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胜出]像暗杀似的绕到背后突然拥抱你》_逝年

1、上（1）

　　一月二十五日，大寒过去没几天。所谓大寒之后日渐暖，虽然还是冬日，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街上无风，多日不曾露面的金乌亦探出头来遣散空中的浓云，阳光摩挲着往来行人赤裸在空气中的肌肤，给他们多带来几分暖意。
　　雄英高中门前，通行百万穿着清减，里面一件明黄色的卫衣，外面套了一件加绒的水洗牛仔。金黄色的短发与卫衣的颜色相呼应着，头发用发胶打理得整齐，笑容俊朗身形高大站姿挺拔很是英气，是人们印象中的那种阳光大男孩。
　　天喰环站在他的身边，抿着嘴唇，上挑的眼尾让本就不苟言笑的他看起来更为严肃。他穿着一件深黑色的过膝毛呢大衣，里面是一件乳白色的高领粗麻花毛衣，脖子整个都缩在了里面，他似乎特别怕冷，还围着一条湛蓝色的围巾。他的身量也不矮，模样也很清秀，只是喜欢微微蜷着身体，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俩人寒暄了两句，就听见有人向他们喊话，不远处一个穿着月白色浴袍式风衣的女孩子向他们两个热切地挥了挥手，是波动螺卷。她一头水蓝的长发，鬓角出的发丝微卷，笑容自然可爱。腰带将女孩子凸显了她有致的身材，一双黑色的过膝长筒靴衬得她双腿白皙，身材比例更佳。
　　“迟到了，不好意思。”波动螺卷走到他们的身前，眨了眨眼睛，表示歉意。
　　通行百万摆摆手说：“没事，我们也才到了两分钟。”
　　“那么我们进去吧？”波动螺卷说，“跟老师发消息了吗？”
　　天喰环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发了，刚回复我，估计现在刚从教学楼下来。”
　　三个人皆站在学校门口等着，闲聊了没两句，欧鲁迈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你们快进来。”欧鲁迈特示意门卫开门，三个人才被放了进去。
　　他们今日聚到一块儿就是回校来看老师的。三个人毕业三年多，都去了不同的城市上大学，平时也难得一见。今天是趁着大学放寒假早，高中还没期末考试的空当回雄英看看自己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欧鲁迈特。
　　欧鲁迈特看见他们很是高兴，面颊泛红笑容洋溢。他领着毕业的学生们朝他所在的办公楼走去，校园里面很是安静，操场上也几乎见不着人影，只有略显幼稚的刷着五彩斑斓漆的教学楼伫立着，映衬得校园中的气氛更加肃穆。欧鲁迈特解释说：“今天是高一高二的期末考试，我带的班也正考着呢。我这个做监考老师擅离职守，偷偷溜出来看接你们。”
　　三人中最听话的要数通行百万，他对欧鲁迈特很是崇拜，也是对方的得意弟子，还在高中的时候，欧鲁迈特就常对别的老师说通行百万这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来一定有出息。通行百万此时把欧鲁迈特的话当了真，怕他因此违反了教师校纪，略显紧张地说：“是我们耽误老师工作了。”
　　“不要紧，有别的老师替我管着呢。”欧鲁麦特笑着，三人被他领进了一间教务处办公室：“这里没人我们坐这儿聊。”
　　“去年你们也是一块儿来的吧？”
　　波动螺卷摇了摇头，笑着说：“八木老师，去年我考试晚，他们先来看您了，我只赶上了后面那拨。”
　　“是我忘了。”欧鲁迈特拍了拍脑袋，“时间过得真快，你们都毕业好几年了。”
　　四个人把近况聊了聊，又将重心放在了未来规划上，三人当年都是雄英高校的外语保送生，在研究生方向上都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波动螺卷想读法律；而通行百万的打算与本专业截然相悖，他相中了一个加拿大的自动化专业项目，决定以国内研究生为跳板，去加拿大读博；其中只有天喰环打算赴美留学，读和本科专业勉强挂得上钩的计算机语言学。
　　聊完这些，欧鲁迈特提议带着自己的几个学生到操场逛逛，他们以后，校园里面也翻新过几次。师生几人在校园里面漫步而行，在老师的引导下，对这个“我们来找茬”起了兴致，都开始观察校园中的异同。
