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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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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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钟声打响，班房里的学生们吐出了一口忍耐已久的闷气，处于青春期的他们饥饿辘辘的眨眼三五成群地各散东西，班房里头，剩下的学生可见是寥寥无几。
诸葛木槿也是其中之一，还有袭雯雯与梁小菓，二人在钟声打响不久便双双来到木槿面前各自坐下，盯着她看。面对两双想瞪过究竟的眼睛，木槿斜眼瞅瞪她们悠然的边把书收到抽屉里面，边问：「妳们想怎样？要去哪吃饭吗？我饿了。」
「妳真的是病了吗？」梁小菓瞇眼瞪住她。
她们就是想从一张淡然平常的脸上，瞪出一点端儿来。
「要不然呢？装病不怕宋老师打给我爸妈吼。」她是依正常手续向宋琥蜓请了一天病假，得到爸妈同意，宋琥蜓的批准的。
「也对啦，小菓。」袭雯雯听深信不疑的点头应和。「都怪妳多疑。」她瞪了一眼她。
「不能怪我乱想，妳想想看，昨天分别有秦学姐和徐盼盼过来问我们关于木槿在转校来之前的事，刚好她请了病假，很难不猜想木槿是不是昨天有甚么事了。」梁小菓虽然个性热情爽朗，她却拥有一颗细腻的心思，以及她自问很厉害的……侦探头脑。
从别人眼里看就是多疑。
「她们都来过找妳们还问我转校前的事」这一回轮到木槿惊讶得合不了嘴。秦纳澄会来打听她的过往还有点说得通，可是……徐盼盼她为甚么会打听她的事？
她知道了前天发生过甚么事吗？
木槿已否定秦纳澄会把整件事情告诉徐盼盼，她深信骨子里头，秦纳澄是相当不喜欢她的。
「嗯。」小菓与雯雯用力地点头。
「我们可以先去餐厅买了饭再聊吗，再不去的话菜渣也没有得我们吃，我可不想连中午也啃面包，早上才啃了一个。」雯雯理智的提意，她们已经是最后三个人留在课室里的人，午休时间眨眼过了十分钟。
木槿与小菓很赞同，三个人赶过去餐厅排队选午餐，可如同雯雯说的那样，余下的菜几乎都是被选剩的不受欢迎菜式，顶多还有几块骨头多于肉的肉排给挑一下。餐厅里座无虚席，三个人捧着餐盘不知道该往那里找位置。
「木槿，秦学姐在那儿！妳跟她有点交情，过去问她可不可以一起坐吧！」无空位之下，小菓轻撞一下木槿，让她看向两点钟方向，座无虚席之下，秦纳澄那儿空出了的那三个位置也相当突兀。
「呃……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诸葛木槿不愿意和她同桌，却更加不愿意再站在餐厅内当不少眼睛的焦点。
她领着她们一同走过去秦纳澄那儿，三个人就像一幅墙一样挡住了一边，逼得秦纳澄抬头看究竟是谁人要打扰她吃一顿安静的饭。「木槿？妳今天可以上学了吗？」她环视她们一眼，再扫了四周，罕有地露出微笑邀她们先坐下来。
「谢谢，学姐，看来日后来餐厅没位置的话找学姐就有位置可以拼桌了。」小菓口直心快的说出她心里所想。
「喂，小菓。」木槿用手肘撞向小菓，瞪了瞪她。
即使那是事实，也不用直接说出来！
「没关系，那是事实，看来我在人缘方面有待加强。」纳澄自嘲的笑道。她看到木槿盘子上只有一颗卤蛋和清菜，连一块肉也没有，她动作自然地从盘子里挑了两块卤豆干与肉排放到她的白饭上面去。
小菓与雯雯看得清清楚楚，互相看了一眼，却不敢多说一句，倒是肯定学姐跟木槿身上一定发生了甚么事。
木槿也好像很自然地接受秦纳澄把菜分到她的白饭上，轻淡地道谢，便夹起那块豆干连送一口白饭进嘴里，咀嚼了一下醒起她还没答问题，吞了口饭向纳澄像汇报说：「我昨天其实没甚么“病”的，是爸妈太紧张怎样也要我留在家里休息，他们还亲自打给宋老师，唉，我也没他们办法就只好留在家里给他们廿四小时盯着。」
