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经年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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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施瑶的哑然无言，谷酒并不在意，她好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对了，施姑娘，我也要随行上京的。”
一向冷静温婉的施瑶一下子也失了分寸，双眼圆睁，呆愣愣地望着她白色的背影飘逸地离开。
天青在一旁松了口气，心想王爷完全是多虑了，就算施瑶性格再霸道，也欺负不到谷公子头上去。他说话当真能噎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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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带着月白来到街上，转了许多圈来到一家名为“竹文轩”的并不是很起眼的茶楼。
“诶，这位客官……”迎上来的伙计一抬头愣了神，他们这种茶楼还不曾有这等贵客。
他直接丢给了伙计一个木牌，牌子上写着一个字“方”。那伙计立马严肃了起来，更加客气恭敬，“掌柜在顶楼，小人领您去。”
扶苏点点头，由着他带自己上了两层，与其说是顶楼，不如说是阁楼。最高层很狭窄，只有一间屋子，他曾经来过这，这里和三年前看起来并无变化。
“哟，稀客啊。”一个约莫而立的男子在里面靠坐在榻上，看向刚刚推门进来的扶苏，“什么风把王爷您吹来了？”
“妖风。”他并不客气，自己走到桌旁坐在了椅子上。
“三年不见，王爷还是这么不解风情。”方知御姑且站了起来，也不整理褶皱的下摆，慢悠悠地走到置物架处，拿了一个长条状的锦盒丢给了他，“喏。”
扶苏把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保存很好的精致玉箫。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三年前抵押在这的。他看了一眼又将盖子合上了。
“嗯？竟然不是来赎回去的吗？”方知御挑了挑眉，“当初你可是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抵在这的，谁让你来这买情报也不带点诚意。”
“当时本王哪里知道方掌柜是个奸商呢。”扶苏冷笑一声。
“话不能这么说，当初在下想要拉拢王爷，我予王爷情报，王爷予我身份地位，在下必可助王爷成事。这本就是两全其美的交易，可惜啊。”方知御啧啧说着，甚是惋惜。
“本王没什么事要成。”他觉得口干，想要喝茶，结果一端桌上的茶壶，竟然是空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方知御从卧榻旁边的小桌上拿了酒壶放到扶苏面前，“王爷这般地位的人，若是没什么追求，这一生可就浑浑噩噩过去了。”
扶苏神色微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摩挲了一下那装着玉笛的盒子，三年前的种种历历在目。他当时抵押了这个是为了查一个人，但方知御笑着收了他的知情费，告诉他：“江湖秘闻确实不是在下经营范围之内，不过若是哪日涉及朝政，自会给王爷一个答复。”
“所以方掌柜将玉笛还我，便是说什么也没查出来么？”他轻笑一声。当时他揣着忐忑前来，当真是高看了这人。
方知御坐下来，自顾自倒了杯酒，“此言差矣。这信物还给王爷，是因为在下三年前错看了那人，他从一开始就和上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扶苏蹙眉，乔松确实第一眼见他便知道非同寻常，但按白陶与他说的传闻，他应当只是一个名震一时又退隐的江湖中人才是。
“乔松不是最近暗中被压入死牢了么？而王爷府上却又多了个‘乔松’。”他将酒壶推过去，“在下还以为，王爷终于开窍了。”
“既然知道他被压入牢中，那你应该也知道背后真正的缘由罢。”扶苏紧紧盯着他。
“表面说是有谋逆罪，有反心，祸乱朝纲，实际……”他卖了个关子，“据我所知恐怕这是一场多方博弈，恐怕乔松掌握着足以决定皇位的东西。”
呼吸一滞，很多细碎的片段从脑中闪过，继而一声轻笑，“该不会是所谓的天下三诀罢？”
方知御点头又摇头，“这在下便不知道了。不过当初王爷要查乔松的来历，现在虽然晚了很多，但也可以告知王爷了。论出身籍贯都是不详，幼年似乎一直隐居学艺，不过十年前发生的一件大事与他有关——他便是十年前惊扰了少林和另外几大派的‘窃贼’。当然最后追杀通缉不了了之，因为他自废武功，自断筋脉，那双手此生都无法执剑了罢。”
听到这里，乔松那温润儒雅的模样便出现在了脑海中。他相当平和、谦逊，但却有着无人能及的大智大才，他三年前特地来找自己拒绝过的方知御，也是因为他觉得这人实在过于完美。谁又知道他幼年之事，在他面上也不曾显露一分一毫。
