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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离别 ...

  •   我睡醒的时候大概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太阳已经西斜,实验室外面的树林已经开始有了阴森的气息。
      本来是决定今天离开这个已经被终结的地方的,还想早起就走的,然而一个人住就是这么不好,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但是反正也没事干,再留在这里我就要饿死了,所以我就再犹豫了一秒,还是决定走了。
      也仅仅是一秒。因为我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也不知道去哪里。

      但是想着这好歹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结束与开始,我还是装模作样回过头来看着这摊废墟,摇摇头,才悠悠然走进了那片树林。
      我从来没有野外生存过。但是还好,并不难,而且我也很扛饿。只是大概是从来没有走远的原因,我不是很擅长识别方向,大概在这个林子消磨了好些天,才找到有人的地方。
      大概是个看上去正值壮年的猎人,带着我不大能听懂的口音说着什么,警惕地看着我。我无辜地眨眨眼,试图表示自己的无害与单纯。
      “......你是什么人。”
      他慢慢说道,手中的利器还没有放下。我终于听懂了这句蹩脚的标准语。我张张口,却回答不上来。
      因为,硬要正经分类的话,我可能并不属于“人”的范畴。太多的“人”说过我是怪物。而在那场爆炸与大火中,除了我这个怪物,也没有人能够存活下来。
      于是,我挤出一个微笑,试图糊弄过这个问题。
      但是这个人好像不是很聪明。他充满疑虑地缓缓放下利器,咕哝着什么。我不太听得懂他那口音,依稀只能分辨出几个词语,“......聋子.......还是哑巴?”
      ......还蛮新鲜的。那不都是弱者吗?第一次和这些词语打交道。

      这个笨蛋叹了口气,终于放下手中的武器,从背后的一个篓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很小的果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我。
      我眨眨眼,一口咬了下去。......唔,有点酸。甜的。比我找的好吃。
      笨蛋指了指一个方向,好像在告诉我往那里走就能走出林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顺着他的意,而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跟着他。
      他一定是想可以甩开我。可是——毕竟是个笨蛋,好像也不是很强。走的又慢,甚至偶尔还被野兽吓到。我很轻松地就能一直跟在后面。
      比起实验室里乱七八糟的刀刃与障碍,真是简单不少。

      我一把撂开这只大猫,可能是因为有点走神,手臂被划开好长一道伤口。这个男人终于不再无视我,叹了一口气,用块看起来脏兮兮的布随意地包扎了一下。
      他带着我来到一个......应该是叫做村子的地方?
      村子很小。大概可能也就几十来个人吧,他领我去了医务室一样的地方。头发花白的医生爷爷替我重新包扎了伤口。
      大概是时隔一个多月,我终于有真正的床可以睡了。

      我本身也不太爱说话,因为一个人自言自语总是看起来像怪物,像神经病。正好他们的土话我也不大能听懂,我也就安安心心暂且当个哑巴。
      村子里大概都是些普通的农民。我最先听懂的是“可怜的孩子”这个词。因为每个看见我的人,都要这么随口施舍一下他们无处安放的同情心。虽然只有我不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孩子”,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也安心做得一个混吃等死的“孩子”。
      不过梦还是少做点好。毕竟这么小的村子,并不会养吃白饭的人。不过他们也算是好人,大概是把一个废弃的小仓库让给了我。也就和我原来的房间差不多大,积的尘土大概有一两指高,角落里堆满了不要的麻袋和废弃的木材。
      我有些束手无措,只能换着开始当村子里的木匠的小跟班。木匠比猎人心软些,没说什么就帮我钉了一个小桌子出来,甚至还手把手教我用那些工具。偶尔路过的村里的人大都埋怨着他什么。我猜是在说,这么小的孩子,危险啊之类的。
      可是,我也不小了,而且.......这种木锯什么的,也还好吧。
      也许是生长环境不同吧。我淡定接受了这个世界与我的世界的差异。毕竟,在从爆炸幸存之后,那些不安与焦躁在一日又一日地逡巡中已经平复下来。即使大概是不一样的世界,我却还是我,还是得想办法讨口饭吃。
      总之我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这些人的照顾,只是默默扮演着一个哑巴孤儿。

      大概是几家人穿旧的衣服之类的,联合着给我做了一套被褥。
      看着虽然仍然破破烂烂的小仓库,我却第一次有了安心的地方。虽然吃不饱也穿不暖,但是,好像不会再挨痛了。
      那就很赚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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