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 情敌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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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瑶其实抱着双膝在火堆旁怔怔地看着远处洞口的两人很久，她看到扶苏小心翼翼地低头帮对方处理伤口。
兴许是离得太近了，火光照的她眼睛有些干涩。
扶苏收拾了药箱走过来，“施姑娘，今夜之事实在抱歉，本不想连累你们，但如今只有一道上京才是最安全的策略。”
“这究竟是……谁结了什么仇？乔公子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出了疑惑。当时那个人说着要找“罪人乔松”，武当和五岳剑派她也在茶楼中碰巧见过，听闻也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这样声势浩大不计代价地寻人，想必不是小事。
“说来话长，但她并没有犯什么罪，只是她身上有一些惹人觊觎的东西，就像是传国玉玺落入民间。”他拢着袖子解释道，“当然这是本王的一面之词，只是希望施姑娘暂且宽心，无论如何都会将你们平安送到京城的。”
施瑶摸了摸自己右手食指的指甲，安全上今日见了那以一敌百的身手，她倒是没那么担心，“王爷是……一开始就知道乔公子他……就算这样也欣然接受了吗？”
虽然她欲言又止没有将话说全，扶苏一下明了了意思，“无妨，不必担心，正是知道才将她留在身边的。现在不便告予你，总有一日施姑娘会了解的。她只是看着有些凶，还望施姑娘能够以平常心待她。”
她垂首，之前或许她很看不惯这个叫乔松的瘦弱少年，但今天她也明白，那人其实并不可怕，甚至有种独特的温柔，指不定自己的表兄也是这样被他勾走了魂。
见她情绪平稳，扶苏也安心了不少，想来她也不是当年任性的小姑娘了。如此这般，他也能省去不少麻烦，专门应对这一帮追杀之人。
施瑶却在离开之时叫住了他，“王爷，虽然不知具体所遇何事，但瑶瑶有一想法，可要一听？”
“什么想法？但说无妨。”扶苏有些好奇，停住了步子。
“既然是在找乔公子，也知道王爷的行踪，那不如乔装改扮，另择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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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做了个梦，他梦见谷酒披着那一件宽大的道袍，松松垮垮地系着腰带，走到他面前。
“你怎么……又穿成这样？”他脸微红，低声嘀咕，“你这样穿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姑娘的。”
她却只是笑，“那又怎么样？”
“那就……”他发现他不知道，方知御告诉他谷酒就是当年恶名昭著的“酒魔王”，传说已经和玄衣派大火一同灰飞烟灭的人，她怎么活下来，又为什么掩饰性别，他都不知道。
“你不是想看我穿女装么？”谷酒戏谑地挑眉，张开双臂。
“我没有……不是……”扶苏极力辩解着，“只是现下不宜再招摇行动，如今不止关系到你我二人……他们都知道乔松是男子，所以若是你穿女装就很容易掩人耳目……而且……”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乔松的真实样貌罢。”
扶苏被她这句话噎住，又急急道：“可再怎么也是男子，这样万不会引起怀疑还能轻便……”说着他自己的声音都弱下去，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他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假若她本来就是男子，他又怎会想到这个？
“嗯？”谷酒轻哼了一声。
最后他自暴自弃，“对，我就是想看怎么了嘛！”满脸通红地转过头正视着她，她和往常清冷孤傲全然不同，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妩媚多姿，让人不由意乱情迷起来。
扶苏有些慌了，向后退了一步。
“咚”，扶苏吃痛地捂着后脑勺，缓缓睁眼，才发现自己刚刚撞到了身后的石壁。天已蒙蒙亮，除了山洞前轮班的护卫，其他人都还睡着。
谷酒也抱着自己的身子独自睡在洞口处。
他又抓了抓后边的长发，无奈地仰头靠在石壁上，“我就知道那肯定是梦啊……”
但他确实在听到了施瑶的提议后，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这个想法。
清晨时分前去采买补给物资的仆从回来了，由于接受了施瑶的提议，这些物资里包含了很多平民的布衣。
“你决定伪装低调进京了？”谷酒望着那些衣物，转头问他。
“之前我们高调是为了引蛇出洞、掌握情报。但现下施姑娘同行，对方高手众多，还是小心为上。”扶苏解释道。
她没反对，默默抽出了袖中的铁骨扇，递到他手上，“虽然我拿回来了，但这铁骨扇已坏……我会赔的，你可以从我拿几千两中扣。”
扶苏哭笑不得，没了趁手武器不该担心之后的安危么，原来想的竟是赔偿一事。“这你别在意了，等进了京我再找认识的匠人修一修。”
天青已经拿了几件衣服过来，都是些麻布衣裳，扶苏看了两眼，将一沓抱给谷酒，“你在这里挑一件穿罢。”
“女装？”谷酒皱眉。
扶苏故作冷静地咳了一下，“有什么问题么？”