她顿了一顿，抹着淡淡的笑靥道：「谢谢妳。」
她没说明要谢她甚么，秦纳澄则从她的目光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瞧她们之间眉来眼去的模样，小菓与雯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她们完全筑起了属于她们的范围，别人是找不到空隙去加入她们，或是打断。
有些人却很爱莫视气氛，硬要劈开一条空隙散发她强大的存在感。四个人的头上空降了一把甜美的嗓音：「会长不是很忙吗，我以为午休时间会长不会有跟学妹们交流的时间呢。」
秦纳澄闷声地暗里翻了个白眼，很给面子的抬头看向徐盼盼，敷衍的浅笑响应：「因为我工作效率很高，不用拿午休的时间来做学生会的事，何况木槿是我的秘书，我跟自己的秘书吃饭聊天也没甚么。」
「哦，是啊，但正好我也想找木槿同学聊天哦。」知道秦纳澄是不会退让她的位置，徐盼盼抹起笑容把目光改成投向小菓与雯雯。
可怜的二人感受到她的威压，小菓笑得结巴的看向雯雯道：「呵呵呵，雯雯啊，这个位置没风扇有点热，我们去那坐吧，靠窗口，又可以看向美丽的校园园林美景。」她已端起盘子站起来。
雯雯应和的跟在小菓身后逃离一场她感受到是战争，却不明白战事起因的现场。
唉，她只想正常的和朋友吃个午饭，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复杂的千丝万缕的问题在里面大战了？
徐盼盼正大光明的坐了下来，校园两大女神同桌吃饭，已经惹来了非常多的目光，弄得木槿也想逃去小菓那桌，她更加不想插入她们之间的暗战里面。
坐如针毡，食之无味，木槿看向徐盼盼放在桌面上的漂亮袋子问：「噫？今天是爱心便当吗？」
「是，妈妈最近学了几道新菜，时常要练习做多了便让我带便当上学。」把便当盒子从保温袋子里拿出来打开，里面的摆放分明，颜色漂亮，看起来很可口美味。「木槿，妳试试这个芝士南瓜煎饼，闷在盒子里面可能已不脆口了，但味道应该还保持到的。」她利落地夹了一块到木槿的盘子上。
「芝士南瓜煎饼？」木槿夹起尝了一口，味道使她食欲大开，眸子里已说明这煎饼有多好吃「很好吃哦，学姐妳每天都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有点羡慕，我妈只会做家常小菜，不太学新式菜。」
得到木槿的赞美，徐盼盼竟然觉得比与许学长对到话来更开心。
「会长，我不介意也分妳一块。」徐盼盼像是不愿的把另一块煎饼夹过去。
秦纳澄没所谓的耸肩接受，还实时吃了一口，更不吝啬赞美它，向徐盼盼道谢道：「好好吃，谢谢。」她是讨厌她，但不至于讨厌到对她不礼貌。
得到的是徐盼盼嗯的一声，瞬间使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不擅于应对沉默又尴尬环境的木槿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饭，余光一直来来回回地瞄向二人脸上看似平常的吃相，这种情况就够她受了，无奈她打算聊些别的化解气氛之制，头顶又空降一把爽朗阳光又轻快的男音。
「啊，这么巧啊，纳澄和两位学妹，我可以坐下吗？」许骏手中拿着一个面包和饮料，他是连餐厅菜渣也没得挑，只好买面包做午饭那群人。
三个人同时看向他，他脸上阳光的笑容，霎时使气氛微微升温，也因为他脸上炙热的光茫，让她们说不出理由去拒绝全校的才子坐下来。许骏得到应许便坐到徐盼盼旁边空着的位置，打开面包的包装袋先咬了一口，继而扫了三位女生一眼，露出笑容问：「妳们在聊甚么？」
「没甚么。」纳澄简短回他。
对于木槿而然，现在三女一男的格局甚是怪异，许骏对纳澄有意，由于纳澄对许骏的态度不是那么明确，所以她不清楚纳澄对许骏是甚么想法；而传言徐盼盼喜欢许骏，许骏对她却不来电，最无辜的是自己，无端成为他们三人的灯泡。
「也对，三个女生都是聊女生的话，我一个男生好像不该问。」许骏点了点头，又咬下一口面包，吸一口饮料，目光扫向木槿「木槿学妹，妳病好了吗？昨天妳不在，巧巧替妳把数据都输入好了。」
