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困境 ...
-
秃鹫区。
小院。
从墙外看，小院与三个月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甚至看不出里面住的有人。
然而当初李队长带着人过来是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的。如今三个月过去了，李队长再没来过。小院里一个舞团三十多人，不见外出表演事生产，也不见人离开……
寒冬将来，总有些不事生产的人，正愁着，要如何过冬。
而且，兽王过世这些年，年年秋末冬初，兽王区的人都要来秃鹫区打一个秋膘。这院子的前一任户主就是因为秋冬劫掠家破人亡，这院子才空了下来。
“莘姐！！！你听见我说的了没啊！？”越溪一脸焦急的趴在周莘面前的桌子上。
“听见了，听见了，”周莘又拿起杯子喝了一杯茶，眼睛还看着眼前的几年舞蹈服，“我知道了，越溪你去找豆蔻过来，让他，算了，你直接去跟他说，让他帮我做个点心吧。”
“莘姐!”越溪更急的又喊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周莘。
周莘无奈的把脸转过来，道：“你急什么？”
“莘姐，上一任屋主家破人亡了啊！”
“放心，今年兽王区没人会过来劫掠的。”周莘脸上略过一丝笑意，“至于秃鹫区的人，你若实在担心，就去找一下李队长吧。好了，去找豆蔻吧，我饿了。”
越溪狐疑的又看了周莘一眼，不敢多看，便转身去找豆蔻了。
过了一会儿，豆蔻敲了敲门，端着一盘子白云糕过来了。
“她出门了，说是你让她去找李队长。”放下白云糕，豆蔻走到周莘身后，低声说。
“再不放她出去一趟，就该有所谓的‘乱民’冲进小院了。”周莘微微一笑，“找到我说的迷心草跟醒神花了吗？”
“找到了，不过我出去的这几趟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所以我没敢采。”豆蔻声音压得更低，“莘姐，你找这两个干什么？”
“豆蔻，你发现跟着你的都是谁了吗？”周莘转身坐到桌子边，拿起一片白云糕，换了个话题。说完，就吃起了白云糕。
豆蔻心里回想了一下自己发觉的跟踪的人，脸色变了变，惊疑不定的看着周莘，犹疑几番，还是没说话。
咽下白云糕，周莘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道：“怎么，发现就是我给你的名单上的人了？”
三个月前，舞团刚入驻小院。
豆蔻正在屋里，刚洗完澡穿上衣服。周莘就推门进来了。
豆蔻抬眼看去，发现是周莘：“深哥，是你啊。”声音清亮，赫然是个男子。
豆蔻，或者说，寇都。
“阿寇，辛苦你得再伪装一年了。”周莘开口却仍是柔婉娇俏的女音。
“咳，莘姐，”寇都咳了一下，顺势换了称呼，“没事儿，我明白的。不过，一年后再想离开，肯定要难得多了。”
寇都虽信任周莘，这种困境下脸上却不免多了几分忧色。
周莘所带领的莘塍舞团，就像莘塍这个不像舞团名的舞团名，成员除了全都姿容美丽，舞艺出众，大多数成员，都是有点来历的。
比如寇都，他本来是这秃鹫区刘老手下的一名幕僚，虽不是最出名的几位，但也不算无名。然而刘老的义子刘弁，比起他的智谋却更喜欢他的容色。寇都无奈，只好冒死出逃。若不是幸运的撞入周莘房间，怕是早就死在刘弁床上了。
莘塍舞团中的人大多必须离开秃鹫区。如今好不容易逃脱却又不得不回来，怕是都在提心吊胆。
“阿寇，别担心，我敢带你们回来，就一定能再带你们离开。”周莘郑重的看着寇都的眼睛许诺，“你帮我安抚一下大家。另外有两件事需要你注意一下。”
寇都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嗯！莘姐你说。”
周莘从袖口拿出三张折在一起的纸，展开给寇都看，“这张纸上的几个人，你以后行动注意避着点他们。交代大家盯着他们，有异动的话一定跟我说。”说完又摊开另外两张纸，“这两种植物，你出门的时候往树林里走几遭，找一下。不用太深入，一般就在树林外层就有。”
