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系统找上我》被玩坏的内脏

17、第十七章 记忆世界

　　今天的平安市警局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当他经过时，每一名警察都会停下手中的工作，注目凝视着眼前这位“名人”。
　　马千里失魂落魄地行走在过道上，浑然不觉周围人们投来的异样目光。
　　他被曹信仁带入了灯火通明的审讯室，曹猛就坐在正中间的桌子前。
　　马千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坐下的，等他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房间，身后“啪”的一声，房门已被关上。
　　“抱歉，让你来这个地方，”曹猛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我不是要审问你，也不会这么做...只是普通的聊聊天。”
　　“小黑狗它...还有救吗......”
　　“小黑狗？”
　　问完这句话后，马千里陷入了沉默。
　　曹猛心疼地盯着他那张憔悴的脸，将自己的右手放在对方手背上。
　　她毫不在意千里满身的污秽，眼神里写满了心疼：“无论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我是你姐！”
　　这句话提醒了马千里，他猛地抬起头，上下嘴唇不断地开合：“对啊...我应该找你的...如果是姐...小黑狗就不会——”
　　最后一个字被他噎在喉咙，不愿吐出......
　　眼泪因为愧疚和悔恨而泄洪，马千里嚎啕大哭，把自己哭成了泪人。
　　可再多的泪水都洗不去他身上的血迹，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责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逞能？！为什么要害死它！！
　　如果我不逞能，如果我不自大！
　　如果...我能停在大门外...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强烈的自责令他深坠山崖而无法自拔，一次又一次丢掉手中的救命绳索。
　　曹猛被马千里突然的情绪失控给吓了一跳，并且她很快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面前的桌子骤然翻转，接着反复“折叠”数次，最后...凭空消失了！
　　不只是桌子，两人屁股下的椅子，身上穿着的衣物，房间里的一切都在逐渐消失！
　　“千里！快冷静下来！”
　　蹲在地上的马千里依旧在撕心裂肺地痛哭，任凭她怎么吼叫都无济于事。
　　曹猛试图上前抓住对方的肩膀将其摇醒，结果被一堵看不见的墙给挡住了。
　　她抬起手腕，脑电波控制手机迅速打开——没有信号。
　　就在此时，房间的墙壁开始收缩，如同其他消失的物品一样，不断“折叠”！
　　无奈之下，曹猛睁大双眼盯住马千里，一瞬间，她的意识进入了对方的精神世界。
　　......
　　这是一座被黑幕笼罩的小镇。
　　小千里独自一人喝完奶奶准备的稀饭，抓起餐桌上没有动过的香肠，甩动着筷子一般的双腿冲向大门。
　　“嘿！”
　　他跳到门槛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小马驹！不要踩门槛！晚上僵尸来咬你！”
　　我才不信僵尸呢～
　　小千里这样想着，用力跳到地面上，兴高采烈地跑出家门。
　　这段记忆曹猛在第一次侵入马千里记忆时，就已经看过了。
　　她知道小千里会钻进他家正对面那座破屋子，去给里面的小野猫们喂食。
　　心念一动，曹猛出现在了破屋子里。
　　“小狗、小兔子、小老鼠，快出来吃晚饭啦！”
　　“喵～”“喵～”“喵～”
　　三只风格迥异的幼猫从木头杂物堆里探出脑袋，它们发现来人是小千里，立刻四脚并用，跌跌撞撞地爬了出来。
　　“喵～”
　　“耶！小兔子最快，奖励你吃第一口。”
　　被唤作“小兔子”的幼猫长着一身雪白的毛发，摸起来滑滑的，手感超级棒！
　　它努力将自己的小嘴张到最大，狠狠咬下了一小口香肠脑袋——嘴巴太小的苦恼。
　　第二名是“小老鼠”，它是三只幼猫中身材最小的一个。
　　它不等小千里夸赞，迫切地把头伸向小兔子咬过的地方“嗷呜嗷呜”，一连吃了好几口！
　　“啊——小老鼠偷吃！香肠不给坏猫咪吃了！”
　　小千里气嘟嘟地举起香肠不让它吃到，急得小老鼠扒拉着他的鞋子，一直猫叫。
　　最后抵达他脚下的“小狗”真的像一条狗一样，吐着舌头，流着口水，两眼泛着绿光，直勾勾地盯住小千里手中的香肠。
　　瞧见它这副乞讨样，小千里忍不住把香肠放到它嘴里。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小臂粗长的香肠就少了一半！
　　这下可把小老鼠和小兔子都急坏了！
　　它们一起努力将满脸错愕的小狗挤开，争先恐后地仰起头去吃美味可口的香肠，生怕少吃了一口。
　　“哈哈哈～”
　　“喵...呜......”
　　小狗委屈地直叫唤，体型最大的它，总是被另外两只猫联合欺负。
　　“这段记忆到这里该结束了。”
　　已经看过的曹猛知道，等那根香肠被小猫瓜分完，这段记忆也将到达尾声。
　　果然，当最后一点香肠被名叫“小老鼠”的小野猫吞进肚子，整个记忆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小千里的笑声，小猫们的咀嚼声，所有的一切全部戛然而止。
　　眼前一晃，曹猛出现在了一条商业街上。
　　先是一道刺眼的亮光让她下意识抬手去挡，紧接着袭来了刺耳的喇叭声。
　　“滴——”
　　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犹如脱缰野马一般，穿过她的身体，径直撞向了刚刚跑进马路的小千里！
　　吱嘎...嘣！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曹猛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小猫被碾压而过？
　　小兔子在最后关头咬住了小千里的裤腿，它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后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只不过这个代价，是它自己的生命。
　　小猫被轮胎碾压爆裂，内脏、鲜血像花朵一样绽放，最终将它的灵魂撒向彼岸。
　　目睹这一幕的小千里发疯似的脱下衣服，将地上的残渣卷起，狂奔到被压扁的小猫跟前，拼命想要往里塞。
　　“小兔子...小兔子...小兔子......”
　　小猫从干净的纯白色变成了脏兮兮的黑红色，小千里徒劳地做着无用功。
　　直到母亲赶来，抱走了他。
　　小千里沉重的下巴落在母亲的肩膀上，眼睛一刻不曾离开小兔子那薄如纸片的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