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少年如何成王》暮暮星河

5、考核

　　晚上，莫易斯正在酒店里听仲余给他选的歌。
　　下午通过反复的斟酌和比对，仲余最后给他敲定的是最近大热的国际女歌手NANA的成名曲《city》
　　这是一首全英文歌曲，NANA虽然是女歌手，却有一把令人羡艳的重低音。
　　作为她的成名曲《city》被誉为“最能完美展现低音歌喉”的歌曲。而且难得的是这首歌还十分不注重技巧，可以说是初学者必学，但不是重低音必死的一首歌。
　　仲余在万千歌曲中听到他前奏开始的那一刻心里就定了。
　　莫易斯当然也听过这首歌，虽然听不太懂小鱼说的那些专业词汇，但他也觉得这首歌挺好。
　　毕竟他每次去ktv必点好吗？
　　但好死不死的，莫易斯最差的就是英文。这首歌虽然唱过很多次，但他还是只会唱高潮洗脑的部分，其他都是直接含糊过去的。
　　仲余按响门铃的时候，他正在纠结“ｒｅｓｐｅｃｔ”的读音，一遍遍的听谷歌翻译，但总感觉不到位。
　　看见仲余来了，像找到主心骨一样的松了口气。
　　“小鱼你终于来了，呜呜呜，这首歌好难啊！”莫易斯拉着仲余让他看大段的英文歌词，光是看着他就要陷入绝望了。
　　欣赏够了他惨兮兮的样子，仲余才慢悠悠的开口：“其实你只要唱其中的一段就可以了，最能体现你嗓音特质的一段。”
　　莫易斯哪里看不出来仲余在逗他，但谁让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死呢？莫易斯脑子里放弃的念头悄悄冒出来，又被仲余一个眼刀给瞪熄灭了。
　　好不容易练的差不多了，仲余却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为了更好的模拟选拔的氛围，仲余还把莫易斯的表演拍了下来。
　　看着视频，仲余看着其中莫易斯的几个无意识的肢体动作，这几个动作没问题，但不知怎的，让他的表演变的有点奇怪。莫易斯自己也发现了，皱着眉，看着视频，觉得里面的自己真傻。蹲在一边盯着仲余等着他的评价。
　　眼神，仲余终于发现了，莫易斯的眼神总是飘忽不定，和着那几个重复的动作，总是让人感觉不自信，心虚。让观看者的心也和他的眼神一样，集中不起来。
　　仲余指出之后，莫易斯再来了一遍，这次他紧紧盯着镜头，但是拍出来的样子还是不怎么理想。
　　仲余自己也才是个练习生，没有舞台经验，能看出问题来已经很了不起了。索性还有一个解决办法。
　　第二天莫易斯是下午的飞机，仲余带着他去买了顶渔夫帽。
　　帽檐遮住莫易斯的眼睛，只露出下半张脸。莫名的让他的气质成熟了不少。
　　莫易斯平时很少戴帽子，或者说基本没带过。主要是他不知哪里听来的谣言，说是戴帽子会让人变矮，这差不多是他第一次正视自己戴帽子的样子。
　　也不赖嘛。莫易斯对自己第一次戴帽子的样子很满意，还拉着仲余拍了好些照片。
　　眼看上课的时间就快到了，仲余也没送莫易斯去机场，让他自己打车过去，仲余紧赶慢赶的去了练习室。
　　老师正在教舞。看见仲余进来也没生气，而是调笑着说：“哟，仲制作人来啦。”仲余在公司里的那些制作人老师那里获得的一致好评早就在各个老师那里传遍了。舞蹈老师这里自然也有所耳闻。而且勇哥应该打过招呼了，知道没时间观念的仲余很有可能会迟到，提前给老师打了个预防针。
　　仲余不好意思的加入大家，平时仲余在大家心里的形象都是严肃认真的，很少有害羞的时候。第一次看见，练习室里的人都起哄，闹哄哄的笑倒一片。
　　仲余的脸于是更红了，编舞老师扶了把腰，抹抹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收了笑声，抬起双手向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好了好了，既然人齐了，我就把这次考核的要求说一下。”
　　此话一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众人又开始哀嚎。
　　“每次考核都要搞掉我半层皮”“又要考核？！”“为什么总感觉上次考核才过去不久啊！”“怎么办，我这次考核再不过就要下去了啊啊啊！”练习室统共也就十个练习生，你一句我一句的，练习室变得像个菜市场一样吵闹。
　　编舞老师心累的扶额，这群小子每次都要来这一出，搞的老师都麻木了。但是他一开口，大家就都安静下来了：“好了好了，孩子们啊，继续听我说，啊？”
　　练习生和公司里的其他人，包括老师，工作人员，关系这么好的不常见，应该说是很少见。这也是ｋｓ公司的一大特色，这里就不得不科普一下ｋｓ公司了。
