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生活》奇书不是书

4、第四章 李家村里的顾铁蛋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李家村也迎来了新的一天。
　　转眼间，王强就五岁了。
　　睁开眼睛，他自己慢吞吞穿好衣服。
　　其实他三岁时就可以自己动手了，但怕自己的表现不像一个孩子，引起别人注意，他又耐心地等了两年。
　　作为一个有着20多岁灵魂的成年人，他在可以自己动手后就再不愿让顾母帮忙了。
　　其他几个孩子早都起来，狗蛋不用说肯定是去帮顾父干活，两个姐姐没看到，但根据以往的经历，不是在织布就是在给顾母帮忙。
　　走到院子里，简单的擦洗过，又用淡盐水漱了漱口，就当清洁口腔。将自己一切打理好，他才拿起笤帚开始慢慢打扫鸡圈。
　　这个活是王强极力争取的，以前都是顾母和两个姐姐打扫的，在王强走路稳当后，便试图给家里帮忙。
　　但顾母很是宝贝他，每次想帮忙的时候就被挡到一边，没办法，王强只能忍下羞耻心，和小孩子一样扭着麻花撒娇，被缠着没办法的顾母只能同意。
　　等王强辛苦打扫完后，顾母已经在厨房里准备做饭，袅袅的炊烟徐徐升起，和其他村里人的炊烟纠缠在一起，看着好不温馨。
　　“大丫，去叫你爹爹和大哥吃饭。”顾母的手脚很是麻利，不大一会便有淡淡的香味从厨房传来，王强的肚子不由得“咕噜”响了一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饭量很大，一岁时就能吃光一碗蛋羹，这两年吃的越来越多，尽管他控制自己每顿饭只吃六分饱，但他不同于寻常孩子的饭量还是引来了家人的注意。顾父只当王强饭量好，还夸赞能吃就是福气，只有顾母嘀咕了几次，也没再留意了。
　　饭吃得多了，力气也变的大了。第一次知道自己力气大的时候是在自己一岁半，那时候已经可以不用人扶走路了。他自己在院子里晃悠悠走路时不小心两脚打滑，直接摔了下去，慌乱中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只听“喀嚓”一声响，院子里晒野菜的木架，被自己直接掰掉一小角。看着自己手里的木块，王强不由得默了。
　　开始以为是不小心，但是在后来又踢断几次桌腿后，他再也不能当作不小心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彼时的王强，若有所思的想。
　　那次以后，顾家人也知道了王强力气大的事情，可能他不寻常的饭量大家习惯了，所以最开始惊奇了一下，便没人关注了。不管咋样，总归是自家孩子，力气大了也好，有力气，不怕被欺负。农家人的想法就是这么朴实。
　　“娘，我去吧，让姐姐帮你。”说这话王强的脚已经向门外走去。
　　村子里人很多，很多孩子跑来跑去你追我打，还有好些熟悉的人在门口摘菜，缝缝补补等。
　　“四婶好！”“王叔好！”“李大娘好……”
　　一路走来，王强用清脆的童声礼貌地给见到的每个人打招呼。
　　“铁蛋又去找你爹啊！”
　　“对啊，四婶，去叫爹爹和大哥吃饭。”脚下不停，王强一直向村口走去。
　　到了田地里，远远便看到顾父和大哥狗蛋的身影，走得近了，可以看到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津津了。
　　“大柱，你家铁蛋来找你了，肯定是叫你吃饭的，真听话。”隔壁田里的李叔扯着嗓子对顾父说。
　　看着远远走来的王强，顾父掀起衣服抹下脸上的汗，常年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哪里的话，你家那小子也很听话……”顾父回道。
　　“哪能啊，我家那个不上房揭瓦就不错了……”
　　“小孩子嘛……”
　　“小弟，是要吃饭了吗？”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传来，打断了顾父和李叔互吹的彩虹屁，这是已经十二岁的大哥。
　　“是的大哥，娘把饭做好了，我来叫你们吃饭。”父子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的走回家。
　　到家时，顾母和两个丫头已经把什么也准备好了，家里的饭按照双份准备的，没办法，王强吃的太多了。
　　吃完饭，顾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出门，而是和顾母继续坐在桌子旁，哥哥姐姐则一头雾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王强则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顾父沉思了半天，慢慢抬起头，对着众人说道：“我和你们母亲商量过了，准备把铁蛋送去学堂，”看了一眼旁边的狗蛋，“老大要是想去的话也可以一起跟去。”
　　“果然！”王强这样想到。自己今年已经五岁，刚好是可以开蒙的时期，前两天王强还瞅到顾父去过王秀才家。
　　“我才不想去”，没等其他人说话，狗蛋便急忙忙开口，“我最烦那些事情了，真要我读书我还不如去下地干活，那样还轻松自在。”
　　“糊涂！”顾父重重一拍桌子，气的胡子都差点翘起来，“整天和我一样在地里刨食有什么好，你看村里王秀才，有学问，教外村几个孩子读书，每年收的束脩和学费都够他们家里人用了。更不用说人家两个儿子在镇上铺子的收入。”
　　“以前只当你年岁小，谁知到现在你还是这个死性子。”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读书，我看到那些字就头发晕，更何论坐在那里不停的写字读书了，反正我不去，你把小弟送去，小弟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料。”
　　看着老大悄悄抬起屁股，准备随时躲开的样子，顾父恨恨的叹了一口气。
　　“你可要想好了，以后要是后悔了，别说我和你娘偏心。”
　　“爹，我今年都十二岁了，要学早几年就同意了。”看顾父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狗蛋一下子心就放下了，挠挠头，不自在道：“再说了，我脑子笨，没有小弟那么聪明，小弟偶尔去听都能听会，我哪有那个本事。”
　　“以后小弟要是有了出息，我就让他帮我开个小摊，那样也挺好。”
　　顾父顾母对视一眼，这次开口的是顾母，“那行，既然老大你不想去，那就只供老四。”又转过头来对王强说，“铁蛋，你去了学堂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当个有出息的，只要你能读，我和你爹不管怎么样都会供你的。”
　　王强想到顾父每天从地里回来又匆匆去搬货的身影，想着大哥小小年纪就要每天不停的下地；想起顾母和两个姐姐晚上熬夜织布的样子，他的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自己何其幸运能投生在这个家庭！
　　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我会努力的！”
　　同时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考学，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