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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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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敏和付勤见云峥二人走远,这才说起话来。
“敏哥,那俩小穷鬼,你干嘛要那么捧他们?再说了,咱们俩这么热情地邀请他,他还不赏脸,简直给脸不要脸!”付勤一脸凶狠道。
那王敏原本态度温和,见云峥走远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一股阴沉的气息透露了出来。
“这俩穷鬼当然不值一提,但他害咱们再也无法搭上关家的这层关系,不弄死他俩,本公子很难泄愤。”这话浑不像一个十七岁少年说的话,但此时从王敏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经有那么几分残忍的味道。
付勤不解,“那敏哥你干嘛刚才对他们那么好。”
王敏斜眼看了一下那付勤,冷冷笑了起来,“你没听那人说自己已经和关缘渡成了朋友?当面咱们自然要表现的友好一些。然后再找机会下手!”付勤听了,急道:“但你也看到了,那小子柴盐不进,我们怎么好下手?”
王敏搓了搓手,阴沉道:“那小子柴盐不进,但我看他旁边那小屁孩倒是心思很活。”付勤不解他的用意,只听王敏这时说:“你派人在这儿盯着,只要哪天那小屁孩来这斗蟋蟀的地方,就立刻通知咱们。”
天色已晚,云峥先把三娃送回了家,自己也顺着小路回了去。
刚进家门,就看见娘亲在那儿坐着,一言不发,脸色凝重。云峥心里一慌,忙进了门。
“娘,我回来了。”他只道自己和三娃出去太久,玩心太重,让娘生气了,刚要道歉,这时娘亲说话了,这一句话对云峥来说,仿佛晴天霹雳。
“老先生今天下午,去世了。”
云峥是五岁半进的老先生的门,他那时候太小,根本没学什么东西。虽然只学了一年半,但他却是这一辈孩子里往老先生家跑的最勤的一个,待渐渐长大,云峥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他知道这个道理很重要,于是便对老先生愈发的尊敬,而且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就把老先生当做了自己的至亲。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一脸的不相信。
“怎么会?不会的!”云峥自问自答,柳大婶知道他如今内心是多么的震惊与茫然,心里不忍,想上前安慰,但只见云峥转身便跑出了门外。
“这孩子……”柳大婶知道他要去哪儿。
云峥一跌一幌走在路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地动天摇,他觉得自己呼吸有些艰难,胃有些难受,甚至还冒了些虚汗,天色已暗,路上看不清踪迹,只得靠着星光依稀可见,云峥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到现在都没法相信,上午还和自己谈天说地,只手江山的老先生,怎么就去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路上一直试着说服自己,但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最终放声哭了起来,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但走到离老先生家很近的地方时,云峥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的步子也变得缓慢起来,如同泥潭中行走。
他在畏惧,或许云峥已经接受了现实,但终不愿意面对。以前有人说:“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如今他也是这样,只是想要靠近的人已经变得无比遥远。
云峥遥遥望着那老先生的房间,见屋里有一点烛光,似乎有许多人在屋里。终于,他对着屋子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毅然离去。
“你是五岁时候来我这儿学字的?”
“老先生,是五岁半。”
这几日,过节的气氛一下子离云峥很远,他已知道那老先生因为身前没有子嗣也无亲戚,所以乡里人合力把他葬在了敦城边的南山。时值过年,又不好大发丧事,故也就冷淡收场。这几日云峥除了日常劳作,便是坐在门口发呆,柳大婶见他这般,如何不心疼,但也知道云峥的脾性,只能心里焦急。
这一日下午,云峥洗完衣服,就坐在门前发着呆,这时他看见三娘手拿着条竹竿,便往自己家走来。
“三娘好。”云峥忙起身去迎三娘。只见三娘一脸怒气,心中疑惑。
“云峥,我那崽子这几日可曾来你家?”三娘一边挥着竹竿一边开门见山直接问道,看样子十分着急。
云峥一愣,这几日他心思都在老先生去世上,倒真没注意到三娃已经有好几日没来找自己了。他摇摇头:“这几日我都没见着三娃,他怎么了。”
柳大婶见三娘脸有怒色,忙过来问是什么事。
“这小兔崽子竟然敢骗我!这几日天天早上出去,傍晚才回来,神神秘秘的,问他去了哪里,就和我说找他云峥哥玩去的。我起初还信以为真,但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昨天晚上那崽子回来和我说去村头李姑那里讨糖的,我今日碰巧遇着了李姑,她说从没看见你和那小崽子。我就知道他在撒谎!”
云峥心里也是疑惑,那三娃平时贪玩是贪玩了一些,但人老实得很,也没什么花花心思,怎么会撒谎篇他家人。他担心三娃遇着了什么事,问道:“三娘,那三娃现在在哪儿?”
三娘怒气未消,恨恨道:“还能在哪儿,给我锁在屋里了,他爹现在看着他。”
云峥试着去安抚三娘,“三娘,您先别动气,三娃不是那样的孩子,这样,我和您一起去您家,他和我好,我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三娘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无奈地对柳大婶怨道:“大姐,我真羡慕你有云峥这个儿子,我那崽子要有云峥十一的懂事,我就要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