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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那什么的恐怖袭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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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糟糕的一天的话,奈布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现状了。早上起来被定在床上,在教室发现书被变成了白纸,魔药的材料莫名被偷换成过期的……一周下来,连会爆炸的信他都习以为常了,顺便拜这些恶作剧所赐,他现在是课堂上的头号问题学生,以及医务室的常驻人员。
“艾米丽最近很不对劲,整天一句话都不说,除了上课和宵禁根本见不到人。”
所以当特雷西在天文台约他谈论时,他对“不对劲”“有问题”这些词已经麻木了。
“如果你还在为月初的事担心的话,大可不必。”他扬了扬还裹着纱布的手,“我大概知道艾玛为什么会那么说。”
“你……”
“没什么,不用在意,只是一些无聊的恶咒而已,早就好了,药水印字太丑我才裹纱布遮着的。”
“那就好。”听到奈布说没事,特雷西才腼腆地笑了笑,虽然胆子小了点,但对朋友的关心上她可不输任何人。“我记得玛尔塔提到过防恶咒的东西,下午我去找她问问!”
奈布:“真的?帮大忙了。”
特雷西:“嘿嘿,总是被你们保护,我也想为大家做点什么。”
“就是这样,大家散了吧,要出门的同学请注意宵禁的时间。”
听到散会,原本安静的公共休息室瞬间热闹起来,大家三五成团地讨论着自己的事,并没有多少人关心伊莱刚刚的话。
“喂,奈布,陪我去猫头鹰塔吧。”
“呃,这么突然?”因为临近宵禁,所以此时会选择休息室的人并不多,但看在伊莱心情并不好的份上,奈布还是答应了。“那好吧。”
到了猫头鹰塔,一群猫头鹰立马把伊莱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被冷落的奈布只好退到窗台边,把目光转向塔下的草地。
“所以,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伊莱:“不算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还是伊莱先开口:“你也看到了,我这个级长当得有多失败。不仅被人当着面把我舍友定在床上,就连警告他们也没几个人在意。”
“你当时睡着了……”
“不用为我找理由,我是什么样的家伙我自己清楚。”
“可你还是级长……”
“这不一样!”猫头鹰们呼啦啦地散开,情绪激动的伊莱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无意识地挥着手对着舍友的背发泄自己的情绪:“所有人都被告知‘不需要争’‘没必要为了他恼火’,我以为我奋斗了4年,拿到了最好的成绩,得到了教授们的称赞就可以摆脱之前的一切,可现在我才发现我有多么可笑。在我看来可以改变现状的东西,可以拯救我的一切,在他们看来只是圈住我的玩具,都是他们安排好的剧本而已!”
“咕”短暂的安静被对这场谈话毫不关心的猫头鹰打断,几只胆大的鸟儿重新落回伊莱的手臂,开心地蹭着他。
奈布则盯着草地上路过的一只窥视者,小小的灯暴露了它的行踪。
“你呢?”
“我?”奈布算着宵禁快到了,刚准备转身回去却被打断。
“走着别人安排好的剧本,感觉如何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人,任何要求。有理的,无理的,就像一个不会拒绝的机器,顺着剧本演下去。”
“以及你的不作为,被丢在孤儿院,被要求回到这里,被要求成为我的舍友,被要求成为别人的替罪羊,你从来没有反抗过……奈布!”
因为视线被遮挡,当伊莱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趴在窗口的奈布默默听着伊莱对自己的数落,他思考过这些问题,但为何他从来没有去探寻过?而在他听到伊莱的呼喊时,后领一紧,眼前的景物只剩下那片黑乎乎的草地。
“奈布——!”
“真狠啊。”谁也不知道永远咧着嘴的猫到底是如何梳理自己的毛发的。
“反正死不了。”另一个声音完全不以为然,仿佛他刚刚只是去散了个步。“那个蠢材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你说的可是个肯定句。”黑猫又一次咧开那张过于宽的嘴,身上的毛发散发出蓝绿色的幽光,指望傻狗开窍这种事,还不如指望天上会下鱼呢。“我先去准备准备,你去汇报好了。”
“切,有什么好汇报的……”待黑猫的大嘴完全消失后,那道黑影张开有力的翅膀,消失在夜色中。
奈布醒来时已是下午,即便是医务室白色的布帘也拦不住阳光照亮四周,唯一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是一身黑袍子的艾米丽,她靠在床边,把书摊在面前缓缓地翻阅着,似乎还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甜甜的味道,与消毒水混在一起变得异常怪异。
“……”
“你醒了?”听到声音,艾米丽终于把目光挪到病床上。
“我……”奈布想说什么,但他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使不上力,连说话都困难。
艾米丽则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平静地回答奈布没有问出来的问题:“你昏迷了一天多,脑袋没多大事,两处骨折今天应该也快恢复好了,可能还有些阵痛,最近不要做剧烈运动,不用担心飞行课,克劳恩教授那边已经通知过了。之前看你做梦时听痛苦的,所以我给你用了个舒缓咒,过会应该就恢复正常了,我还不太熟练。”
“……”
看到奈布挣扎着要说话的样子,艾米丽还是于心不忍,凑上前仔细听他说话:“你说什么?”
终于,奈布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心里话:“你又把我当小白鼠?”
