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告白》多蕴漫文化

51、古殿谜团

　　杜安接着给我讲了他的许多趣事和惊险经历。因为拥有特殊能力，很多人都想找他帮忙，有一次他甚至差点被绑架，幸亏很快就被解救了出来。从那以后，他就成了魁星楼研究所的重点保护对象，简直就是大熊猫一样的存在啊！
　　现在他几乎每天都待在魁星楼研究所里，很少出去。不仅司天台的人偶尔会找他帮忙确认一些信息，就连上次叶明昊从云都带回来的物件也都交给了杜安。
　　“现在研究所的人正和司天台的人讨论皇子殿下带来的那些东西的分析结果呢。”
　　讲了一大通，杜安忽然瞟了一眼一个正急匆匆地从门外经过的研究员说道。
　　“啊，他们都在讨论，那你现在待在这里没关系吗？”
　　我有些不安，觉得自己打搅了他的正常工作。
　　“嘿嘿，我什么都没有读出来，所以不用过去。”
　　“什么？”
　　我惊讶得差点站了起来，杜安则无所谓地耸耸肩，将桌子上的糕点推到一边。
　　只见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沓草稿纸摊在桌面上，一边比划着一边给我讲起了整件事的始末。
　　云都是帝国的第一个国都，里面有座很古老的神殿，名字叫作“三一神殿”，据说拥有长达数千年的历史。它在帝国成立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是云都规模最大、香火最为鼎盛的神殿。
　　自从帝国迁都到现在的国都，三一神殿就被废弃了。几百年前，它的大部分殿宇就已经坍塌，成了人迹罕至的荒僻之地，所以又被称为“倒塌的神殿”。叶明昊从中带回了残破雕像。
　　前段时间，它莫名其妙地被一片突如其来的大水淹没，但一天之后水又全部莫名其妙地消退了。大批魔物就出现在大水退后的第二天晚上，但它们也仅仅肆虐了两三天就接连消失了。
　　在神武卫前去调查的路上，当地居民说大水又出现过一次，也同样是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神武卫到达后，在那里驻守了十余天，却再也无水涌现，只是偶尔会出现之前完全没有见过的魔物。
　　神武卫的军士们消灭了那些零星的魔物后，再无异状发生，只好班师回朝。但回来后不久，魔物又出现了。叶明昊觉得事情很怪异，就直接找到了魁星楼研究所，想从这里得到一些解读。
　　“我能够读出来的记忆，就只有那些魔物来回走动的场景，仅能确定那些魔物来自上古时代。”
　　“事情很严重吗？”
　　“不知道严不严重，可像这种找不到任何头绪的事件，肯定是非同寻常的。”杜安苦笑。
　　“啊……”
　　“三一神殿很古老，我没办法读取一年以上的确切信息，因此不知道它之前发生的事。不过大水淹没神殿的事，不是刚发生不到一个月吗？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读取到任何与水有关的画面。”
　　“什么？！”
　　我不能置信地望着杜安。
　　“是的。云都的很多居民都说看到了水势上涨，可是我从神殿物品上读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水。老实说，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些人出现了集体幻觉。”
　　边说，杜安边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水”字。接着他指了指之前画上去的古代魔物草图，又指了指那个“水”字，说道：
　　“可这些东西都出现了，那‘水中神殿’的传闻也应该是有根据的啊。”
　　杜安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一边沉思着说道。
　　我忽然想到，自己之前读到的记载中，三一神殿在历史上因为曾被水淹，又被称为“水中神殿”。而百姓说的情景和书中的记载又出奇地一致，难道只是巧合吗？
　　“虽然记载的情形和当地居民不久前看到的状况很相似，可我居然读不出任何有水的画面，也真是咄咄怪事。总之目前我无法解释这整件事，只好等筱若你们再去看个究竟了。”
　　说着，杜安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顿时有些慌乱：自己这是又被人莫名寄予厚望了吗？
　　“我……我尽力吧。”
　　我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本想说我只是去打酱油的，但看着杜安闪闪发光的小眼神，我有些不忍心破坏他的美好想象，只好这么糊弄了一句。
　　杜安并没有发觉我的心虚，他见状兴致勃勃地说：
　　“筱若，你知道‘三一神殿’在古语里暗含有什么意思吗？”
　　“不、不知道。”
　　听到他突然这么问，我有点措手不及。
　　“它暗含有‘时间之墟’的意思。‘三一神殿’相当古老，确切的建筑年代已经不可考，说不定真和‘时间’本身一样古老呢！”
