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作妖记》凶柿子

5、姐姐的衣服

　　第五章姐姐的衣服

　　二人说说笑笑玩闹一阵，得知楚可心中午生气没吃饭，楚夫人叫侍女送了水果、点心进来，母女一同喝茶吃点心。

　　“好香啊~”
　　只见卧房的门帘一掀，楚兰迈步进来：
　　“母亲和姐姐吃什么好吃的呢？也不知道叫兰儿一起。”

　　楚夫人压抑下心头的厌恶，和蔼的说：
　　“原要喊你的，母亲想着你上午坐车劳累，这会儿该歇下了。
　　怕扰了你休息，才没喊你。
　　那，心儿都给你留着呢，准备一会儿送过去。”

　　楚兰抻一抻腰肢：
　　“上午坐车确实劳累，不过兰儿自用完午饭便一直在厢房忙着，眼都没合一下。”

　　楚可心心情好了，也想挽救一下上午的失态，亲亲热热拉着楚兰一同坐下：
　　“妹妹当真勤勉。
　　何事如此要紧,劳烦妹妹亲自动手？让下人去做就是了。
　　以后在府中日子还长着呢，若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不服管教，妹妹只管来找姐姐！”

　　楚兰反手握住她的手：
　　“兰儿先谢过姐姐。
　　不过此事，那些下人暂时还做不了，毕竟自己的身量尺寸自己最清楚。”

　　楚可心狐疑的看过来，
　　楚兰把下巴搁在她肩头，歪着脑袋笑眯眯的说：
　　“于嬷嬷送去的衣服尺寸都不对，兰儿比着自己的身量又重新裁过，刚让玉桂和玉杏送到府里管针线的嬷嬷那里去了。
　　四套衣服呢，足足裁了半个下午，累得腰都酸了。
　　姐姐，是不是没想到兰儿还会裁衣服啊？厉不厉害？”

　　楚兰一双笑眼弯弯盯住了楚可心：
　　于嬷嬷把衣服送到厢房，打眼一看质地和绣工，她便疑心是楚可心的衣服，
　　打开一看尺寸，便更确定了。

　　楚夫人打的好算盘：
　　她只肖说因为是双生姐妹，所以照着楚可心的身量为楚兰准备的新衣，旁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送来的衣服又足够贵重，楚兰一件都穿不了，她也白赚个一碗水端平的好名声。

　　打发走于嬷嬷，玉桂凑过来悄声道：
　　“二小姐，奴婢瞅着这衣服，怕是不合您身，这如何是好？”

　　楚兰伸出手指摸着衣服上繁复的绣花，轻笑一声：
　　“不合身？不合身我也不会给她们退回去。”

　　自打这几套衣服放在桌上，玉杏的眼睛就没有挪开过，润泽的丝缎、嵌金丝的刺绣，晃花了她的眼睛，
　　耳听得楚兰说不合身也不退回去，玉杏一个激灵抬起头来：
　　“二小姐，您不打算退回去？那便赏给奴婢吧，奴婢能穿！”

　　楚兰闻言抬头看看她，笑了一下，复又低下头去，
　　上一世在边境的六年中，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子的衣服，都是她和玉桂两人裁剪缝制的，把这几件衣服改成自己的尺码，应该不难。

　　楚兰用手在衣服上丈量片刻，让玉桂找了把剪刀来，
　　“咔嚓咔嚓”在衣服上下刀改起来。

　　第一剪刀下去，玉杏“哎呀”一声叫出来，
　　楚兰头也没抬，还是玉桂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玉杏忍了忍没说什么，只一脸痛惜的看着她裁衣服。

　　三套衣服裁完，楚兰把剪刀一丢，如释重负的坐到椅子上：
　　“好了，你们两个拿去交给府里管针线的嬷嬷，嘱咐她尽快缝制出来，我赶着穿。”
　　挑起一套月白笼纱缎袍，对玉桂道：
　　“先缝这一套，我晚上要穿去见父亲。
　　缝好了这套你先送回来，剩下三套让玉杏在那儿盯着。”
　　“是。”

