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症患者》独醉者

8、挑衅

　　林振东今天没什么事，公司里的事情除了核心部分，他早就差不多甩给林振明去做了。振明是他的亲弟弟，当初和他一起打下了这片江山，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当年。。。筱柔如果嫁的人是他，或许也不会遭此劫难。
　　唉！自己确实已经老了。这几年能明显感受到身体不如从前灵便，或许，这就是自己非要逆天而行，逆转天命的代价吧！
　　那个女人不会骗我的。
　　想及此，眼前似乎浮现出了六年前，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墨青的旗袍，撑着一把油纸伞，最招人眼的还是从小腿蔓延至右脸下方的火烈纹身。
　　在一个雨夜，扣开了他家的门，带给他最后的希望。
　　那是他第二次见到此人，第一次，是在。。。
　　“老头子！你儿子我回来啦！”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吼声打断，林振东疲惫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这个儿子是他和筱柔的儿子，不论他做什么，他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不论他懂不懂。
　　上次打了这个孩子，心里着实愧疚得很。本想让他在外面自己好好想想，最后，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到处让人去找。
　　林振东慢慢走出书房，踱步下楼。
　　还没等他站稳呢，一个熊抱已经向他扑了过来。
　　“老爸！我可想死你啦！”林旭看起来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豪言壮语地离家出走的。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是没脸没皮惯了的，他就是要这样假装跟老头子很亲热，叫那个女人看看，他老爸是站在谁那头的！
　　在林振东看来，这是儿子在这六年里都不曾给过的温暖，让他觉得好像从前那个爱跟父母撒娇的小男孩又回来了，从前的一切都回来了。可是，感觉就是感觉而已，他已经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陈慧，那个他现在所谓的妻子。
　　虽然陈慧已经极力忍耐，但凭林振东识人无数的眼力，还是扫到了她眼里被极快掩藏下去的黑暗。那种眼神，很危险。
　　林振东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以示欢迎，“回来就好。”
　　陈慧此时已经走上前来张罗开了，“那个，小旭啊，你回来啦？肚子饿不饿？我让厨房张嫂给你做点你最爱吃的糯米莲藕。”
　　“不用”，林旭阴阳怪气地回道，“我要吃东西，会向我爸要。”他特意地在“我爸”这两字上加了重音，还特欠的凹了个嘴型给别人，那意思是说这是我爸，你以为你抢得走吗？
　　“正好，我也肚子有点饿了，你让张嫂给我们做点吃的，放我书房里吧。”林振东跟陈慧吩咐完，就上了楼上书房，林旭心里则幸灾乐祸，赶紧跟在林老爷子后边进书房，末了还不忘给底下的陈慧一个鬼脸。那叫一个欠啊！
　　陈慧真的是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偏偏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宽容大度，不跟小孩子计较的样子。直等她进了林静原的房间才算是完全爆发了。
　　她一进来反手就把门给锁上了，反正这隔音好，她不怕。
　　看见还在书桌旁老神在在地练毛笔字的林静原，再想想刚刚那小兔崽子一脸欠揍的样子，火气就腾腾地往上冒。
　　走过来就一把夺过毛笔扔在地上，朝自己女儿骂道，“写写写！天天不是写这些毛笔字就是拉那个破二胡！你倒是跟那小兔崽子学学啊！你看看他把老头子哄的多好！你呢？半句话都吐不出来一个！！”
　　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陈慧心里也松了很多，才又放缓语调，“原原啊，妈妈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就不能为妈妈想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