「啊，真的吗，麻烦了副会长，我要报答她才行。」木槿没想及自己昨天请病假无法到学生会工作会导致增加了别人的负担。
「不用报答，巧巧最近没在忙的，身为副会长反正闲着没事就该帮会长做事。」纳澄帮腔说话，不想木槿有不必要的负面思想与自责。
她断言冷淡的响应，顿让气氛又沉了下去，除了她之外的三个人互相瞄了一眼，却不知道该回点甚么。
许骏似乎也习惯了纳澄的个性，变换了个姿势，对木槿问：「木槿学妹，认识妳也有一个月，听说妳是今年才转校过来的，那妳之前是读那间学校？父母是甚么人啊，别怪我八卦，只是觉得大家都在学生会做事，多了解其他人而已，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
他的提问堵塞了木槿的喉咙，她双目透露出迟疑，然而秦纳澄与徐盼盼则竖起了耳朵，她们正是想打听木槿过去的事，一直想找个机会，反而给许骏用了很轻松又直接的情况下问出口。
「哦……其实又不是不能说，只是没有人问我也不太会主动说而已。我之前念永正中学三年级，有些原因停学了半年，之后因为我爸被调来这里工作便索性转学来这里重念三年级。呃，我爸是“秀吕”洗发水的推广策划部主管，妈的工作就是照顾我跟爸的起居生活。」木槿说起自己的事总觉得怪怪的，她尴尬的笑了几声，手指抓了抓染上了绯红的脸颊。
「“秀吕”洗发水！那洗发水我家也有在用，哇，木槿学妹，妳爸很ＣＯＯＬ哦。」许骏睁大了眼，下意识的抓抓自己的短发，由于听到这件事过于激动，自然的把木槿前面那些话中有所隐瞒的事忽略掉。
纳澄心想，她就是想知道木槿停学的原因，既然她没有说出来，足以证明她不想说出来，甚至不想让人知道。
午饭过后，徐盼盼与许骏都有点事要提为下午的课做准备便双双一起走回去课室的路上，纳澄见午休还有半个小时，她邀了木槿一起去买饮料顺便闲逛校园，当是吃饱消消食。
从小卖部买了饮料后，木槿小跑的走过小操场，来到纳澄的身旁，她呼了一口气，把其中一瓶无糖红茶递给她：「这瓶请妳喝，这瓶待会可以替我交给袭学姐吗？」她把另一支柠檬果汁举起了轻轻摇动。
纳澄轻抿了唇瓣，带了点不情愿的点下头，却带抱怨道：「就说不用报答她，妳的工作本来就是她的工作来的。」心头涌着一丝丝不快，她理解不了这种情绪会产生的原因何在。
「就一瓶饮料没甚么的，可以让袭学姐今天会愉快一点的话也是不错，何况她爱讲话，需要喝点饮料，我先拿着，待会再让妳拿给她。」木槿体贴的把那瓶果汁拿着，同时拧开自己的那瓶无糖乌龙茶大喝了一口。
吃了盼盼的南瓜饼有点油油的，喝口茶让木槿感觉舒服许多。她跟纳澄到处乱逛，逛到去学校的小花园，那儿有几个女学生，一见到纳澄也颤颤惊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她问好弯腰。
「会长，午安，我们走的了，妳们坐吧。」小花园里只有一张长椅，女学生们搁下话后纷纷小跑离开花园。
木然的看着学妹们逃走般的步调，纳澄轻叹了一声：「我好歹也被男生们赞美样子不错，怎么无论男女同学见到我都选择跑走的呢？」她微鼓着腮子，有点气愤的喝了一大口红茶。
她平常认真严谨，不代表她很凶，也不会赶人家走，怎么同学们见到她就跑了。
一旁的木槿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她再次拧开瓶盖后呼一口气坐在长椅上，仰天喝一口茶把盖子拧紧，闭上眼扬起笑容感受阳光「因为学姐妳不爱笑啊，时常一张板起来的脸，身份又是学生会会长，全校成绩第一名，替学校拿过大大小小的奖项，种种加起来，妳的确会散发出那种“低智商的就别来惹我！”的气势，每一回跟在妳身旁走过每条走廊，我都快被那些替我可怜的目光射死了。」
十之八九的同学，都会将她看成可怜虫，谁也不知道纳澄人很好，也有温柔的一面。
纳澄站着瞪视阳光下的那张露出舒畅笑容的脸蛋，她的浅笑牵动了她的心情也忽然平静下来，默然了几秒扫了扫裙子坐到她旁边，两个人再没说话，纳澄一直双手捏住那瓶红茶，犹豫使她久久无法开口。
