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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噬心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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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网交错,尤有死气。
一半是阴影一半是死气构成的蛛网。
在这个蛛网下面,卫修诚看见了火焰的光,同源之火在这里燃烧着。不知道里面镇压了什么东西让火焰燃烧了这么久。
离火图已经残缺了,他记录下了阵法的构成,布阵的时间但是镇压的东西已经遗失了记录。
项临看着蛛网下面的东西,扯住了卫修诚:“阿诚,危险,别去。”
“里面是什么。”卫修诚什么也没看见,也就是说,里面的东西类似于没有实体的鬼怪,所以他看不见。
“是,噬心鬼。”项临将卫修诚扯到自己的身后不让他靠近那个蛛网中心一步。
那是一只被朱雀火烧了近百年都没有被烧死的噬心鬼,项临透过蛛网看见那里面的长发人形灵体。
画满符文的锁链从各个角度穿透噬心鬼的身躯,将它锁在那里动弹不得,或者说是根本一动不动。
这怕是为祸了千年的厉鬼,身上的死气变成朱雀火的燃料,火焰在它身上燃烧,它也变得日渐虚弱。但是噬心鬼不仅仅是死气的集合,它是庞大的念力,庞大的怨气。
它是俗称的心魔。
心魔不会凭空而生,人心会自身产生漏洞,而心魔飘忽在外寻找那些有漏洞的人,心魔是因他人执念而强留下来的灵体,这样的灵体承载了他人的感情,感情承载得越多,越是强大,越是强大,灵体本身就越是痛苦,只有转移这个痛苦,钻进人心的漏洞中,才能有所缓解。噬心鬼的数量极少,毕竟那些用自己的大执念强留下灵体的人毕竟是少数。
项临不敢让卫修诚靠近这个东西,这里的离火阵已经开始缺失了,难保这只噬心鬼不会影响在封印外的人。
卫修诚是绝对不能接近这种能够影响心智的鬼怪的。
如果要保护那个正在逐渐崩毁的荒凉内心世界,只能避免这种意外对卫修诚造成影响。
在项临所知道的未来里,那个内心世界的彻底崩毁还剩下三年。
“我没事。”卫修诚试图接近那里,但是被拦住了。他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还不错,他还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他还能感受到许多的东西,他还有项临。
按时吃药,充足的睡眠,他安稳地坐在那条临界线上,而不再是左右摇摆。
他的确有病,但是不至于像个柔弱的患者一样需要人保护。
他是一把刀,虽然知道自己会被血水锈蚀,会因为劈砍而失去锋利,但是他还得重复撕碎敌人的躯体,让鲜血淋得满身。这是他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项临没法阻止他,只好跟着他。
在卫修诚彻底站到蛛网封印重心的时候,项临看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噬心鬼抬起了脸,以一百八十度的角度扭转了它的脖子。
那是一张美人脸,大概就是那种红颜祸水,倾国倾城的地步。
噬心鬼看向了卫修诚,试图向卫修诚伸出爪子。可是锁链紧紧地禁锢着它,那只苍白纤长的手就这样无力地垂在朱雀火绚烂的火焰之中。火焰包裹着它的身躯,只让人看清锁链和隐约的人形。
风姿卓绝。
噬心鬼的样子完全保留了执念者最熟悉的样子,这般容貌就算是空想也不能想象得出。
就像是那些上天独宠的造物,都是人力难以企及的。
就算是项临也会为了这样的美貌赞叹。不过卫修诚看不见。
他没有灵视,最多只能看清一点模糊的影子。
噬心鬼见自己无法直接得到猎物,便开始唱起歌来。
荼蘼锦绣筑高阁,三千颜色多罪厄
……………………
刚唱完第一句,卫修诚就将刀投入了封印中。虽然他看不清噬心鬼的样子,但是他看得见那些锁链的源头。
一刀直接将噬心鬼贯穿钉住,刀身穿过锁链的空隙,将噬心鬼彻底钉死在原地。
它试图动作,但是刀身雷光闪烁,将它的气力全然抽空。
古雷刀和他心神相通,本就不该离身,但是卫修诚这次没有召回刀。他蹲下身去看那些锁链上的符文,上面是朱砂笔迹,以及动物血液刻画的笔迹。
封恶鬼的阵法不允许出现普通污秽的血液。
特别是那种被虐杀的通灵的动物。
那是猫血。
这种天生自带灵气的动物被虐杀致死,极其容易将怨气恶念浸染进血液,这种血液很容易污染原本灵气干净的符文。
而现在,这朱砂符文上全部用猫血画了许多遍。以至于有些黏上去的符纸都因为多次浸染而变得褶皱起来。
这些锁链,如今形同虚设。
而里面的噬心鬼还没有脱逃,大约是还在伪装。它损伤甚多,需要偷偷行凶。
而里面的朱雀火,已经对噬心鬼没什么作用了,因为它的主燃料已经不是噬心鬼身上的死气了。
李代桃僵,有人引来了大量死气,转移了朱雀火的注意力。灵火有灵,大多会自主选择更污秽的东西先行净化,这样也叫人有了欺骗灵火的可能。
如今花大量的时间重新修补符文是不现实的了,就算是修补好了,没有找出破坏符文,阵法的真凶,还是无济于事。
所以现在只能用刀把噬心鬼钉住,古雷刀除了卫修诚没人能驱使,刀中封存着各种天雷,雷火以及卫修诚的血液。
被钉住的邪祟绝无脱逃的可能性。
只是心魔生命力顽强,除非慢慢磨损它的死气怨气,或者解除它源头的执念,绝无其他的方法。
就算是天雷劈下,将其劈得四分五裂,失去人形,假以时日还是会恢复原状。
一切物质所化的东西可以用暴力解决,但是执念不同。
有些执念,亘古长存。
卫修诚看着刀身上开始冒出火光,边拉着项临离开了。朱雀火之间的共鸣会直接引出刀中封存的血液。
这样除了他就没人可以拔出这把刀了。
“阿诚。”项临握住他的手,小孩的手凉冰冰的,还有些汗意。项临握得很紧,就像是怕他突然离开一样。
“我在。”卫修诚回答他,就像是最初相遇时的交谈一样。
两人没去上什么晚自习,而是直接爬上了实验楼楼顶,实验楼的门已经锁了,卫修诚直接掰断了那把老旧的锁,带着项临往楼上跑去。
楼顶堆放的是一些杂物,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整理了,在横躺在地上的柜子后面是一扇门。
卫修诚来学校之前就背下了全校的地图,里面就有这一扇通往楼顶天台的小门。
之前两人在搬桌子去总务处的时候,卫修诚留意了当时挂在墙上的各班钥匙以及一些房间的钥匙,并没有发现这一扇小门的钥匙。
这样的可能性有几个,钥匙在别人身上,但是这种钥匙并不重要,不会有专人保管。钥匙丢失了,但是总务处墙上并没有多余的要是挂钩。所以只剩下不需要钥匙,或者此门已经废弃的可能性了。
柜子上落满了灰还有蛛网,两个人合力一起将柜子轻轻移动开后,那扇小门就被风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