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宝贝》马家小姐

5、第五章

　　苏府的建筑格局完全是江南水乡的风格，亭台楼阁，花园小径，处处无不精致婉约。虽已时值入冬，但地处江南，园中还是有不少绿植，在这萧瑟的冬季，透着点点盎然来。

　　穿过花园，就见一处院墙伸出了几枝白的粉的寒梅来，苏言驻足在院墙下，清冷的眸子紧了紧，这是姐姐最爱的花，所以全府唯有姐姐的院中栽种了几株，花傲寒而放，伊人却已不在。

　　一阵嘶哑无力的啼哭让苏言回过神来，收回眼中思绪，迈步进入院里。穿过堂前，来到厢房，推开门，一股暖气迎面扑来。

　　房中的人因为突然间窜入的冷风，抬起头来，“少爷，”苏嬷嬷抬头就看到自家少爷在门口，忙唤了一声，“少爷，小少爷一直哭个不停，老奴没用，想不到法子，再这样下去，怕是……”说到最后隐隐哽咽，声音越发低沉下去，几不可闻。

　　苏言看着从小就照顾自己和姐姐的嬷嬷，那已经老去的脸，如今更是疲累焦虑，鬓边又多了几缕白发，想来这几天定是没有合过眼。他是习武之人，又怎会听不出这哭声的主人断断续续哭了这许多天，已经声嘶气竭，哭不出声来了，只余抽噎着，一抽一抽的，随时都有可能接不上气而窒息。

　　苏言进入房中，随手放下门帘，隔断了屋外的冷气，伸出双手，“给我吧，我看看。”接过苏嬷嬷手中的襁褓。

　　“少爷，您这样，这手托住头，小孩儿身子骨还很脆弱，这边要托住身子和腿，对，就这样……”身为苏府的少爷，苏言哪有照顾过人，更何况是这样的小娃娃，所以苏嬷嬷仔细地调整着苏言的手势。

　　苏言是第一次抱小孩儿，而且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一样，虽然平时淡定清冷，但是这会，也不免手脚僵硬，不知如何摆放。

　　一垂眸，就看到红通通的小脸，皱巴巴的，淡淡的小眉头微微蹙着，眼睛闭着，睫毛倒是浓密纤长，像是两把刷子，在眼底投下好大一片阴影，小巧的鼻子，小嘴一张一翕的，微微出着气，垂眸看着这脆弱得随时都咽气的小人儿，心，好像被什么给揪了一下，常年修习内功心法，心绪很少波动的苏言，此时清冷得如潭的心，好像被传入耳中的微微的喑哑抽气声搅动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荡开来。

　　苏言抿紧了薄唇，疏朗的眉皱了下，有些不太明了自己心绪的波动。一旁的苏嬷嬷见自家少爷看着小少爷皱眉，心下以为是苏言不喜小少爷，所以欲伸手接过。

　　“嬷嬷，你都好几天不曾合眼了，下去好好休息吧。”清冷的话语中，隐隐有丝关心，苏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以前是苏夫人的陪嫁，又照顾姐姐和他，所以在苏言心中，苏嬷嬷与家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这……老奴没事，还撑得住……”少爷自己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她又怎么放心去休息。

　　苏言按照刚才嬷嬷教的，微微摇动着自己僵硬的双臂，说也奇怪，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小人儿慢慢地停住了抽噎。嬷嬷原本担忧的心也松了不少，可算是停住了，这几天，除了睡着和喂奶，其余时间都是在哭，嬷嬷的眼里，有着惭愧，自己还不如一个半大的孩子。

　　苏言坐在椅子上，还是低头垂眸看着怀中的小人儿，蓝色的襁褓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不好看，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丑的小脸。浓密纤长的羽睫被泪水打湿，仿佛是被春雨打湿了的蝴蝶翅膀，飞不起来，只能沉沉地遮住了眼睛，显得更是柔弱可怜。

　　“好丑……”，苏言心里如是想着，薄唇轻启，竟是不由地道出了心中所想，听到自己声音时，怔了一怔。

　　嬷嬷在一旁听到，微笑着解释说新出生的小孩儿都是这样，等过会日子，长开了，就粉雕玉琢般可爱了。

　　苏言对这嬷嬷这话不置可否，怀中的小人儿，许是感应到了自己的至亲之人就在身边，淡色的小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被打湿的羽睫轻轻颤了几下，然后就缓缓地打开，扬起，就像是蝴蝶扑愣着被春雨打湿的翅膀，慢慢地展翅飞了起来。苏言瞬间觉得，有只蝴蝶扑飞进了自己的怀里，飞进了自己向来清冷的心底，就像是被翅膀轻轻撩拨着，心底涌起一种酥酥的麻麻的感觉，很怪异，却又不让自己觉得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