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白衬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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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佑悄悄走近，想打招呼，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用余光偷偷看了看陆淮宽，攥着裙角的手紧张地有点出汗。
轻轻用指尖戳了戳少年的手臂。陆淮宽侧头，脸上带着点突然被打扰的不悦，眉梢微皱。
“你好呀！”少女仰着头，笑意盈盈，眼睛下可爱的泪窝若隐若现。
陆淮宽望着女孩的笑靥，一时恍了神，骤然舒缓了表情，微勾起嘴角，“你好。”
可能是秋日的阳光太温柔，这天被左佑记了好久好久。在之后，很多次被问到，“为什么喜欢陆淮宽？”的时候。左佑认真地想了想，说到：“他啊，是个温柔得不得了的人啊。”
旁人不解，明明是最冷清的人，哪里看得出温柔。左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浅笑不语。
打完招呼又突然安静下来，一时无话。左佑站在陆淮宽身旁，想要搭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正纠结着准备开口时。
“柚柚！这里这里！”苏佳亦站在小路的对面，朝左佑招手，身边站着顶着一头泰迪卷的蒋奕驰。
两个人走近，“诶？小同学，你也来了？”蒋奕驰看见左佑笑嘻嘻地说，“我刚刚就看到一个白裙子的女生站在阿淮身边，还以为是谁呢！”
“我找柚柚来看看我们排练，反正多一个观众，提前看看效果也好嘛。”苏佳亦多解释了一句。
“可以啊，那小同学等会儿，多给点建议啊。”蒋奕驰又一副皮得欠揍的样子。不出意外地吃了苏佳亦一爆栗。
可能是等得有些久了，陆淮宽有点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赶紧走吧。”
“行嘞！”蒋奕驰也没再多说什么，就带着大家进了艺术中心的排练室。
“柚柚，等会儿，你就坐在旁边看我们排练就好了。”苏佳亦扯了扯左佑的袖子说。
左佑点点头，自己默默找了个小椅子，坐在角落，眼睛地向四周打量。
排练室不大，简单却干净，丝毫看不出它从建校起就存在了。
一架钢琴，旁边柜子里还摆着些小型的乐器。墙上贴着了很多其他社团参加比赛得奖的照片，默默记录下时光的印记。
最后视线回到了房间中间，席地而坐的男孩身上。他低着头，抱着吉他，修长干净的手轻轻拨动琴弦。这个时候的他，仿佛褪去平日里拒人千里的盔甲，只是个普通的大男孩，带着点十七八岁青涩清爽的少年气。
“阿淮，你拿到乐谱了吗？”蒋奕驰扬了扬手中的谱子，“我这还有几份。”
“给我一份吧。”陆淮宽放下吉他起身，准备去拿。
“但是这也没有乐谱架，放在地上看不太清楚。”蒋奕驰看了看四周，没找到乐谱架。
苏佳亦听了，忙向左佑打眼色，凑到左佑耳边说，“柚柚，你去帮忙举着谱子吧。”
“我…”
“没…”
两个人同时开口，左佑一抬头就对上了陆淮宽的视线。陆淮宽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左佑先说。
左佑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心跳就乱了，强装镇定地开口：“我帮你拿着谱子吧！”
陆淮宽顿了顿，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把到嘴边的“没关系，我看几遍就记住了”给咽了回去。
“好。”左佑听完，起身拿起稿子，走到陆淮宽身边，盘腿坐下。
左佑本来想从侧面举着，但发现自己手不够长，没举一小会儿就手酸。又不敢和陆淮宽靠得太近，只能努力伸长胳膊。
陆淮宽瞥见身旁的女孩，秀气的眉轻轻皱起，时不时偷偷揉揉手臂，但还是一脸认真的表情。
叹了口气，“左佑。”
“嗯？”左佑闻声，转头。
“手酸的话，就别举了，”陆怀宽皱了皱眉，语气却不严肃，甚至算得上温和。
可惜左佑恍恍惚惚中并没有注意到。只以为自己靠得太近，惹他厌烦了。
见左佑懵懵的没反应，陆淮宽抱着吉他，一声不吭地挪到左佑面前。
“那这样好一点吧。”
突然骤减的距离，连初秋微凉的空气都一下子愠热了起来。
“嗯嗯，可以。”左佑悄悄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安静少年。他敛去一身锋芒，像指甲缓缓波动的音乐，不小心温润了时光。
颔首时长长的刘海微微盖过眼眸，掩盖了平日里的冷清，难得的白衬衫，像极了思春期少女梦里初恋的男孩。
从左佑的第一眼，陆淮宽就注意到了。实在是灼灼的目光让人很难忽视。更何况这么近的距离。
