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久天亮》chele

2、2

　　院内
　　犇子走下门口的台阶站定转身。男孩跟在犇子后，摸不清他什么用意。犇子一笑，指着靠近院门的水龙头。
　　-先去把嘴漱漱。
　　男孩僵了一下，慢慢走向水龙头，扭开有点结冰的水管，吐出嘴里的瘀血。清脆一声，似是有什么硬物随着瘀血一快掉在池中的冰面上。男孩呆愣一下，看着那摊红色中的一点白色，机械的开始漱口。犇子走过来，伸手似乎要拍拍他，又放弃了。
　　-漱完来右边头一个院子，认认人……你叫什么？多大了？
　　-崔志平。13。关了水龙头，男孩直立起身子丝毫不多话。
　　-跟着他们一起叫我犇子哥吧……崔志平……那就叫你平子……
　　-我叫崔志平。男孩冷冷地打断犇子。
　　-……。犇子沉默了下，没有勉强。
　　-那今天，你先休息……
　　-不行！男孩突然大声拒绝道，终于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看向犇子的眼睛。-我今天必须去！只要……只要……总之今天我就去！
　　-……可是你…三叔…哎，好吧随便你……只是，三叔…哎…。犇子似乎有点明白男孩坚持的原因，想说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叹了一口气走出院门。

　　某条街巷
　　晚上7点左右。黑暗巷道内，弥漫着垃圾的酸腐味。城市的文明遗弃了这个角落，在巷口转弯顺着宽阔的道路毫不费力的前行。偶尔的吱吱声会惹来附近的野猫，身影一闪而过，快得看不真切。突然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终于一团杂乱的人影扭打进巷子，突然刚才那野猫嚎叫一声，竖着尾巴飞快的蹿出巷口。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被突然踹出人群，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最终支撑不住向身后的垃圾堆倒下。一声闷哼从垃圾堆中传出，小小的身板突然停止挣扎。
　　-操XXX，真不经玩。一人站出来，凑近了想要看看。
　　-那是自然，大哥您这脚力，挨一下，这小兔崽子立马就玩完。另一人马上跟着谄媚。-瞎了他的狗眼，敢在我们强哥地头上花假……
　　-闭嘴！……好像没气了……。那个被称作强哥的人试探着孩子的鼻息，声音不太稳。孩子的后脑勺缓缓溢出暗红色的液体。
　　一片安静，只有巷子深处的老鼠吱吱作响。
　　-走!
　　刻意压低的声音一发出，众人鸟兽状散。
　　巷子深处慢慢走来一个影子，轮廓逐渐变得清晰，是在外游荡一天的崔志平。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倒下的孩子，一瞬间动作一滞。随后更快得蹲下，好像确认了什么之后，疯狂的掰开孩子僵硬的拳头，攥住孩子之前攥在手心的东西，转身，狂奔。
　　……
　　……
　　那个小身板突然动了动。缓缓地，他尝试着坐起来，晕晕乎乎地失败了好几次，终于放弃了。躺着恢复视觉后，他明白自己脑袋流了血，只是不知道流了多少，不敢再晃脑袋，摸到墙，慢慢站起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