　　转眼就到了下午五点，清脆的放学铃声响起，昭示着考试的结束。校园逐渐喧闹起来，从教学楼来到操场上的学生也多了起来，其中有几位学生们的表现尤为抢眼，拽着书包带子夺路狂奔冲到校门口，虽然穿着校服却像极了逃窜的流民。几个从高校毕业的学生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容中带着几分理解性的意味深长。虽然他们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但是那个时候他们的心态也和面前的这群小孩子也是如出一辙。
　　当他们刚把话题转向这群年轻学生的时候，突然有一辆电动车从他们中间穿出来。几个人的听觉皆是一流，身手也敏捷，连忙避闪开一条路，虽然身为师长，欧鲁迈特的身手也没有逊色，但通行百万还是下意识地护在了欧鲁迈特的面前。
　　这时电动车的喇叭声才不疾不徐地响起来，但显然有些画蛇添足。
　　“你们骑车千万小心。”校园里面不让骑车是明文规定，只是欧鲁迈特素来不墨守成规心底也善良，对于学生们抢快离开而在校园里面骑车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然而如果骑得这么危险，心中难免担心学生的安全。
　　骑电动车的是个金色头发的少年，侧头来看老师时的神情也带着几分桀骜不驯，而坐在他后座上的学生和他截然相反，一头墨绿色的卷发，白皙的脸蛋上撒着几分雀斑，看起来乖巧又讨人欢喜。后座的学生圆圆的脸蛋十分减龄，骨架子也小，身后又背着一个大大的橙色书包，这般模样，说是刚上初中的也有人信。而电动车少年的模样就显得成熟很多，即便是坐在电动车上也看得出来他的身量比后座的同学大不少，即便穿着厚重的冬服，也能感觉出他身上肌肉的力量。
　　波动螺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天喰环也因此微微挺直身子，就连通行百万都带着些好奇的神色打量他们，这种美女与野兽的搭配着实让他们眼前一亮。这里说的“美女与野兽”也不是在评论他们的相貌，后座少年的容貌的确清丽可人，若是女装在身定能被人叫上一句美女，而电动车少年的容貌也并不逊色。虽然他看人的眼神不善，像是刀刃一般锋利，但是他的样貌也当属上乘，是小说话本中形容的那种冷酷而又高傲得不可一世的霸道男主角。两个人身上所展现出来的特质可谓是天南地北泾渭分明，很难想象拥有这般强烈反差的两人竟然能够玩到一块去。
　　“有趣。”波动螺卷用指尖戳了戳自己的下巴评论道。
　　后座少年表现出十分的窘迫与歉意，他的声音有点结巴：“八木老师对不起，我会让小胜改一改的。”
　　“嘁，废久，你才没这个本事呢。”坐在少年前面的丝毫不给面子，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但是当这位暴躁少年意识到对方是欧鲁迈特的时候，眼神竟然也缓和了许多，“今天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破校规我才懒得违反呢。”
　　后座少年闻此言论，虽然被拆了台但心中没有丝毫不悦，只是眼神中的愧疚之色更深了几分：“小胜说得对，都怪我。今天我的自行车胎破了，小胜好心要送我回去才变成这样的。”此时，众人才注意到后座少年的手上还握着一辆山地自行车的龙头，而方才差点剐蹭到欧鲁迈特的元凶就是这辆自行车。
　　本是小事一桩，莫说是三位毕业生毫不在意，就连欧鲁迈特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对方显然是第一次违反校规校纪，还差点撞到了自己又敬又爱的老师，再加之同伴又给他添了几滴油加了几滴醋，那愧疚的模样恨不得背上荆条请罪。
　　欧鲁迈特知道自己的学生老实巴交又一根筋，便开始反过头来宽慰他，然而还是迟了，后座少年的嘴角微微下弯，嘴巴撅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碎碎念念的声音开始从他的口中传出，似乎是在用一种形而下学的方式来量化自己所犯的错误以及所要做的弥补措施。
