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阿麋麋

4、说的却是：我愿与君绝

　　高三于人，是什么样的呢？后来的一年里，总有人在朋友圈里动态里回忆自己的高三，来去无非是“青春无悔……”这样的热血字眼。可是无论多久的光阴后回忆起来，赵聿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每天都是无穷无尽的压抑，黑暗，那是一年都早出晚归没有见过太阳的光阴，那是情绪反应都愚钝得过分的日子，每天都觉得像是冬天被捆在厚重而潮湿的棉被里，想逃却又明知逃了只会更加潦倒，笔记本的角落里永远都写着“无力”，“绝望”这样的词语。
　　赵聿琳在黑暗的停车场哭过，在雨后闷热的自习室哭过，在老师的办公室哭过……那样多的哭泣，指责，期待，失望摧毁了赵聿琳生来几乎所有的乐观。
　　雪上加霜的无非是他的离开与恋情。那个没心没肺的直男兄弟听到赵聿琳满口国骂的时候，还能夸奖赵禹竟然追得到校花。这种事对她而言，也无非就是薄得可怜的一阵霜了。
　　……
　　高考完的那天下午，阳光还是很灼热，从地面的大理石反射上来烧得赵聿琳满脸通红，她抱着自己那一堆事后只卖了二十块左右的参考书回了家。那天晚上，早恋的人们被摊在了阳光下，猪抱了抱她，可爱的同桌蒋真与她躲在角落谈人生，看着窗外的路灯照着无边的夜，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无所有，心，一直都空荡荡的。
　　出高考成绩的午后，小赵姑娘突然闹了肚子，躲在卫生间一遍一遍地查分数。手机突然跳出的窗口里面写着的名次超常了300多名，“妈!妈!我超常发挥啦！”门外的妈妈激动地冲进厕所来，又被小赵姑娘抬手打了出去，一家人为小赵姑娘心潮澎湃得像是飞起来了似的。
　　小赵姑娘冥思苦想前瞻后顾，决意去没有他的城市。她，赵聿琳，应该有自己新的人生了，奔赴自己的前程，不想再喜欢他了。
　　暑假时他回来了，在赵聿琳左手边的位置谈笑风生，好似小赵姑娘的感情#事故与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难受的认知和着酒桌上的觥筹交错压得小赵喘不过气来，小赵忽地站起身，展颜一笑：“我困了，先走了，敬各位叔叔阿姨一杯。”手中的酒杯沿上泛着紫红的光，赵聿琳看了一眼，有些晕眩地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赵禹，我也敬你一杯，希望日后多多关照！”死生不复相见。
　　那一晚，失眠到深夜的赵聿琳脑海中都是二人无限靠近却又未曾触及彼此的杯沿，和她的“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