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爱》周游的鱼尾巴

59、第五十五章 赌一赌

　　这夜佳匆又自闭到很晚，他写了一个故事，与其说是故事，却更像一个日记。可玉舟看完，却依旧忍不住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在演戏？是在对我的时候，还是在对你家里人的时候？你真的喜欢我，还是我那句永不背叛你的誓言？”
　　“什么？我懂了，再见。”
　　“你不给我个答案么。”
　　“你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说我就相信。”
　　“我不觉得。”
　　“你说我就相信。”
　　“你会么？”
　　“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就相信。”
　　玉舟把一样的话，说了三次。爱情不就是违背本能的么？不就是瞎的么？不就是只要听到自己想听的就足够了的么？所以她只要佳匆亲口告诉她答案就好了。只要他说没有，只要他说喜欢你。她就信。只是佳匆依然并没直接回答她，
　　“我日记都写了，你有认真看吗？我写的很清楚了，信不信是你的事。”
　　“好吧。假期之后我要动个手术，顺利的话我再把头像换回去。”
　　“那这段时间不要联系了，等你想清楚再说吧。”
　　玉舟的心始终是凉的。他没有直接回答自己，也没问自己动什么手术，所以也不关心自己回得来回不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在乎的不是那人本身，在乎的是她答应的承诺。玉舟不想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可是下午佳匆忽然说云心自杀了。玉舟想到那个女孩，很早些时候佳匆就跟她提到过，云心也有抑郁症。但她会去看病。佳匆自杀后，玉舟加过云心的微信，她的头像是一片漆黑。玉舟向云心道过谢之后并没有什么聊过。但毕竟算得上是相识一场的人。
　　“送医院没有，情况怎样？”玉舟急忙问道。
　　“估计还在海里呢。”佳匆的口气却好像只是在抱怨一个晚归的孩子。
　　“操！”玉舟忍不住骂出了口。
　　“好笑吗？我又害死一个。”
　　“好笑个屁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你离我远一点吧。我不想再害人了。”
　　“确认是跳海的么？报警了么？她和你说了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接下来的就是我了。”
　　“你胡说些什么！云心跟你说了什么！你告诉她家里人没有！你报警没有！”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两个人说话是有多累。“你们一个个特么的为什么都要这样！”玉舟不懂，她真的不懂。她本来很想去懂，但这真的太难了。
　　“你不懂，也不会懂，所以别再问了。”
　　“好，我不会再问了。”玉舟忽然想起自己曾说过她和佳匆本就是桥两端的人。她以为他们的痛苦是一样，所以他们能够相互理解，相互依赖，但其实是不一样的。她想走过那座桥，可他根本就不想。这并非谁对谁错，而只能说是，“一个人的痛苦，其他人是没有办法懂的。每个人都是如此。”她对佳匆说。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佳匆同玉舟说，云心回来了。玉舟稍微放下了心，她在想一件事。

　　“我之前对你的感情，你知道的，我没有把你当做是学生。”她对佳匆说。
　　“现在呢？”
　　“或许我应该换种方式去。。。爱你。”
　　“这算是你的决定了对吗？那你走吧。”
　　“你，还喜欢我么？”
　　“不喜欢我还留着你置顶？”玉舟没听过这么孩子气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我？”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总是得有个理由？算了不强求，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早点休息。”
　　那之后，玉舟都试图把佳匆挪个位置，但这就好像要把什么从心里挖出来，再放到别处去。每次玉舟给自己做这种心理建设的时候都觉得好痛。她明明认为这样是对他们两个人都好的方法，但她却做不到。她根本受不了把佳匆从心里挖走。当她发现走在路上都会不知不觉掉下眼泪，她看着路边橱窗反光镜里的自己，她讨厌那样的自己。
　　玉舟站到玻璃前面，擦掉眼泪，对着自己笑了笑。
　　喜欢她和喜欢她对他的承诺有什么差别？喜欢一个人为什么总要有理由？既然挖不出来又为什么要挖出来？她稀罕多一个学生吗？她本来就决定要往前走的，为什么要退缩呢？既然不知道应该相信还是不相信，为什么不选择相信呢？明天玉舟还预约了医生检查，如果要手术，结果还不知道如何，她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去勉强自己。
　　“我选你。”她一秒都不想等的告诉佳匆。
　　“你是为了不让我自杀才会这样说的吧。”
　　“你觉得我是说说而已的么？”
　　“我不知道。”
　　“那你要不要赌一赌。”
　　“你能保证我不会输嘛？”
　　“既然是赌一赌，肯定不能保证结果啊，但我会努力的，你能一起努力么？”
　　“既然你不能保证，那对不起，我还是要赌。” 佳匆一句一句的打字，把玉舟的心都揪起来了。“别让我输得太惨啊。”他又补充道。
　　“要输一起输，要赢一起赢。”玉舟笑了，她好想抱抱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