　　他的声音其实不大，婴儿肥的脸蛋也因为碎碎念的声音而有规律地鼓动着，自说自话间有些冗余啰嗦，但是胜在可爱，波动螺卷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只鼓着腮帮子吃玉米粒的仓鼠，心中的有趣之感又多生出了几分，正打算走上前跟他交个朋友，却没想到，一直沉声没发作的暴躁电动车少年发话了：“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别耽误我回家写作业！”
　　说罢，他朝欧鲁迈特招呼了一声扭动车把，连车带人有如旋风一般地冲出了校门。后座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此措不及防，差点因为惯性摔下车，幸而他看起来孱弱反应速度也够快，一手握紧了自行车的龙头，一手抓住了骑车同伴的外套，迅速调整了平衡。
　　“小胜，我还没有认真向老师道歉，我们回去吧。”
　　“闭嘴废久，不老实就给我西内！”
　　除了留下了这两句简短的对话，师生四人只能看见视线中绝尘而去的背影。
　　天喰环对方才暴躁少年的行为略有微词，毕竟双方犯错，他推卸责任在先，差点摔到同伴在后，即便心知对方还是一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中小子，也不认同他对待同学的方式。而后座的那位少年长得又乖巧，一幅不爱生是非的模样，天喰环猜测他肯定是受了胁迫，才不情愿地跟这位暴躁少年做了朋友。
　　“我倒不这么觉得。”波动螺卷对着天喰环摇了摇左手的食指，“他们肯定是自愿做朋友的。而且，我猜是那个小可爱主动交的这位有个性的朋友。”
　　话题讨论到此，就连通行百万也忍不住想要问个答案，于是三个人都向欧鲁迈特求证。
　　“他俩是幼驯染，从小一块长大的，从小学到高中读书就没分开过。”欧鲁迈特虽然不是他们的班主任，但当他们的任课老师也快三年，对他们自然也了解，他把俩人的名字和平时在校表现简单地说了说并且佐证了螺卷的观点——的确是绿谷少年主动和爆豪少年说话的次数多一些。
　　“绿谷少年还跟我说过，从小就很崇拜他的这位发小。”欧鲁迈特补充说。
　　天喰环眼神中的疑惑之色更浓了，看起来劣迹斑斑的暴躁少年竟然还被人一直崇拜着？他虽然没有问出口，但是眼神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你们可能很难想到，爆豪同学他虽然性子有些冲，但却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欧鲁迈特爽朗一笑说：“两个人的成绩也很好，在班上都是数一数二，在年级里面也没掉出过前十，是这届中我最得意的两位学生。”
　　通行百万闻此也觉得惊讶，惊讶中还带着几分喜悦，感慨今非昔比，现在的学生比他有个性得多。而天喰环仍然带着些迟疑的态度，看来他是老了，如此横行的学生成了学校的领头羊，时代发展之快果然让他追都追不上。
　　只有波动螺卷眯着眼睛笑，似乎对他们俩的关系以及未来都很看好，一脸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模样。天喰环和通行百万两人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听见她说：“虽然那个少年性子暴躁，但是不见得他心里对同伴的关心就会少几分，只不过他的关心，我们作为局外人看不见罢了。总而言之，我的直觉在告诉我，他俩之间的羁绊会越来越深厚，至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唔，我也想不到。”
　　“毕竟今天之后，学校于我们是结束，而于他们又是新的开始呢。”
　　分别之后，大家各自散去。回家的路上，通行百万心中又多了几分感慨。他刚才听了波动螺卷的一席话，深感一年未见，她思想之深邃足以称之为哲人，令自己难以望其项背，心下决定要趁寒假饱览名作，丰富精神思想。
　　当然，他哪里又想得到，所谓的佳作，都是波动螺卷深夜从窄窄的屏幕中摄取的同人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