几声喟叹于心，他问道：“那你知道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么？”
“小女孩？这倒是不清楚。”方知御摸了摸下巴，“不过四年后他重现江湖，以‘乔神君’之名为世人称道，那完全是另一般姿态，普度众生，料事如神，谦逊磊落，当真是天神下凡。”
“不过他手无缚鸡之力，就算世人如何推崇，也难免嫉恨之人罢。”
方知御点头，“正是。不过那些人不可能有机会，他身边有一个和他风格迥异的姑娘，被称为‘酒魔王’，据说剑法冠绝天下，一旦饮酒后就会发狂，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一敌百，哦不，可能以一敌千都不成问题。”
这个名头相当熟悉，白陶曾经提起过，但当他问乔松当年身边有谁时，他却并没有回答。他曾有过很多怀疑，而此刻也尽数坐实。
那个晚上他总是抑制自己不再想起，可如今一提，她发狂的模样，她在自己耳边粗粗喘着气，以及，喂药时那令人满足的清甜味道。
他的耳根不由红了，闭着眼睛两指按了按睛明穴，让自己平和冷静下来。他轻声问：“你知道那‘酒魔王’长什么样子么？”
“那怕是只有乔松知晓了。那姑娘一直都带着铁面具，黑漆漆的甚是可怕，若非她穿着襦裙，身材也是纤瘦的，怕是没人知道她是姑娘。毕竟看不见脸，也从来不说话，也难怪世人称之为‘魔王’。”
面具，襦裙，无口少言，扶苏倒是相当想看她穿裙子的模样，那一定是不施粉黛自成风华的冷美人。
重点抓错思绪也飘远了，他轻咳了一声，“那他们是因为三年前玄衣派灭门一事退隐的？”
“退隐可就太温和了。据说‘酒魔王’单枪匹马杀入玄衣山上，以一敌千，力保秘籍不失，奈何一场大火，全烧了个干净，玄衣派灭门的真相也和所有人一起灰飞烟灭了。乔松则是不再露面，你和他三年交情，应当也是知晓的。”
这段话扶苏细细想了很久，这次前来得到了太多他意料之外的消息。最后他还是回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倒了一杯酒，举起来。
“方掌柜，本王同意之前的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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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回到府中时已经入夜，带着月白回去时一开门先被这秋中的夜风吹了一脸。
他抹了一把脸，发现那不是秋风而是飞扑过来的天青。
“大大大事不好！施姑娘和谷公子他们……他们……”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整个人激动得舌头都打了结。
“他们怎么了？你舌头捋顺了说。”扶苏一手按着他的肩，低头蹙眉问着。
天青咽了口唾沫，“他们打起来了……”
扶苏一愣，“打起来？那施瑶她还活着么……”
天青斜视了一眼，王爷这说的是人话么？好吧，的确依着谷公子的身手，一个指头就能把对方撩到。
轻咳一声，扶苏纠正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发言，“本王是说两人有没有受伤？”
天青挠了挠头，“那倒没有，施姑娘的丫鬟冲过去要打结果被谷公子隔空点穴直接软了半边身子，施姑娘带着丫鬟气呼呼地回去了。”
“这你也能叫打起来？”他睨了天青一眼，这点事情也能让他嗷嗷乱叫的，吓得他以为自己可能要亲自上门去给施家赔罪了。
不过他脚步还是径直往青灯阁去了，毕竟夜深了他也不好打搅施瑶，自然应当去谷酒那边。
敲门之后听见里面的哒哒声，确认她还没睡，过了会儿谷酒开了门，整个人有些慵懒睡意，里衣也不是很齐整，半边肩膀耷拉着，一头青丝随意地披散着。
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了方知御说她以前是穿襦裙的。
“……什么事？”谷酒抬了抬眼，让开半边身子。
扶苏进去，让天青月白两人候在外面。他扫了一眼发现桌上又多了几个纸团，想必她闲的没事又临摹了几张四不像的画。他随便拿了一张摊开来，发现这轮廓似乎是在画人。
“你这……画的是人？”最后一个字加了重音。
“是啊，不然是鬼不成？”谷酒奇怪地看着他。
说实话，确实像鬼。扶苏又大胆地猜测了一下，“莫非这是个男人？”看轮廓好像直来直去的没有胸。
“是啊，这画的不是你么？”
扶苏：？？？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当场笑出声，“你画我作甚？”
谷酒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答道：“施姑娘好像生气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天青说姑娘家送她一点喜欢的东西就行，她不是喜欢你么，那你的画像应该挺好。”
扶苏整个人目瞪口呆，一时间甚至不知道应该说她脑中哪根筋搭错了，可能根本没有一根是对的。
他一定是魔怔了才会怕这两个人能吵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经年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