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正确的逃跑路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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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当我们从坑爹的循环中解放时，三个人尽数倒在地上。跟随数十次被杀的记忆而来的是深深的疲惫。跑了一晚上，刚刚没猝死真是命大，但是腿已经疼到没知觉了。
我们都没吭声。飞坦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体力，加上中毒，还不能迅速反击；死小孩已经蒙了，他所有依仗就是他的能力，但也因为疲劳无法使用。我和他们半径八两，现在比拼的就是体力恢复的速度。
等等……不能、不能就这么躺着！太被动了，再攒攒力气……向前一点点……
我的手和脚指缓缓用力，微微地向前爬。草，我现在这幅姿态肯定很狼狈，但如果后面两人有一个恢复了，我会死的更狼狈，咳。
我费劲地抬眼确定一区方向，远处是潮水般模糊的人声，大家涌来了，想想等一群人经过时看见我趴在地上的姿势我就感到尴尬，但脑袋对于两腿调控已经失灵，站不起来。
我一边在地上摩擦，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那两个人的动静。飞坦还是单膝跪地，脑袋深深地埋在衣领里。看起来抗毒性很差的样子。我身上也有一些伤口被小鬼的黑泥污染，也没像他那样动弹不得，看来这次是我的胜利啦！
哼哼，只要再慢慢地站起来……就行了。
正想着，远处的飞坦突然手一撑地，挺直身子。
嗯？！！！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慢斯条理地收起剑，一闪身人就不见了。
还、还活着……被放过了吗？回过神来，肌肉都吓得僵硬，两条腿竟然开始发抖。溜了溜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我还没回过头，飞坦从旁边的垃圾山冲出来，把一具尸体往男孩那里一扔，便听得他放声大哭，“爷爷——”话音未落时飞坦拿剑一挑，人头便轻飘飘地落到我这儿来。
当时男孩尸首与我头对头，我还能看得出他睁大的眼睛里充满恐慌和诧异，他的余音缭绕在垃圾山脉时，灵魂早已缓步升天。
Giao，爷爷，给我整点阳间的东西吧，何苦让我死前还留下阴影呢？
跟飞坦对打时豪情早已烟消云散，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徒留一肚子的苦涩，望着飞坦走过来。
他拿伞尖戳了戳我的背:“走。”
背上剧痛发冷，我不知道他戳得有多深，想走又没劲，只能喘着气抓着前方的石头。
“我是让你走。”他猛击我的手打飞石头，我“呜”地一声叫出来，手心瞬间擦出一道血痕。
“没力气了？蹦不动了？”他的眼睛恶意地勾起，“那就爬吧。”毫不顾忌我死活地不耐烦地戳着我的双腿，“动哇。”
当是时，流星街的新流民已经跑到跟前，看到两具尸体后都噤声快步离开，时不时有些好奇、恶意或怜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全身脏兮兮的像个乞丐趴在地上，而身后有个矮子玩乐一样戳着我的脊梁骨。
而后离开的人们像突然拧上发条的八音盒，大声喧哗起来，杂乱无章的音乐处处都在嘲笑我的惨状。有几个家伙还故意放慢脚步，像是怕打扰飞坦实际上是看热闹般走过去。
身体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我弓着背，咬着牙伏在地上，摇晃着终于还是站了起来，眼圈发红，在身后矮子不耐烦的催促下跌跌撞撞前进。
不到十步，飞坦一声冷哼，拖着我跃起，几下就摆脱身后的人群。
29.
飞坦连行两个街区，在我快被拖到气绝时终于到达一个目的地。
一进这个破楼，他把我一抛:“长老议会里又来新人了。”
“啊？是指你抓来的猎物吗？”
一个男孩从二楼探出头。等他下来才发现这人只是金发娃娃脸罢了，站在飞坦那里比他高一头，引起我极度舒适。
“长老议会再弱也没这么弱的吧。只是遇见寻仇的人说这是揍敌客家的，一时好奇抓来看看。”
“揍敌客？我还从来没见过呢，嗯嗯，我看看——”那个大男孩把住我的肩，我没挣脱掉。
话说回来，那个被飞坦杀掉的人，是怎么知道我是揍敌客家的呢……
正当我思考时，那人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揍敌客家族的小丫头片子和外面没啥不同啊，太松懈了，敌人在眼前还发呆。我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没这样。”
“呵，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吧。”飞坦撩起来袍子露出手臂，“你看，虽然是用少量的坚防护，她依然打穿了呢。”
“是么？可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念啊……”
“不仅不会念，能力也比我弱很多呢。或者说仅仅是个小鬼，就已经能准确地寻找我的坚薄弱之处。”
“……伤口很深诶。照你说的，或许她会念也不一定呢。”娃娃脸转过身，笑眯眯的，可是突然放出一股粘稠的恶意:“我来试探下。”
草！我当即被吓得炸毛，下意识地举起一块破石就朝他扔过去。但他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跑哪里去了？！！当我环顾四周时，恶意从我背后缓缓放开，手往后一扣，就被身后的家伙紧紧钳制住了:“确实不会念呢。”
“侠客。”
我的感觉就是赤身站在冰窟里，身后的男子松开我寒冷的感觉也未消失，甚至身体一软瘫在地上。
“现在不是旅团活动的时候，你不应该插手我的猎物吧。”飞坦冷冷地对侠客说。
“哈哈哈，抱歉，毕竟是个小女孩，还是想让她死的轻松点嘛。这也不会影响你做艺术品啦！”冰窟里传来两人遥远的交谈声。
“无聊，真是多管闲事！”好像两人打起来了，碎石滚落到我身上。我全身肌肉都松弛下来，昏昏沉沉地闭上眼。侠客离开身旁后，虽然还是冷，温度却逐渐上升，在我放松时把我包绕。
“停！你看。”
当我快睡着时，有人又在戳我的脸。费力地眨眨眼，是飞坦那厮:“学会缠了啊。”
侠客重复道:“刚打开精孔，学会缠了啊。揍敌客家也是很厉害嘛，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样的怪物呢？”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很好，这样不就更玩不坏了吗？”飞坦森然道，“敢挑战这一份痛苦，我会让她感受到什么是流星街的欢迎！”
妈的变态，我到底干了啥？！不就是为了自卫进行反击吗？！
30.