　　据说ｋｓ公司的老板华世科是从另一家公司里跳槽出来的。此公司是制作口水歌的大厂，却三番四次的被指旗下歌手抄袭他人歌曲，华世科针对这一现象提出的培养专业的作曲家，作词家来发展公司的方案屡次被驳回，公司高层不看好他的方向，又被上司针对，公司里的人都嘲笑他的行为，又在公司其他人对抄袭不以为意的态度下，华世科终于愤然辞职。
　　作为制作人，华世科虽然在行业内稍有名气，但在国内，幕后人员攒下来的钱是远远不能与台前的明星相比的。
　　所以虽然华世科从业超过十年了，但还是没有攒够开一个公司的钱。
　　最终是他的妻子，已经隐退的著名歌手蓝思的鼎力支持，才让他实现了自己的目标，把这个公司开了起来，并且公司的取名也是由华世科和妻子名字中最后一个字的首字母来组成的。
　　刚开始成立的ｋｓ的确饱受争议，华世科力排众议，签下了几个在业界看来年纪过小，没有经验的一些作曲家和作词家。被业界众嘲。还有人当场立誓，说要是ｋｓ能活过两年，就直播吃翔。
　　的确，养着一群看起来毫无作用的人，ｋｓ一开始入不敷出，每个月几万几万的砸，几个股东也都在观望。
　　华世科年轻的时候在美国留学，认识了同样一批做音乐的人，深知国内众人的心理，他决定先开辟国外市场，于是从这些作曲作词人的手里选了最好的一批，做成ｄｅｍｏ通过在美国的人脉，寄给能寄出去的所有歌手。
　　可以说是幸运，也或者是实力的证明。
　　华世科的眼光是真的独到，他签下的一个人编的曲被一位可以说是传说的歌手看中。这首歌曲被当做这位歌手十年之后的首个回归歌曲。自然一炮而红。
　　于是ｋｓ的名号一炮打响，不光国内的许多订单蜂拥而至，国外也有源源不断的订单飞来，请求合作。而后来一首首高质量的ｄｅｍｏ更是奠定了ｋｓ在业界的地位。
　　但好东西总是有人要抢的，ｋｓ也经历了许多动荡，人才被挖走，股东突然撤资，ｋｓ都经历过，但最终活了下来。
　　于是ｋｓ在华世科的手中变的小而精，华世科也塑造了ｋｓ独有的企业精神。
　　在业界，ｋｓ又被称为ｋｓ　Ｆａｍｉｌｙ，意思是ｋｓ里的员工对待公司对待同事，就像对待家庭，对待家人一样。
　　十年过去了，ｋｓ屹立不倒还成了业界传奇。这个看起来只培养专业作曲家作词家的公司实际上在五年前就开始选拔和培养练习生了，谁也不知道没有经验的ｋｓ能培养出什么偶像来。但这次没有人敢嘲笑这个在这方面刚刚起步的ｋｓ了。
　　作为公司第一个偶像团体，华世科对他们是相当重视了。每月一次的练习生晋级考核都会参加，从ｃ级到ａ级，每一场考核，就算他有事不来，也会看当时的录像。
　　而像仲余这样天赋出众的练习生还会被叫到办公室单独谈话。仲余被公司里的老师们称赞之后就经常被叫到他专属的编曲室来。
　　华世科也是作曲出身，即使现在有个公司要管，也还是没有放下自己的本职工作，老是来找仲余和他交流灵感。
　　有人觉得他傻，放着有空闲的时间不去旅游，不去享受，反而天天往公司跑，和“最低级”的练习生呆在一起，甚至“放下身段”，又重新做起编曲。
　　华世科在这方面有自己的一番言论。
　　你不去了解你自己的练习生，又怎么知道怎么去培养他们，怎么去定下组合概念，怎么去让他们组成一个团体，打造１＋１＞２的效果呢？
　　至于编曲，对华世科来说，编曲就是他最大的兴趣，只有每天编编曲子，写下他转瞬即逝的灵感，才让他觉得生活的有意义。
　　华世科人胖胖的，板着脸总让人感到害怕，但是仲余见过好几次。
　　在编曲室，他听着歌曲，摇动自己胖胖的身躯的样子。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说来十分可爱，而且仲余不管是编曲上遇到的问题还是生活上遇到的问题，只要他提到，就都会得到华世科耐心的教导。
　　华世科与仲余而言，就如灵魂导师一样。他也真切的感受到，华世科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的看待他们这些练习生们。每个人都是他的孩子，有突出一面的练习生之所以被重视，是他作为一个老父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发挥自己的能力，不要走入歧途。要不是时间和行程，每一个练习生他都想和他们谈谈。
　　不管是他们的目标，理想或者是生活中的困难，学习上的困惑，练习的累和抱怨，他都想听，都愿意了解。
　　正是因为这样，仲余才想留在这里，想在ｋｓ出道。或许也是因为这样，ｋｓ才吸引了越来越多优秀人才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