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深夜探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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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伊顿学院，空无一人的校园，全然不见白日的喧嚣，树影婆娑，在清冷的月光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也许是对自己即将探险举动的担忧，一个瘦小的身影在路上急奔，步伐轻盈，但略显吃力。
小嘴里念念碎：“早知今日用得上，当初就应该跟莫好好学本领。”
埋头嘀咕间，她已经来到实验室的大楼前面，惊讶于深夜仍有六个高大威武的保安在值勤。只不过是一栋即将要废弃的破楼而已，就算是有致命病毒，贴好告示，完全封闭，随便顾人看守就好，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这些保安深夜仍如此精神抖擞，绝不是普通看门的保安。而且，值勤的人身上并没有任何病毒防护装备，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简短的分析之后，她越发觉得这其中大有问题。悄悄绕到大楼后面，在无人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防毒面具戴上，有备无患。
仰起头，看向四层，那是爸爸的办公室。记忆中，整栋楼里，有好多做研究的叔叔，都由爸爸管理，四层就是爸爸的办公室，而爸爸的实验室则在地下，只有爸爸办公室里的专用电梯才能到达，电梯密码仍然记忆深刻，那是她和爸爸之间的数字暗语。
想到这里，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在心底发誓，一定要进去查探个究竟。她找到窗户旁边的水管，从水管爬上去，一层的窗户全部封闭，只要能敲开二层的窗户就可以进入楼内。无奈力气与技能均不够，就在快要爬到二层的窗户口时，脚下失衡，力气一泄，整个人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啊……”蓝绯凡捂住自己的嘴巴，咬牙忍着伤痛，连滚带爬钻进楼外的花坛里，将身子隐藏起来，欲哭无泪地结束第一次探险。
电影果然是骗人的东西，里面的主角们爬墙跟吃饭一样简单，她以前明明跟莫一起爬过水管，一口气爬到了六层，这次居然才爬了不到二层就掉下来。
保安闻讯跑过来，在周边仔细查看一遍，无异状之后才离开。
“听声音像是个女的，不会是倩女幽魂吧。”其中一个保安打了个哈欠，开着无聊的玩笑，眼神锐利地扫视周围。
“认真点，这栋楼里是有古怪，我经常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明明里面空无一人。”另一个保安说到这里，高大的身材也不禁一震，脚步加快，两人迅速回到正门。
蓝绯凡吃力地站起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瞬间传遍全身。
糟糕，脚好像受伤了。
她泪眼汪汪地仰起头，爸爸，我好没用，你现在是不是正看着凡凡呢。
当她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地回到公寓大厅，垂头丧气地等电梯时，意外地遇到深夜归来的颜宇穹，后者一脸诧异地望着她，在看到她奇怪的站姿时，迅速上前扶住她，剑眉紧皱，语气不甚好地质问：“这么晚了，你从哪里回来？还受伤了。”
他最近回公寓都是走叔叔的专用电梯，就怕遇到同公寓的女邻居，莫名其妙地发现这栋公寓的女邻居多得令他防不甚防，除了他和叔叔、萧然，好像住的都是女人似的，每天遇到一个，还不带重复的，他如果再不清楚她们那点儿小心计，他就枉在商场上修炼这几年。
今晚因讨论一个重要案子，时间太晚，不想打扰叔叔的休息，想到不会有哪个笨女人蹲点到这个时间，他才敢在坐公用电梯，想不到，却遇到一个比他更晚的家伙，还一身伤地出现在他面前。
不知为何，看着她受伤，他无来由地感到异常愤怒，完全忘记自己之前曾经几次伤她的事实。
男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更是善于忘记的动物。
蓝绯凡正陷入始无前例的沮丧感之中，又让最不想见到的人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钻地洞的心情都有，懒得搭理他，趁电梯正好到达，一蹦一跳地进入电梯间，就要关上电梯门，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挡开，一双怒火中烧的碧瞳正怒视着她。
她懒懒地瞥他一眼，无力地说：“快关上电梯门，我累了。”说完，靠着电梯墙，闭上眼睛，继续陷入自我厌弃中，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她。