「前天那个样子的我……没吓着妳吧？」
纳澄闻声抬头看向木槿，迎上不知何时已把头转向她的一双担忧黯淡的眸子，心口噗咚了一下，很快地闪过，速度快到她以为是不是她感觉出错。她咬了咬唇，决定诚实的回说：「有一点，当时我脑子在想着一些电影的剧情，想如果妳情况坏下去的话我是不是该从气窗爬出去或是撞门。」说着的话她自己也感到有点好笑。
脑洞当时开得挺大的。
「从那个小窗爬出去？」木槿直接忽视她能够撞开门的脑洞桥段，一双眼睛打量着纳澄一身很有少女味道的身材，前面发育不赖，后面也有一点点翘。
被她的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纳澄抱着住臂，挡住她的目光，脸颊烫红，娇妩的喝斥：「妳在看甚么！」
「没甚么，只是在想如果妳从那个小得可怜的窗口爬出去的话有可能下半身会卡住。」木槿不怀好意的耸肩笑了一个。
「我怎会那么肥！」身材好坏对女生来说是一件敏感的话题，连纳澄也不例外。
「谁说妳肥了，我是指妳……妳妳……妳那部分运动充足，翘了起来会卡住。」木槿也红了一脸，不敢再看着她，尴尬的撇开目光，又再一次拧开瓶盖，这一回一口气喝了三分一瓶，要来减缓心跳的速度。
「我不管，在我角度听起来妳就是说我肥，为了补偿我心灵受到伤害，妳必须回答我以下的几条问题。」脸颊烫了起来，不是太阳晒烫的，机灵地纳澄却找到了木槿防守的缺口。
她暗自得意，她还是比徐盼盼快一步。意识有这个与她比的念头，秦纳澄顿时错愕又不知所措，彷佛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像她自己，完全陌生了一地。
「甚么？！」木槿猛然扭过头睁大了眼，下秒是后悔了，是她自己设了陷阱给自己跳下去。
纳澄对她点着头，一脸妳敢不从的话后面会更惨的威胁气压。
「那……好吧。」都把自己送到虎穴前了，何不干脆一点，不作无为的挣扎走去老虎面前送上晚餐。
「妳那天不是单纯的怕黑，妳是有甚么……病？」她觉得用“病”这个字眼不对，但她找不出更好的来表达。
提起那天的事，木槿便回想了很多过往的画面，心口已经有些窒息感，她更加捏紧手中唯一可以让她降底惊怕感的瓶子，低下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后，深呼吸一口气才慢慢的告诉她道：「我有空间幽闭恐惧症，在医学角度它也算是一种精神病，属焦虑症的一种……一年前有看过精神科的医生，医生说我病症很轻微，起初有给我一点药吃，后来吃过两三天觉得那些药会使我变得呆呆的，便要求不再去看精神科医生和吃药，得到院方同意，医院便安排我定期去跟心理医生见面。」
「开始的时候会很怕黑，晚上都要开着房间的大灯睡觉，后来慢慢适应后晚上只需床边有一盏小黄灯就可以，但窗户和门不能完全关上，我要听到外面有声响和感觉空气有流动才可以安心，像前天那样四周太昏暗，空间里空气又没怎么流动，我会感到压迫感，便会出现妳看到的情况……那天已经不算严重，我克服了一定程度才回到学校的。」她转过头看向纳澄，抹起一阵淡淡愁伤的笑容。
「到底一年前妳……」
纳澄正想问去重点时，上课钟声不经不觉打响了，她瞧见木槿松了一口气，当下她认为自己太过自私，只管满足自己的求知欲，却没有关心木槿是用多么紧张的心情说出来，甚至她有可能说自己的事的时候会想起很多不快的画面。
「学姐，要上课了，我知道妳还想问甚么，现在的我没办法直接对妳说，不过…….学姐妳可以回去找找永正中学的新闻。」木槿脑海浮出许许多多黑暗又可怕的画面，她得要动起来，再不动起来，她又会觉得自己被埋在一片漆黑里……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她像是逃跑般的背影紧紧的拧住了秦纳澄的心，彷佛连她也感受到木槿那一天害怕的窒息感。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