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久天亮》chele

4、4

　　拐三屋内
　　拐三依旧坐在那里抽烟，拐在手边搁着，神色不明。烟雾缭绕着崔志平，他却不复早晨的桀骜，眼神黯淡，神色颓丧地瘫坐在床边，鼻青脸肿，领口袖口全是干掉的黑红色
　　又是闷闷的声音响起来
　　-三哥，我……
　　-滚进来！拐三粗声喝到。
　　门外的犇子似乎有那么一瞬的迟疑，依旧迅速掀开门帘踏进来。待认清地上的是崔志平后，小小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突然后脑一下闷痛。
　　忍下涌上嘴边的痛呼，犇子握拳迅速转过身去跪下，结结实实的受了几拐杖。鼻血开始滴嗒，拐三终于停了。
　　-平子……崔志平他做错什么惹您了？
　　拐三扔过一张褶皱的粉红色带血迹的钞票。钞票晃过崔志平的视线，他的眼神慢慢恢复了焦距，盯着那粉红色，渐渐地凝结出恨意。谁都没有看到。
　　犇子刚一拾起来，就认出来了。
　　□□。
　　心里顿时叫苦不迭。只得开口
　　-这事怪我，本来今天打算让他先歇一天……
　　-我什么时候让你开始带他的？
　　-……今早。
　　-你都教了哪些规矩？
　　-…这…还没来得及，光认了认脸。
　　-谁告诉他我瞎了？
　　-……
　　屋内沉寂。
　　-滚！

　　院子内
　　正值各组上交当日收入，院里七七八八的站着不少小组头目。犇子和崔志平一前一后，鼻青脸肿的扮相，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众人压着嗓子嗡嗡作响。
　　-话说犇子还是先开张了阿…我前个还跟小波闹，小变态肯定是先挨拐的那个，小波当时就跟我冲上了…甲感叹。
　　-越活越回去了你，看得都没小波准。乙鄙视。
　　-嘿！说的好像你能看出来似的……甲不甘心的反驳。
　　-我捉摸着，三叔估计气得够呛，连犇子都稍上一块收拾……这新人闯的祸得多大？丙插嘴。
　　-多严重的事你见着过犇子挨拐？！再说了事情也不是犇子惹的。甲撇撇嘴。
　　-这新人……不一般哪……。乙丙同时念叨。
　　-崔志平什么来头？和众人刻意压低的嗓子不同，一个毫不控制的音量突然加入甲乙丙的讨论。
　　众人缩缩脖子，小变态。小变态看上去有些着急，大冬天的脸上微微泛红，呼吸有点急促，几步穿过人群，刚好看到了犇子和崔志平。崔志平突然有些局促。
　　-怎么回事？小变态刹住脚步。
　　-……。犇子苦笑，无奈的摇头不知从何做答。
　　小变态视线转向一旁的崔志平，崔志平不停躲闪他的视线，小变态有些狐疑，刚要开口问话，院外传来嘈杂声。
　　-小波回来了！变态哥在哪？小波伤着头了！……
　　闻声小变态脸上表情一松又再度沉下来，匆匆走出去留下一句话
　　-路口，明早说。
　　也就在说这句话的瞬间，小变态目光扫过了崔志平瞬间透漏出恨意的眼神。不容多想，小变态压下心头的狐疑，步出院门。

　　小变态房内
　　小变态喂小波吃下消炎药和退烧药，安静地收拾着一旁的杂物——药酒，酒精，棉签，纱布，创可贴——全部是用来处理小波脑后伤口的。小波在床上呼吸平稳，看上去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归置好后，小变态坐到床边，轻轻抚着小波头上隐隐渗着血迹的纱布。
　　-对不起……弟弟……。小变态眼神有点恍惚。
　　半睡半醒的小波翻过身来，自发向小变态怀中靠过去。
　　-小变哥哥，头晕……
　　小变态咧咧嘴。小波一直改不过来，总习惯叫他小变哥哥。
　　-还是晕吗？看你以后再贪玩……得去看看医生……明天你安静在这休息，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手缓缓的揉着怀里孩子的太阳穴，轻声细语。看着小波真的睡熟了，小便台皱起眉头。
　　-那条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