　　“哎呀，”
　　楚兰翻翻桌上的衣服：
　　“这套忘记裁了……罢了，玉杏，这套你看着办吧。”

　　玉杏兴奋的小脸通红：
　　“是！”

　　交待好衣服，打发二人走了，楚兰侧耳听听正房里楚夫人母女二人的说笑声，
　　抖抖身上的线头，迈步往正房去——给大姐姐知会一声她新衣服的下落。

　　楚可心越听脸色越难看，终于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甩开楚兰，腾得站起身，怒视着她，
　　若不是在意今日绝不能再次失态，早便扑上去撕烂这个小贱人得意洋洋的脸！

　　幸而楚夫人听出不对，早一步拦住楚可心，回头喊人：
　　“于嬷嬷，带大小姐去荷风院看看如何收拾，快！”

　　楚可心气得整个人都在抖，半晌说不出话，
　　于嬷嬷带着两个侍女上前，千哄万劝的架着她出去了。

　　楚夫人白着一张脸坐回椅子，偏偏楚兰还要往上凑：
　　“母亲，是兰儿惹姐姐生气了吗？
　　不若兰儿陪姐姐一同去那个荷风院瞧瞧？”

　　楚夫人以手支额，只觉头疼欲裂，把脸别到一边，冲楚兰挥挥手：
　　“……跟你没关系，不用管她。
　　我身上不舒服，你回厢房歇着吧，无事不必过来。
　　等老爷回来，我找人去叫你。”

　　楚兰从善如流的起身：
　　“是，兰儿告退。”
　　点手招呼房里两个侍女：
　　“你，你，端着这些点心、水果，跟我送到厢房去。”

　　好容易两个侍女把桌上的小碟小碗端好，跟着楚兰出去了。
　　门帘落下，楚夫人长出一口气，叹道：
　　“孽……”

　　楚兰小小的脑袋忽的从门帘外伸进来：
　　“母亲，差点儿忘了，衣服有了，配套的首饰还没送来呢，您可一定记着~”
　　说完，小脑袋缩回去不见了。

　　楚夫人半口气梗在喉间，上下不够头，
　　房里的侍女都被楚兰使唤走了，自己又拍又捶，手忙脚乱折腾半晌才顺过劲儿来。
　　摊在椅子上重重喘了几口气，楚夫人心中咬牙切齿的恨：
　　贱种！早晚有一天，本夫人要让你好看！

　　薛姨娘院。

　　楚茉从正院回来，气得闷在自己房中不出来，
　　薛姨娘进院时，便见春草、秋菊两个丫头急得在门口团团转。

　　薛姨娘把两人叫到房里，挥退旁人：
　　“小姐从正院回来，是你俩跟着伺候的？”
　　“是。”
　　“小姐在路上可说过什么？”

　　春草、秋菊对视一眼，春草道：
　　“跟姨娘回，小姐在路上未交待我们什么。
　　只听得小姐自言自语：镯子、她也配什么的。”

　　薛姨娘心下了然，顺口又问一句：
　　“小姐还说什么了？”

　　秋菊不假思索道：
　　“小姐不知道骂谁是贱人来着。”
　　薛姨娘两只眼睛立起来：
　　“胡说八道！小心撕烂了你的嘴！”

　　秋菊立时唬得闭上嘴，头低低垂下。
　　薛姨娘瞪她两眼：
　　“都下去吧。”
　　“是。”

　　薛姨娘坐在桌旁沉思片刻，轻叹一口气，
　　返身进卧房，从柜子底下摸出一样东西，用丝帕包了，捏着往楚茉房中去。

　　楚茉正合衣躺在床上生闷气，
　　薛姨娘迈步进来，刚刚关上房门，便见一个枕头“嗖”得砸到脚边，楚茉闷声闷气的在床上喊：
　　“都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薛姨娘捡起枕头，随手放在一边，走到楚茉床边坐下，轻轻拍了她两下，
　　楚茉一骨碌翻过身来：
　　“出去！听不……你来做什么。”