　　说到这里，杜安神秘地笑了。
　　我顿生一种虚幻悠远之感，就像亲历过沧海桑田的变幻。
　　就在我怅然回味杜安的话语时，他又开始拿起面前的糕点吃了起来，边吃边说：
　　“讲了这么多，糖分都不够用了呢！”
　　他的话顿时把我拉回了现实中。我笑了笑，也顺手拿起一块糕点。
　　“筱若的天赋在‘奇迹之日’觉醒了，我相信你会在‘三一神殿’有更大的进展。”
　　吃完糕点，杜安满足地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忽然像是宣告预言般开口说道。
　　我闻言怔了一下：觉醒？迄今为止，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在奇迹之日那天的神力大爆发。
　　“不过，说到觉醒，据说皇子殿下从五岁起就能释放神力了。”
　　我的天！叶明昊的人生才真正是开挂的人生吧？
　　“但是皇子殿下毕竟出身皇家，帝国的叶氏皇族几乎人人都拥有神力。帝国当初就是以神圣力量立基的，皇子殿下能有那么高的天赋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最近两百年间皇室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惊艳的人物，或许是长久凝聚的力量在这一代集中爆发了吧。”
　　杜安继续笑眯眯地说道。
　　“筱若，你当时觉醒的与其说是天赋神力，不如说是对神强烈的信念引发的奇迹吧？话说，橡树神殿在你这一代会重新崛起吧。”
　　“啊……？”
　　我正想多听一些叶氏皇族的八卦，杜安却突然把话题转到了我身上，又扯到橡树神殿，让我不禁有些傻眼。
　　“哦，你不知道吗？你们橡树神殿的历史也相当古老呢，曾经有一度还很显赫。对了，筱若，你一天祈祷几次啊？”
　　“三、三次。”
　　按照神殿的惯例，我们会在早、中、晚饭之前各做一次祈祷。我每天所作的祈祷，也就是这些了。
　　杜安被我的回答吓了一跳，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说道:
　　“也是啊，并不是次数多就行得通的，祈祷时的诚意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杜安的话，我尴尬地笑了笑。
　　关于我身上突然出现的神力，我自己也很莫名其妙。但无论如何，绝不会是我的诚意感动了神灵的缘故吧？
　　结束有关神力的话题，杜安看着眼睛在他的置物架上瞟来瞟去的我问道：
　　“我听老姐说，筱若你对魔法也很感兴趣，是真的吗？”
　　“嗯。就是看书的时候突然产生了好奇。”
　　“圣女果然就是不同凡响啊！”
　　“……”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数次对我使用了大量夸张的溢美之词，并再度把我称为“橡树神殿重新崛起的希望所在”。在我难为情得坐立不安之际，他忽然建议我去见见司天台的人。
　　终于可以解脱了！于是我松了一口气，跟着杜安来到了魁星楼研究所的会议室。
　　里面的讨论依旧热火朝天，说的都是些该设置怎样的魔法护盾以抵御那些大型魔物的侵袭，以及应该在护盾上施加什么类型的圣光祝福才会让它更有效。
　　在一个角落里，我发现了乔乔的身影。她正认真听着众人的发言，还时不时和身边的几个执事交谈两句。
　　众人探讨的问题对我来说太深奥了，我只能站在那里当听众。一些研究员时不时应司天台人员的请求搬来一堆堆的新资料，还有人在桌面上画着草图进行讲解。听着听着，人群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司天台首领的端庄老妇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位老妇人有着一双仿佛蕴藏着火焰的赤红色眼瞳，目光深邃而敏锐，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掉以轻心的强大气场。发现我在打量她，老妇人的目光也向我和杜安的方向扫了一眼，并露出了一个淡雅从容的微笑，我也急忙还给她一个微笑。
　　杜安告诉我，那位老妇人就是司天台的少监，赫青岚。她在帝国朝野都有很高的威望，正是她创立了司天台，并和前任圣女是挚友。
　　经过漫长的讨论和反复确认，一个大致的方案终于拟定出来了。
　　会议宣告结束，大家纷纷准备离开，我也向乔乔走去。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叫出了我的名字：
　　“林筱若？”
　　那是一个带些苍老却不失温润的优雅嗓音。
　　我转过身去，神态威严从容的银发老妇人正微笑着看着我，一双赤瞳闪着熠熠的光彩，丝毫不显疲态和苍老。主导了那么长时间的讨论，还依然精神矍铄，真令人心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