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河有声》常十四安

7、第 7 章

　　沈言不能完全适应没有姜苗苗并且两人处在对立面的情况，或者从姜苗苗的角度来说，只是沈言单方面的认为。
　　越是在乎一个人，哪怕她一个厌烦的眼神，都能让人感到六月飞雪的悲伤。
　　姜苗苗对于沈言来说意义不一般，这是一个她曾经唯一的依靠，姜苗苗带给沈言许多欢乐，即使沈言毕业了，有时想起还是有种失落感。
　　郁温倒是每天定时定点的去做课间操，姜苗苗作为巡查的团支书，可以理所当然的进过高二的班级，姜苗苗的好看是那种即使不经意间经过，也会有人吹口哨的好看。以前这样和姜苗苗走过的时候，有笑声，有起哄声，也有口哨声，沈言恨不得当场钻地而逃，姜苗苗倒是一脸风轻云淡。
　　高二班级照样是一片骚动，郁温却好似置身事外，等着做完课间操，就随着大部队上楼。大概美好的少年都是这样吧，不知道明天的阳光是否灿烂，也不惧怕夜晚的雷电多么沉重。因为不害怕自己青春正当时，也不对未来的暮老有所忌惮。
　　沈言还是只能远远的看着，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件事情是会尽如人意的，沈言害怕别人起哄她和郁温，结果就真的被起哄。沈言自以为行事已经很小心了，也难免有的人八卦天赋与生俱来，时间长了，再不明显也变得众人皆知了。
　　他们起哄的是原来真的有这么丑的人会喜欢郁温啊，丑的人是不可以喜欢好看的人的，他们不是一个星球的，丑女孩是永远要被班上男生互相推脱的，而好看的人的绯闻只会出现在同样登对的人身上。
　　沈言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偶尔会想去看看郁温在座位上看书的样子，可是她害怕郁温那个被人当作台风中心的不耐烦的眼神。
　　姜苗苗倒是一天三次吃饭一般准时的看郁温，郁温有的时候出来，有的时候不出来，出来也是不冷不淡的表情，等姜苗苗说完了就走，姜苗苗也是好耐性，从来都是微笑着，也不恼怒，也不气馁，郁温这幅不领情的样子，也是惹得喜欢姜苗苗的人不愉快，觉得郁温太装，姜苗苗那么漂亮的女生还不搭理。
　　五四青年节，一年一度的文艺汇演到了，姜苗苗被邀请参与了很多节目，唱歌、跳舞、朗诵没有她不擅长的。班长今年找到了沈言，觉得沈言的音色是不错的，也很有感情，刚好班主任想搞一个朗诵的节目，就向老师举荐了她，老师也知道沈言的音色有点像夜莺，虽然唱歌没有什么特色，但是平时朗诵课文什么的确实听起来是一种享受。班上踊跃参加的人也有很多。朗诵只需要三个女生，男生已经够了，本来像这种尿点节目，也就没有男生参与。派了姜苗苗负责，六个女生参与竞选，班主任刷掉了一个，剩下的实在是不分伯仲。老师便让姜苗苗组织一下吃完饭以后练一会儿，到最后在确定人选，沈言站在练习的队伍中有些羞赫，男生基本和她不熟，不会找她说话，剩下的女生都是和姜苗苗玩的好的，更是不会搭理沈言。不练习的时候，他们在一边有说有笑，而沈言只能拿着一本书，坐在楼梯拐角处看书。没有人会喊她练习开始了，沈言只能自己参与，有的时候看书看忘了也就错过了。
　　隔了几天，姜苗苗正准备去老地方练习，李雨拦住了她，说她不用去了，她被刷了。
　　沈言不理解，有点生气，问为什么，李雨不耐烦的说因为你练习不认真，词也没有记住，这种态度老师不喜欢，就不要你了，更何况你这么胖，你上台演讲，人家会以为我们班没有人了。沈言有点气结：“明明给我安排的词，每次都被她们抢去，为什么就成了我记不住，我练习怎么不认真了，你们每次开始练习的时候有叫过我吗？”
　　本来想给李雨一个自己不好欺负的形象，好歹不能被她抢去了气势，可是越说越委屈，眼泪竟然不争气的往外跑，此时此刻，沈言恨死了自己的泪腺，怎么一点都不听话，非要把它割了！
　　李雨怎么会听沈言的反驳，觉得沈言一哭更矫情了，果然和苗苗描述的一样，明明是自己的错误，每次还要强词夺理。看也不看沈言，就回位置了。宋绒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给沈言递了纸巾，她早就看过了这世界的黑白不分，有的时候暗箱操作是存在的，即使它让人不快活，但是你没有办法去揭露的。
　　江河倒是听他兄弟们说，是姜苗苗跑到班主任那儿告密的，去办公室的那次，刚好他的朋友因为闯祸被隔壁班的班主任领过去训话，写检查的过程也就无意间听见了。回来倒是一脸不可置信的告诉江河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最毒妇人心呐，姜苗苗那么漂亮，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还要阻断沈言的朗诵期望了。
　　只有江河了解姜苗苗，宋绒也了解，可是他们能做什么了，一个成绩不好，一个和姜苗苗是学习上的劲敌，说的话没人能信吧，只会让人觉得他们见不得姜苗苗得好。
　　江河看着沈言趴在桌子上耸动的肩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烦躁的睡了过去，有些道理，一定要自己经历过才会明白的，别人的同情反而是刺，明目张胆的插进去。
　　之前的沈言总觉得姜苗苗只是不想和她玩了，现在看来姜苗苗是把她当根刺了吧。不丢掉不会开心的。郁温自己知道自己得不到，所以不会去计较，可是为什么本来有大好机会的朗诵她也得不到，最后一根稻草落在了朗诵这件事情上，沈言不愿意把姜苗苗在当做朋友了，她是人，她有自己的私心，沈言从小就喜欢朗诵，不胖的时候经常被老师举荐参加朗诵比赛，甚至得了市里朗诵比赛的第二名，姜苗苗只是长得好看，音色普通，有的时候连前后音都分不清，为什么她姜苗苗要什么有什么，偏生要和沈言抢她喜欢的事情呢？
　　消沉了的沈言开始明白，她以前太不把自己当人看了，觉得自己胖，觉得自己丑，所以心甘情愿的跟在姜苗苗身后，当她的跟屁虫。天天以姜苗苗为中心，吹捧姜苗苗。现在的她至少不会再吹捧姜苗苗了，她甚至头一次觉得姜苗苗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