从小到大，自己好像除了会读书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任何值得称颂的地方。当年莫强迫她学习防身之技，她也只挑好玩好看的学，从不曾上心，觉得危险离自己是那样遥远，以自己的性格怎么会去跟人动武呢。
就在今晚，明明知道爸爸的一切真相就在这栋大楼里，她却不得其门而入，连偷偷潜入的本领都没有，她好沮丧，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武技？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几乎是万能的，因为从来没有哪门课程、哪本书能难倒她，无论是考试还是做试验、做报告，她都游刃有余，从未感到吃力过。
曾经，她以为那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今晚，她才知道，真正的生活，并不只是学习知识，拿文凭那么容易的。人情世故，她应付不来。生活技能，她似乎也不太熟悉，除了不会让自己饿死之外，她别无长处。
原来，她一直都是被保护得太好，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看不到自己的无能。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感觉自己被搂进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清爽干净的气息侵袭着她的嗅觉，自家的门牌号在眼前晃过，已经被人霸道地抱进一个陌生的房间。
她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费力地挣扎：“颜宇穹，放开我，我要回家。”
头顶上传来嗖嗖地吹冷风，不耐烦的声音嘲讽地警告：“不想柳阿姨操心，就不要再乱动。”
想起妈妈伤心的神情，她渐渐放弃挣扎，乖乖地任他抱进宽大的起居室，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纯白的沙发上，沾满尘土与草屑的衣服，令她非常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看到白色沙发上脏污的印迹，罪恶感涌上心头，悄悄地低下头。
颜宇穹找出医药箱，高大的身子蹲在她面前，将她的脚裸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上，看到洁白如玉的肌肤上，一片难看至极的红肿，俊挺的剑眉皱成一团，足以挟死一只苍蝇，却仍无损他绝美的五官。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怎么能有人连皱眉都能那么好看，蓝绯凡天马行空地想着。
“看来伤得不重，你还有精力流口水。”得意、嘲讽的声音将她的幻想瞬间击得粉碎。
蓝绯凡尴尬地咳嗽一声，嘴硬地回击：“谁对你流口水了？我只是在分析老天爷的公平性问题，怎么能让这么美的一张脸，长在你这样的家伙身上，暴殄天物。”
她非常清楚，自己只是欣赏美丽的事物而已，论到流口水，绝对没可能的事情，哼！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颜宇穹叹息地回道，难得地，他没有争论，也没有生气，语气甚是无奈。
蓝绯凡被他无奈的语气堵得一愣，善良心软的她素来吃软不吃硬，她不怕别人对她横眉冷目，最怕人家对她唉声叹气，那会让她不忍心去对付，这也是她虽然有着无穷的恶点子，却始终没有实施的原因，追跟究底，仍然是心太善良了。
“也……也不是啦……你剪了头发之后，顺眼多了……”心软经不起诱惑的小跳蚤又开始自掘坟墓了。
“那你是喜欢我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语气听来得意无比，阴谋得惩的意味甚浓。
蓝绯凡又开始磨牙，软软的小心肝瞬间变得坚硬无比，自己的好脾气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维持不到三分钟呢，他总能挑起她心底最叛逆的那根弦，而且不怕死的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
“不讨厌并不代表就是喜欢。”咬牙切齿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是在忍痛，还是在忍怒气，他正在用药揉搓她红肿的地方，好痛。
“讨厌的反义词，就是喜欢。不讨厌，当然就是喜欢。”特意将喜欢二字咬得特别重，还免费奉送一个超级绝美的笑容，让蓝绯凡愣在当场，不知是为他强词夺理的话，还是为他魅惑人心的笑容。
“啊……”咯吱一声，骨骼错位的声音，蓝绯凡痛得两眼冒金星，泪水盈满眼框，紧咬住嘴唇，死死地瞪着笑得无辜、笑得妖媚的家伙。
