自己是谁了,如今已经三十碗,他依旧喊着:“再来。”
孟婆看了看自己已经清空了的孟婆汤,无奈耸耸肩,道:“真君大人,孟婆汤已经没有了,您要是好这口明天再喝吧。”
杨戬听出她在看玩笑,脸上的表情极为讽刺:“孟婆汤……不管用啊……”
他想忘的,一点都忘不掉。
孟婆赔笑:“对您的确是不管用了,真君大人也不必勉强了。”
“是么……”杨戬声音轻轻,一步一晃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小鬼们早就吓的鸟兽散。
杨戬视线有些迷惘,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衣不语。难道以后真的就要这个样子了吗?时不时的发狂?那些恐惧的厉鬼如果变成了凡间百姓……
不,不可以!
那他坚持了了几千年的信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阎王来到以前杨戬的住所,很快就发现了那本《玉子语录》,这应该就是杨戬珍之重之的东西了吧?
“阎王,您在这里。”黑无常进来,看了看跟杨戬走时一模一样的布置无声摇头,白无常有些难受,不知哪里堵得慌。
“怎么,关于玉鼎真人的事,怎样了?”阎王问。
黑无常说:“真君大人陷入魔障中,一刀插在玉鼎真人身体里,伴随着的还有无尽的魔气。”
“还活着吗?”阎王说。
白无常摇头:“不好说啊,我们去的时候观音菩萨正在用莲花台给他疗伤,也用了上好的灵草,不过魔气侵染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玉鼎真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差,有魂飞魄散的前兆。”
“什么?!”阎王大吃一惊,玉鼎真人要是魂飞魄散了,那杨戬……还有救吗?
外面“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拍在了地上,阎王和黑白无常立刻冲出门去,不愿意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只见杨戬双眼无神的倒在地上,就像失去牵引的布偶娃娃,没了魂魄。
“真君?真君?!”阎王叫了他好几声杨戬都没有反应,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几个字:“魂飞魄散……师父……是我杀了师父……”
“真君大人,别太自责了,这也不能全怪你。”白无常似乎是想拉他一把,被杨戬恶狠狠的推开!
“别碰我!”
杨戬摇晃着站起来,猩红色的眼睛里泛着寒光:“别碰我,会伤到你!”
他,只会连累身边的人。
离开吧,给自己的心灵一片净土。
趁着,他还能存在。
不知走去了哪里,也不知走了多久,杨戬躺在了冰凉的大地上,好像骨骼再也承受不住悲伤的重量。
“喂,二哥,快点醒醒了,你怎么睡着了?”
好像有人在摇晃他,真烦真烦,就不能让他多睡会儿吗?他好累的唉!
“二郎,再睡下去感冒了哦!”又是一个比较天真的声音。
二郎是在叫他吗?
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杨戬看到了两张关切的娃娃脸,还吓了一大跳。
“大哥,三妹,你们干嘛啦!”杨戬撇嘴,一脸不高兴。
“还问我们干嘛,哼,不是说好玩捉迷藏吗?结果我和三妹躲了大半天你都没来找,敢情躲在这里睡觉!”那个有些胖胖的少年似乎抓到了什么把柄,恶狠狠的说:“起来,再不起我就去告诉娘,说你把新买的衣服弄脏了!”
“要不要这么诈?”杨戬只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们重新玩好了吧?你们快点躲,被我抓到可是要当鬼的啦!”
杨戬转身,趴在树干上开始数数。
“一,二,三……”
少年和少女相视一眼,同时跑开去找掩体。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数完了,我要去找人啦。”
杨戬转身的刹那突然怔住了,好美。
一颗颗的桃树,粉色的桃花在风中飘落,好像下了一场美丽的花瓣雨。
下过了小雨,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芬芳,湿湿的,带着春天的味道。
三妹在桃花林中跳舞,旋转,花瓣伴着她飞翔,就像共舞的蝴蝶,大哥围着三妹不停的跑圈,娘在桃花树下抚琴,轻灵的音符穿透大地,爹站在娘旁边,吹奏着竹箫,琴箫和鸣,当真是最美的风景。
美的,就像一幅画。
“主人,去吧。”旁边,是一道温和的声音。
杨戬转身,看见了熟悉的黑影,眼中有泪花闪烁。
“哮……哮天……”或许是情绪起伏太大,他竟然无法完整的喊出他的名字。
“主人,去吧,那不就是你一直期待的乐园吗?”哮天犬声音温和,带着淡淡的包容:“只要主人幸福,哮天犬就心满意足了。”
是啊,他期待的梦中世界,一家团圆足矣。
他,慢慢向画中走去。
“要幸福啊……”身后是另一个声音,杨戬缓缓笑开,和家人们合在一处。
哮天犬轻轻笑着,和旁边的男人对视一眼,一起离开了这诗一般的画境。
风中,传来一首歌:
哪里去找爱的法门
哪里去寻情的慧根
风吹走浮尘
吹走浮尘
不灭的心给我指引
…………
你离我越远
痛离我越近
思念没有声音
却能颠倒乾坤
…………
日月星辰
只是陪衬
有你的地方
温暖如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