甚至可以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一时间让难得窘迫的少年红了耳尖，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强装镇定。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度过了一下午的排练。
“走啦，吃饭去。”蒋奕驰拍拍陆淮宽的肩，又转身示意左佑和苏佳亦，“一起？”
“行。”苏佳亦应下，对左佑说：“柚柚试试校门口新开的那家店？”
左佑点点头，拿出手机给爸妈编辑了条短信，告诉他们今晚别留她的饭了。
“老板，四个人。”
“好嘞！”
吃饭的时候，蒋奕驰和苏佳亦还在就表演的事讨论着。与之相反，明显左佑和陆淮宽的这边则安静无言。
陆淮宽看着眼前的女孩一个人埋头吃饭，吃的很香，动作却很秀气。
她全程只顾低着头盯着碗里的饭。咀嚼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更加像只进食的小松鼠。
陆淮宽自己都没发现眼里悄悄溢出的笑意。
左佑倒是毫无察觉，和陆淮宽面对面坐着，生怕自己动作不够优雅，小口小口地吃。连头都不敢抬，都快埋到饭碗里了。
背也挺得很直，像上课的时候的小学生，认真地要命。左佑一边端着一边觉得自己傻爆了，但即使是这么想着，还是继续傻着。
可能在喜欢的人面前连呼吸声重了都怕惊扰到他。一个小动作也得反复琢磨着是否得体。
吃完饭后，左佑才终于长舒了口气，像完成了一件大任务。出了饭店的门，才发现天色渐晚，时间不早了。
“你们住哪？我们送你们回去吧。女生晚上一个人回家也不太安全。”蒋奕驰难得地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回头问了问。
“我住河西，左佑住南区。”苏佳亦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
“巧了，阿淮也住南区。”蒋奕驰回头询问地看了看陆淮宽，怕这大佬不答应，话也没说太满。
陆淮宽倒是气定神闲，挑了挑眉说：“顺路。”
这反应让蒋奕驰多看了一眼，难得这尊大佛这么爽快地答应，平时可是谁都不给面子的主，更别说在他眼里娇娇滴滴的女生了。
但他也没多想什么，只以为陆淮宽今天心情不错？突然想当个绅士，重新做人？
“那正好，我们柚柚就拜托陆哥了。”说完苏佳亦偷偷对左佑加油鼓劲似的地眨眨眼，又把左佑往陆淮宽的方向推了推。
在岔路口，四个人分开，左佑和陆淮宽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还没有全黑，路边的街灯已经亮起。
左佑从刚刚突然被推到陆淮宽面前时，就已经懵了，感觉突然被一个又一个的惊喜砸中。
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精神持续出走中。如果说句话，声线都会打颤，紧张又开心。拘谨得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迈，险些右脚踩左脚。
学校离家不太远，只要坐几站公交就到了。两人一路无言，左佑想说些什么，开启话题，仔细搜刮脑海中有趣的话，却一无所获，丧丧地觉得自己真无趣，嘴笨笨的。
下了公交车，天已经全黑了。眼看着快走到小区门口了，左佑终于鼓起勇气。
“今天晚上月亮真圆。”刚开口，左佑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是说的什么傻话，这开场白太尴尬了吧。
左佑偷偷仰头看了看身旁的少年的反应，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以及月色下越发好看的眉眼，左佑觉得这一刻，美好得不像话。
尽管左佑心中的小鹿已经快撞成脑震荡了，她像是自圆其说般地补充了一句“是吧？”
“嗯，是的。”陆淮宽声音里隐隐带着笑意。
这才意识到被笑话的左佑一下子红了脸，假装四处张望，不敢再看陆淮宽那张让人无法思考，只会花痴的脸，怕自己又说出什么蠢蠢的话。
掩耳盗铃般的偷偷藏好所有的悸动，企图独守自己的宝藏。
直到把左佑送到小区门口，陆淮宽看了眼从刚刚开始就沉默装si的女孩，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害羞想藏起耳朵的兔子。
他低头嗤了一声，却无声地弯了嘴角。“我就送到这了，快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拜拜。”左佑抱着书包，朝陆淮宽挥了挥手，又快速地小声说“晚安呀，今天谢谢你。”不等陆淮宽回应，噌噌噌跑进大门。
夜深了，今晚的少女心事只有月亮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白衬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