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街》谢西红

25、破局

　　同林雾一起向宋群和叶雯解释清楚我们的打算，两个人对于我可以穿梭神女街的事啧啧称奇。
　　原来你小子是这样重遇林老师的，这算不算缘分天定？宋群感叹道。
　　我点点头。是啊，本来是个未知的意外事件，却给了我意外的美好收获。
　　陆澈，我先替大鹏叔他们谢谢你了，希望真的可以帮到他们。
　　我拍拍叶雯的肩膀，嗯，我们一起努力。
　　这还是我第一次陪林雾逛街，琳琅满目的旗袍店里，不同的旗袍呈现出不同的风格，林雾每换一件，我都觉得能够显现出属于她的一个美丽侧面，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最终，我们挑选了一件暗红色的旗袍，旗袍上有暗金色的龙纹，穿在林雾身上，既能凸显身材，又有一种潜藏的诱惑感。
　　第二天，林雾穿了一条浅黄色的布裙去优子足浴面试，据她自己所说，老板娘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问了她几个简单的问题，便录取了她。
　　足浴店里是轮班制，晚上的工作业务繁重，林雾先是上的白班，熟悉业务流程，这样过了五天之后，因为晚上的人手不够被临时调到了夜班帮手。
　　今晚是周末，叶雯说我们的目标人物很有可能会出现，林雾换上了那身暗红色旗袍，带上一瓶安眠药进了足浴店，我们三个人作了一下简单的化妆，蹲守在店外等待。大约到了八点，张绍清和他那位供应商朋友终于出现在了足浴店的门口。
　　我赶紧打电话给林雾，让林雾向老板娘争取成为他们两人包间的服务生。一会儿，林雾回过信息，她站在厅里，张绍清一眼就看上了她，点名叫她服务。
　　我们开着面包车转移到了足浴店后门的一个小巷，这小巷是宋群之前过来附近踩点时发现的，基本没人路过，也没有监控录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紧握着手机，握出了一手的汗，终于等来了林雾的身影。张绍清走在她的身旁，脚步虚浮，我看到他想要将整个身子靠在林雾身上，还好林雾一闪身避开了他。
　　我同宋群对了下眼神，分别去往小巷的两个方向。我从入口跑进，将林雾从张绍清身边拉开。
　　你谁啊你，怎么对这位美女动手动脚的。
　　趁着张绍清在朝我叫嚣，想要把林雾从我身后拉出来，没有关注后方，宋群在他背后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过去。我和宋群赶紧合力将他拖到了面包车上，一路风驰电掣去往离这儿不远的林雾家。把张绍清弄到提前铺好的粉红色床单上，想到马上要跟他挤在一张床上，我坚决地把叶雯和宋群赶了出去。
　　你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雾有些哭笑不得。
　　在你面前还好，我这是为救别人做出的牺牲，可让他们看见两个大男人躺在床上，我这心里突然觉得好别扭。好了，话不多说，我上床了啊。将手搭在张绍清身上，我忍住那种别扭的感觉，赶紧沉下心思闭目凝神。意识似乎有些模糊，我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再睁开眼，熟悉的幽暗走廊里，张绍清正躺在我的身旁。我扶起他，往隐蔽茶室的方向走去，那个叫聂凯的大叔正坐在窗边等我。
　　他一眼便发现了我扶住的张绍清，双眉立刻倒竖起来，整张脸也涨红了，那模样似乎是极想上前暴打张绍清一顿，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怒气走上前来，小澈，我的力气大，让我来吧，说着从我身上接过了昏迷的张绍清，边走边说：其他三个人在跳跃道赚奇点，我这就带你们过去会和。我点头，赶紧跟上他疾走的脚步。
　　在跳跃道等了一会儿，大鹏叔先出来了，为了节省时间，聂凯扶着仍在昏迷的张绍清去往幻梦道，留下我们在此等候另两个人。等到其他两个人从跳跃道出来，我们四个人一行开始往幻梦道进发。为了尽可能地在神女街停留，我决定就在幻梦道附近溜达。途中大鹏叔跟我说起来了张绍清的其他恶行，包括克扣工人工资，无理由加班，公款私用，说着说着我们看到聂凯满脸大汗地押着挣扎的张绍清走了出来，他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似乎以为这是自己的梦境，一边挣扎一边敲着自己的头想要让自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为了保险起见，这回换成了大鹏叔和他的另一个工友李照东一起带着张绍清进入幻梦道。这样轮流走了几遍，经历数次火灾折磨的张绍清终于双眼无神地瘫在地上，吐口承诺给予他们应得的赔偿。