　　薛姨娘宠溺的笑着，为她抚平头上的乱发：
　　“听说茉儿在生闷气，姨娘来看看你啊。”

　　楚茉抱着被子把头别到一边：
　　“我没生气，姨娘回去吧。”

　　薛姨娘笑而不语，把丝帕里包的东西拿出来，擎到楚茉眼前晃了晃。

　　楚茉眼睛一亮：翡翠如意镯！
　　立时顾不得生气，从薛姨娘手中抓过镯子，抱着细细看，
　　当真是翡翠如意镯，颜色、水头，和楚夫人给楚兰的那只一模一样，她盯了那镯子小半年，绝不会错。

　　楚茉拿着镯子，开心的搂住薛姨娘的手臂：
　　“姨娘，你好生厉害，如何从那小贱人手中抢回来的？”

　　薛姨娘笑着摸摸她的脸蛋：
　　“傻姑娘，这可不是夫人手里那一只，这是以前老爷给我的。”

　　楚茉又仔细看了半晌：
　　“不是一只便是一对儿，姨娘，母亲常常戴着那只镯子，想来价值不菲，父亲还真是疼你。
　　这么好的东西，你怎的今日才露出来？”

　　薛姨娘一顿，把镯子从楚茉手中拿回来，复又包在丝帕中：
　　“这镯子不能戴，姨娘只是拿出来给你看看，咱们也有，不比旁人的差。”
　　“为什么！”
　　“真的不能戴。”

　　楚茉气鼓鼓的瞪着眼睛：
　　“父亲既给了你，为什么不能戴？我不信。你就是不舍得给我！”

　　薛姨娘气得打了她一下：
　　“惯会说这丧良心的话气我，我什么东西不是你的？”
　　“你的东西都留着给舅舅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自己的体己换了银子，偷偷塞给舅舅！”

　　薛姨娘红了眼眶：
　　“茉儿，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话一出口楚茉也有些后悔，讪讪道：
　　“我又没给旁人说，别说的我好像要逼死你似的。”

　　薛姨娘叹口气：
　　“茉儿，姨娘在这府里没有依仗，拼死拼活才把你生下来，留在身边，
　　咱们娘俩儿若是想挣条活路，唯有小心再小心。
　　这镯子太贵重，戴出去必要惹祸，
　　等过两年，给你谋桩好婚事，到时候你看中姨娘的什么，姨娘都让你带走做嫁妆，你到了婆家想怎么戴便怎么戴，好不好？”

　　楚茉听得心里酸溜溜的，俯身搂住薛姨娘：
　　“姨娘，我知道你疼我。
　　我今日只是不服气，那个楚兰，庄子上长起来的野丫头，大字不识一个，尖酸刻薄，哪里像楚家的女儿？
　　只因为她是从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又十五年没有回府，便人人都要迁就她？凭什么？”

　　薛姨娘抚着楚茉的头发：
　　“茉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无事不要招惹她。
　　那野丫头精滑的溜溜球一样，连大小姐的院子都能硬要去，何况咱们娘俩儿。”

　　楚茉一下抬起头来：
　　“她把大姐姐的院子要去了？”
　　“是啊。”
　　“这也太放肆了！夫人一向最疼爱大姐姐，也容得她胡闹？
　　莫非楚府便是这个村姑的天下了？”

　　薛姨娘作势轻轻打了楚茉一下：
　　“刚说让你不要招惹她，嘴上又没把门的了。”

　　楚茉把头抵在薛姨娘怀里，撒娇道：
　　“茉儿就是不服气嘛。”

　　薛姨娘搂住楚茉，轻轻摇晃着：
　　“我的好茉儿，咱们不心急，且走且看，等着她的，不是什么好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