“好了，关节归位，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说，今晚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去了？像从泥堆里打滚出来的，脏死了。”终于注意到她浑身脏污的男人，正视她弄脏他洁白沙发的事实，开始黑着脸逼问，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担心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你又不是我的谁，为什么要告诉你。”蓝绯凡小心翼翼地挪动脚裸，发现一点儿也不痛了，惨白的俏脸开始浮现一丝笑容，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那含着泪水的浅浅笑容，说不出的清艳动人。
她习惯性地推推眼镜，猛然想起自己晚上出来没有戴眼镜，愕然地瞪着颜宇穹。
“做贼心虚吗？放心，你戴不戴眼镜，都一样……丑……”颜宇穹嘴巴恶毒地说完，大手却温柔地将她洁白小巧的脚裸用纱布缠好，碧瞳里是难得的沉静安祥。
“我知道没有你漂亮，你这个伪……”
“你再说那个词，我就惩罚你，不怕死就试试。”
仿佛来自地狱的冰冷声音，蓦地在她耳边响起，冻得她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但耳边传来的灼热气息，侵袭着她的头脑，那一点热度从耳垂开始，一点一点地烧至她整张脸，瞬间红如蕃茄，这冷热交加的感觉，令她如坐针毡。
“你……你……你……颜宇穹你是小人……”蓝绯凡实在是骂不出恶毒的词，一时不知如何道出憋在心中的恶气，急得小脸更红了，一半是害羞，一半则是气怒攻心。
颜宇穹非常受用地点了点头，退离她些许距离，碧瞳里闪过捉狭与愉悦，打量她红如关公的俏脸，想不到摘掉眼镜的丫头，长相还不赖，明明是跟柳阿姨相似的五官，却另有风情，非常地对他的眼。
他右手支着下巴，要笑不笑地说：“小跳蚤，骂人都不会，跟我斗……”后面的话，完全隐在他邪恶的笑容中。
蓝绯凡愤怒地瞪着他，这个家伙没事就笑得这么风骚，非奸即盗，气呼呼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费力地蹦到门边。
这尊大神，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果然，从认识他的第一眼开始，她的决定就是对的。这个家伙，她惹不起，只能乖乖地躲起来。
就在接近门的瞬间，炽热的气息袭近她的后背，整个娇小的身子被腾空，从上面传来他漫不经心的调侃声：“妹妹受伤了，哥哥应该照顾的。柳阿姨睡着了，明早再回家吧。”说完，不待她回答，抱着她就往客房走去，还不时低头皱眉看着她身上脏污的黑衣服。
“我要回家。”蓝绯凡像只垂死挣扎的小猎物，企图逃脱掌控，无奈地发现，自己的一无事处之中，包括身为女人天生的弱势力。
“不想我在柳阿姨面前告状，就继续闹试试。”
蛇打七寸，颜宇穹的一句话，让蓝绯凡乖乖地听话，沉默地任他将自己放到床上，直到一件混着男性气息的T恤罩在她的头顶，方才醒悟过来。
“换上再睡，别弄脏我的床单。”说完，门就被关上。
蓝绯凡嘟着小嘴，看着整洁干净的大床，犹豫了一会儿，脑中换算的则是：弄脏大床让自己清洗划算，还是换上带着颜妖孽气息的衣服，熏得自己一夜无眠划算，小脑袋仔细算过来，又算过去，算到累极时，身体做出了选择：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沐浴完一身清爽的颜宇穹推了推门，皱眉瞪着睡死在床上的小人儿，一脸嫌恶地低语：“还是不是女人，这么脏都能睡得着，啧啧……”
颜宇穹的人生准则中有非常重要的一条：可以少睡觉，但绝不能少洗澡，干净第一。
他一边摇头，一边轻柔地将她蜷缩起来的身体放在床中央，将她受伤的脚小心地放好，并盖好被子。低头瞥见被踢到床下的T恤，剑眉一挑，碧瞳里闪过一道精芒，眯眼瞧着在柔软的被褥中惬意熟睡的小跳蚤，那唇边漾着的娇憨笑容让他久久无法转移视线，做出了一个幼稚无比的举动：将T恤放到她怀里。
蓝绯凡糊乱地抓住T恤，整个小脸枕在上面，小嘴巴达巴达几下，在梦中跟莫抢东西抢得不亦乐乎。
莫，我抢赢了，你就要来帮我哦，帮我潜进大楼里寻找爸爸……莫露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点了点头……
“莫，凡凡想你……一起找爸爸……”床上的女孩露出梦幻般的纯稚笑容，喃喃呓语，小脸在一件白色的T恤蹭了蹭，渐渐陷入更深的梦境之中。
莫？是谁？一起找爸爸，她是在梦中遇到爸爸了吗？颜宇穹有趣的推测着，不知为何，对这个莫字特别反感，隐约觉得不爽。当看到自己的衣服被她的小脸蹭着时，不知为何，一阵莫名的颤栗袭向全身，他瞪大眼睛，不敢再多看，关掉台灯悄悄离开。
2011-01-19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14章 深夜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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