　　最后一次，为了带张绍清离开，帮助受伤最重的大鹏叔赚取更多的奇点，我要求和他一起押着张绍清进入幻梦道。拗不过我的意思，大鹏叔最终带着我和张绍清熟门熟路地走向了幻梦道的一个房间。一脚踏进去，我便感觉铺天盖地的热度向全身袭来，我咬紧牙关，钳住张绍清渴望挣脱的胳膊，努力向前走去。我似乎感觉到了火舌舔舐身体的疼痛，快要倒塌的厂房，被封住的前路，越来越苦难的呼吸，我失去了意识。
　　猛地睁开双眼，我长长吸入一口气，从未觉得清新的空气如此美好，扭头一看，旁边的张绍清双手双脚被绑上了绳子，正在扭动着似乎想要苏醒过来，林雾赶紧把宋群叫了进来，又给了他一个手刀。
　　我从床上下来，林雾递给我沾了水的毛巾，朝我解释道，张绍康在床上胡乱翻滚，害怕他伤到我，她和宋群合力把他的手脚都绑上了绳子。
　　我抹掉头上冒出的细汗，招呼宋群解开张绍清的绳子，对他说道:应该可以了，看他醒过来后有什么反应吧。与宋群合力将张绍清挪过了面包车上，林雾关上车门，叶雯坐在驾驶座，一踩油门，面包车在深夜的街道奔跑起来。我低头看看表，现在已到了十一点。
　　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给老妈让她给我在镇医院留两个单间床位，尽量留在离这次火灾伤员最近的位置，老妈虽然奇怪，但她还是答应了我，我带着叶雯他们进入医院，将张绍清放到了预留的床位上。
　　接下来的戏要靠林雾了，叶雯把张绍清的手机钱包交给林雾，我握住林雾的手，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有宋群和叶雯在外面看着呢，你赶紧去旁边屋子休息。
　　的确，刚从神女街回来，我头重脚轻得厉害，嗓子也渴的要命，只得朝她点点头，嘱咐道你自己小心，转身出了病房。
　　刚沾到枕头，我就不由自主地昏睡了过去。再次恢复清醒，林雾，叶雯，宋群正围坐在我的床边一起看着我。
　　林雾，你没事吧？
　　我没事。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相信了我的说辞。听到我的嗓音干哑，林雾把手里的温水递给了我。
　　是啊。宋群在旁边继续说道，我感觉林雾真的很有演戏天份呢。虽然张绍清醒过来的时候是有些头脑不清，但是林雾告诉他他在小巷被路过的小混混砸晕了，她摆脱混混的纠缠之后把他送到了医院，他的手机有密码她无法打开，他统统都相信了。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履行承诺了。
　　要是他不肯履行承诺，我们就再来一次。我狠狠心，说道。
　　对，我正好查到他的另一家工厂秘书怀孕要生孩子了，要是不行的话这回换我去应聘，再把他绑出来一次。就是陆澈，看到穿梭神女街把你累成这样，还要林老师忍受他的咸猪手，我真是感到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的。我们等等看吧。
　　第二天，重症监护室传来了好消息，老妈告诉我，呆在重症监护室的几个因火灾受伤的病人病情都或多或少地有了好转。
　　又过了几天，到了周六，是林雾考教师编制的日子，我早早去到林雾家，自告奋勇给林雾做了一桌吃的，去之前还向老妈取了取经。正要把做好地土豆焖鸡出锅，我接到了叶雯的来电。电话那头的叶雯语气兴奋，告诉我张绍清在厂子里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他自己带头捐款，作为在这次火灾中受伤工人的治疗基金。而且根据她从工厂工人嘴里得到的小道消息，张绍清从医院离开回去后的几晚总是睡不着觉，似乎被噩梦缠身了一般，直接窝在了家里都没有在工厂露面。
　　得知这个好消息，再加上林雾今天考试，我已给她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这下正好，我直接叫上叶雯，邀她过来一块儿庆祝，她爽快地应下了我。我又邀请了宋群，接着把做好的土豆焖鸡倒进盘中，摆到小院的桌上。
　　抬起身，我听到不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微风带来一股独特的清香，我知道，是考完试的林雾回来了。
　　真好，今天真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