“你上次不是说是异装癖么？”她再次疑惑。
“这不是……需要异装的情况么？这样他们就无法找到‘乔松’了。”他一本正经地圆着话，就像他梦里做的一样。然而一边说着他心脏也止不住砰砰跳着，生怕她像梦里一样强势地继续追问。
实际上谷酒只是翻了翻那几件袄裙，抽了一件就并无怨言地走出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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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一个带笑的低沉嗓音响起在耳畔。
谷酒本是站在一个隐蔽的林间，此时正双手拢着长发，口中叼着发带。听到这个声音本能地想要转身后退，却被那人看穿了。
“别怕，是我。”男子轻轻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绕过她的肩膀拿走了她叼着的发带。那发带是灰白色的，看起来已经用了很久，有些皱巴巴的。
“何倏？”这个声音和熟稔的架势，谷酒没有回头就认出了来人。
何倏看着那条发带，蹙眉道：“你这一身女装，就算是短褐也是女子的，却只有一根发带，簪子也没有，还想束个高马尾么？”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根梅花银簪，左手顺着她的双手接过她那一头青丝，右手拿着发带缠了几道，最后把发簪稳稳地插了进去。
他只是在她头上拢了一个小髻，留下一半长发披在背上肩头，左右的鬓发随风微动，一只银白色的梅花簪着实锦上添花。
她挑了一件看着最轻便的衣裳，就是这么件淡红色的女子短褐。虽说整体样式和男子的相差不大，不过上装是交领襦，下摆样式依旧柔和很多，配色也活泼不少。她很少穿红色的衣服，这样穿着总觉得不大爽利。
何倏退开几步打量，“你怎么不挑一件襦裙呢？以前穿着鹅黄色的交领襦裙不是挺好的么？好在现下这样，你不开口不动武，还是很有姑娘家的样子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对于他的一番夸赞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回身望了他一眼。
“……好吧还有这个冷冰冰的眼神。”他笑着双眼眯起来，“若不是我，你以为你昨夜可以那样轻易地离开？”
“原来是你缠住了武当的援手么？”谷酒就说昨夜蹊跷，他们逃脱得也过于容易，一则是释了尘未出手，另一则是真正的群龙之首武当派掌门并没有露面。
何倏保持着他那张笑脸，“不过是混淆了下试听罢了。我想现在来说，温然你还是需要我的吧？”
见她没有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好歹你我皆算是玄衣派叛门之人，如今这玄衣派灭门的真相，我也有权知晓一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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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前脚还在担心谷酒那个样子跑出去更衣，会不会被什么歹人看了去，后脚就看到她换了一身淡红色女子短褐回来了，头上那简单轻巧的发髻也显得人清爽利落，整个人都有一种清隽率性之美，又丝毫不显违和。
不过他刚因这美貌看呆了没多久，就发现她身后居然还跟了一个男子，正是那个总是“温然温然”叫她的笑面公子何倏。
好嘛出去一趟换个女装还拐了个男人回来？
他气鼓鼓的自然也没给好脸色，“何少侠怎么又‘顺路’来了这么荒山野岭的地方？”
“噢——这倒真不是顺路，本是北上进京凑个热闹的，不想发现一群名门正派鬼鬼祟祟，跟着好奇，正赶上昨儿个客栈一事。”何倏笑眯眯地答道，“在下好心出手帮了一把，想着既然同是进京，不如搭个伴？”
扶苏不解地看向谷酒，谷酒点点头表示确实有他相助，他只好顶着张包子脸没甚诚意地客套了几句：“那当真是多谢何少侠了，不过此行有女眷恐是不太方便……”
话音刚落，那边施瑶和琴棋书画四个丫鬟在山洞内换好了服饰出来，施瑶那一身男装的朱子深衣，特意修饰了容貌还是有些温婉了；四个丫鬟此时成了四个内侍，看着倒并无不妥。
施瑶走到这里也是一愣，洞口那一对男女她并不认得，男方一身干练的白衣，一柄长剑于腰间，五官端正相貌俊朗，就算眯着眼笑起来也是一身正气；女方眉眼分明看着眼熟，可这样清冷秀丽之人她不应见过没印象。
直到看到扶苏那不同寻常的神情，她才意识到那人是乔公子，那位被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然而光这女装扮相，她也输了个满盘。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她友好地上前行了礼，“这一段行程确实凶险，有何少侠作伴王爷的压力也能减轻不少，不是么？”
扶苏觉得自己都要石化了，他刚刚想好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啊！这人在这里他压力根本减轻不了，就算是开玩笑，何倏也是个亲口说出心悦谷酒的人啊！
天青惆怅地看着这三角恋还没成可能要恶化成四角恋的场景，并默默为自家主子抹了一把辛酸泪。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情敌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