“啊哈哈。”有些尴尬地艾米丽决定转移话题,她用脚把床下的篮子勾出来,举到奈布能看到的高度:“这些是玛尔塔他们昨天带来的,说是拜托学长买回来的糖果,这两天夜莺小姐不在我才能藏起来的。”
不知是不是尝试活动的原因,奈布觉得那种失控般的无力感渐渐消失了。看着慌忙掩饰尴尬地艾米丽,他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好久……没看到你笑了。”
“!”艾米丽愣了一下缓缓放下篮子,随着手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归于平静。她将目光挪向别处,似乎是有意躲闪,再次将目光转向奈布时,那双眸子里似乎多了些忧愁与无奈。
“是因为艾玛吗?”越在这里生活,奈布就越发现他们这些来自孤儿院的孩子的不同,不止教授和同学们的态度上,艾玛,艾米丽,特雷西三人本身就神神秘秘的,他们三人和其他的孩子相比对魔法世界的熟悉度更深,本身又不是乐于和别人交流的性格。玛尔塔和威廉稍微好些,但威廉显然不受克劳恩教授的待见,可知这背后肯定也有什么联系。克利切则从不谈及自己的过去,不知是真不记得,还是不愿说。【还有存在感为0的小幸,但奈布忘了】
“放心,艾玛的打算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艾米丽扶着奈布坐起来靠在床头,犹豫了一会后,坐回床边的椅子上,“奈布你……相信宿命这种东西吗?”
奈布楞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地摇头:“要做什么,不做什么,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你不懂”反驳脱口而出,但下一秒艾米丽又自嘲地笑了起来:“真是的,明明是同龄人,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比你懂得多……”
“我……”
“奈布~!听说你醒了!”床边的帘子被“唰”得一下拉开,伊莱乐呵呵的跑过来:“我一下课就过来看你了,感动不?诶?”
似乎是才看到艾米丽,伊莱挠了挠头:“你们先聊,我晚上再来?”
“不用麻烦了,我也要离开了。”艾米丽又恢复成一向的冷漠脸,“晚上夜莺小姐回来会为你检查,没问题的话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啊,嗯”奈布拦住准备离开的艾米丽:“那个,如果有麻烦的话,还是告诉大家比较好,我们都会帮你的……还有,多笑笑吧,别皱着眉头了。”
艾米丽并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医务室:“知道了。”
“情敌啊……”
“噗——咳咳,伊莱你说啥啊!”奈布差点没一口气噎死自己。
“叫艾米丽对吧,挺关心你啊~”
“咳咳,没有,我记得艾米丽经常在医务室帮忙,今天应该也是……”
“好啦好啦,不拿你开玩笑了。”伊莱终于收起了那张欠揍的笑脸,“这次的事闹大了,学院那边有人出面了,学院长昨晚也在礼堂警告了所有学生。杰克院长昨晚还在公共休息室发了很大火呢,3个学生直接被拎走了。当然,退学是不太可能,顶多两三天大概就会回来了。”
奈布:“嗯……你从哪开始听的?”
伊莱:“嗯?什么意思?”
“你早就来了吧,在边上听了多久?”奈布翻了个白眼。
“也就从伍兹小姐那里而已。”具体是哪里就不知道了。
“……”
“放心啦,我这不是怕你为难才出来帮你的嘛~对了对了,还有这个,贝克先生寄来的信。”伊莱将一个信封递给他。
“才不要你帮忙打岔……贝克先生的信?”奈布接过信封,大致看了一眼,“快到万圣节了?”
伊莱:“啊,是啊,不过为什么会提到万圣节?”
奈布:“贝克先生问我想要什么样的礼服,万圣节用的。巫师这边一般会穿什么?”
伊莱:“嗯……吸血鬼,精灵什么的,或者是童话里的人物,梅林?”
奈布:“唔……”
伊莱:“怎么了?”
奈布:“我在想,班恩先生真方便。”
伊莱:“呃……”这要我怎么回答。
伊莱聊了一会就回去上课了,比起关心舍友,奈布觉得他主要也就是来看热闹的。奈布将回信交给一只夜莺,作为全霍格沃兹唯一能进入医务室的非人类(家养小精灵是不可以自己进入的),夜莺小姐饲养的小鸟们肩负着校内信使的重任,没有工作的时候便在校园里游荡,不过更多时候是呆在医务室里陪着无聊的病人们。
一只夜莺落在奈布头上,温热的温度让他不由地和另一个喜欢赖在他头上的家伙进行对比。他伸出手尝试触摸小鸟,黑色的小鸟似乎早就习惯被抚摸,温顺地低下头享受着顺毛。“某个丑娃娃完全比不上啊……”
不过这么久没见到,竟然还有点想它。
晚上,奈布遵循夜莺女士的建议,打算第二天再离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够了,他望着月亮透过窗帘缝隙投在地上的光,毫无困意。
“完了……明天的魔法史看来是听不进去了。”
不知神游了多久,手提灯温暖的黄光打破白光的独占,伴随着古老的木门被打开时尖锐的声音,一个佝偻的巨型人影被投射到窗帘上,虽然有衣服包裹,但影子上那诡异的凸起……
似乎是来自内心的恐惧,奈布缩在床上,瞪大眼睛盯着那“人”的影子,身体忍不住地发抖,伴随着莫明的窒息感,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怪物”。
“真是的,又是这个小家伙?”夜莺小姐任命般地挥舞着魔杖,从守夜人手中接过昏迷的学生,安置在床上。“麻烦你了,迪鲁西先生。这是第几次了?”
卢基诺耸耸肩,他的声音里掺杂着奇怪的“嘶嘶”声:“不知道,第4次?多亏了他我这个月一点也不无聊。”他挥挥手,继续自己的工作,同时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格兰芬多的小崽子们都没这么皮……”
待一切重归平静,奈布才轻轻撩开床帘,去观察被安置在他边上的病人——是克利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