当他们又一熟人——叫玛奇的女人进来时，我正费力地举着一块巨石。
“……”她看了我一眼，“飞坦做的？”
“是呀。”侠客从楼上跳下去，正好落在我举的巨石上，“揍敌客家的孩子，素质不错吧，甚至能伤到飞坦呢。”
“无聊。”
是啊！多无聊！原本举着石头我已经快脱力了，侠客落上去时巨石更是摇摇欲坠。
“飞坦是要压死她么？”
“嗯嗯，不是啦，如果她能举这个石头举一天，飞坦就放过她啦。”
“不用直觉就知道这句话是谎言。”
吐槽得很准，可是我没得选。可恶，在这个插翅难逃的地方，他们要我怎么做我就只能怎么做了。还好，飞坦找了一圈没找到适合我脚腕大小的镣铐，不然我会进一步受制。
藉由“我们想看看你的力气有多大”的借口，我举了一块又一块巨石，从口袋里还被他们掏出一个玻璃球。
“很重呐飞坦，一个至少30公斤，怪不得你会被打伤。”
“……哼。”
“长老议会来新人了，就在一区。飞坦，以前你在执法队，应该早了解到了吧。”傍晚，我听到他们讨论起飞坦刚开始的话题。
“是换了几个新面孔。但我对长老会的变更不感兴趣。新来的家伙权利大得很，刚来流星街的流亡者都要去登记。”
啊，我就没登记。流星街至少一千万人，他们还想做个人口普查吗？环境不允许吧。
“那是前一天的事吧。”侠客说道，“今天就没动静了。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现在找到了。”
“是揍敌客。”玛奇说道。
“直觉吗？”
“嗯。”
“玛奇的直觉一向很准。”侠客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找揍敌客呢？杀手而已，流星街不缺优秀的刺客。还有什么原因，寻仇？……不过说，他们行动停止，是已经找到揍敌客的情报了吧。”
“……怎么，他们还想要袭击基地呢？”飞坦略带笑意的沙哑声音传来，“这是我捕获的猎物，想要就过来抢。”
夜深之时，只剩下飞坦的烛火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其他二人去了楼上。我死死撑着巨石，看着背对我的身影，很想砸死他。
“……有杀气呢。”他转过头，警告一样。于是我立马老实下来，不敢乱想了。
一直到半夜，火苗都灭了，飞坦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许是等偷袭的人到来。而我已经困得不行，扶着巨石的手也松了，高高举着的手臂上的手表离耳朵越来越近，声音也渐渐响亮，最终我被石头狠狠压在地上。接连三次扶起来时，我看飞坦还是姿势未变，估计连头也没回，这样我自暴自弃地被石头又压了下去，就好像看电视机里那个被压的猴子一样。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扭过头来看看我呢？
我轻轻挠着地面，手指发尖。
哼。我这样的弱者，你有很大的自信不回头也能盯着我吧。
时间还早，一点，但我已经快合住眼。不行，不能在这里睡着……期限，就剩明天了……
尽量轻柔地、隐秘地抓挠地面，唯一害怕的就是飞坦回头。之前在侠客冰冷的恶意下让我温暖过来的气场，有一些微弱的被我驱使到手上，挖起泥土就像豆腐一样容易。
在这个时间，我开始思考他们的话。
都在寻找揍敌客……？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呢？之前留下名字没有姓氏时就被发现了吗？指纹？唾液？
其次，他们的目的。
……嗯，想不出来呢。不会是跟我的信有关吧。假设他们单纯为信而来，与揍敌客的名号无关，只不过拿着信的碰巧是我罢了……
不考虑了。
在默默无闻地倒了三个小时土后，我终于敲定了出口。手表在我挖土的时候取了下来，放在坑旁，我看看时间，最后一次凝望飞坦的背影: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矮子！你的败因，就是你过于自大！！！
哇咔咔咔咔咔咔！没想到吧，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哒！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正确的逃跑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