寇都仔细看了几遍，点头表示已经记住了，周莘就又把纸折好塞回了袖口。
秃鹫区兽王区几乎没有的纸，在周莘手中几乎是可以随便使用，这才是寇都等人如此信任他的重要原因。
如今两种植株虽已经找到却暂时无法获得，周莘那夜定下的名单也确认全部投向郭老，虽然情况更明朗，可越溪借冬日危险，引来李队长监视，逃离难度反而更大了。
寇都虽表面镇定，心中不免又生焦急，脸色都白了几分。
周莘又吃了几块白云糕，等寇都想清楚现在形式，才喊他在桌边坐下。
“你毕竟是要做幕僚的人，我教你这一次，以后就得你自己思考了。”周莘又喝了一口茶，茶杯里就差不多空了。
寇都知道周莘这是要指点他了，连忙走进，先给周莘茶杯里添了水，才坐下细听。
“三月前，咱们舞团在兽王区遇到的那个自称史赛的人，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史赛看似一个洁癖高人，却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而且，莘姐你是与他交谈后便决定返回秃鹫区的。”
“那史赛告诉我，兽王区一年后能定。”回想起此事，周莘至今仍忍不住得意一笑。
“难怪!莘姐慧眼。”寇都毕竟是做幕僚的人，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遇到了未来兽王。
“我们一回去就被郭老派人堵住请回郭宅，我便断定，越溪是郭老的人。”
当日史赛与周莘入车详谈，只有越溪一人在侧。郭老能精确堵住，然后还以礼相待，那日交谈内容必然被送到了郭老案头。所以，一定是越溪。
“我借机传达给郭老两点信息：一、史赛是未来兽王，二、我二人两情相悦。”
郭氏受益又受制于兽王也不是一两代了，可惜代代眼光不行，从来都正撞在兽王对头上。最近两代郭氏已经是开始放弃提前交好(狠狠得罪)兽王了，但如今撞到手上一个交好未来兽王的机会，郭氏还是不会放弃的。
“郭氏如今衰弱，我莘塍舞团又是近年来唯一一个还自由的舞团，盯着我们这块肥肉的，可不止郭氏一个。那日郭氏大张旗鼓的迎我们，本来是打算给我一个下马威，谁知……消息走漏，郭氏又一直没有吃下我们，自然会有人给郭老施压。”
“三个月，郭老为人小心谨慎，必定心生动摇，虽然不至于立马把咱们甩出，可还是想要试探几分。”
“所以，我告诉越溪，今冬兽王区不会再来劫掠。”周莘停下话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看向寇都，像是在等着什么。
“那日你与史赛交谈不过一刻，他若散漫到把这种信息告诉你，他必不可能有掌控兽王区之能。”寇都抬眼直视周莘，“所以你是推测出来的！可若是没有把握，你当然不会说出来。那史赛，为何出现在兽王区与秃鹫区边界？”
周莘笑着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还是不说话。
“那史赛说一年内掌控兽王区，兽王区已经乱了这么多年，形式错综复杂，各家实力盘根错节。他却如此自信？”寇都自言自语一般，接着思量，“暗点！他一定是已经埋下暗点！所以那日他出现在边界，应该是正在察看暗点的路上!”
“不错，兽王区代代更迭，每任兽王都是先布暗点，后占中心楼，最后再借暗点攻占整个兽王区。这是代代验证后唯一可行的方法。可惜秃鹫兽王二区，禁止记录工具。”说着可惜，周莘脸上却没有一丝憾色，“兽王区又防秃鹫区防的紧，可怜郭氏不得其法，代代压错宝。”
寇都一惊，忍不住盯着周莘的眼睛。没有厉色，周莘说这个不是为了警告震慑他。便又视线下垂到周莘嘴上，继续听着。
“按照当时遇到那史赛的时间，你猜，这兽王区靠近秃鹫区的边境，一个月后在谁手上？”
寇都笃定一笑：“史赛。”
“那史赛为何先取此地，想来也不用我跟你说了罢？”周莘喝尽杯中的最后一口茶，又向云片糕伸出手去。
寇都起身为她添水，明白这是一个小考量。重新坐定后，自信分析到：“如今兽王区百废俱兴，正是需要秃鹫区开始准备输送资源的时候。若今冬再劫掠一次，秃鹫区边境怨愤，虽无大碍，却总是会造成不便。如此先定此区，阻止劫掠，边境对新任兽王必生好感！”
咽下云片糕，又灌了一口茶下去：“下次换种糕点把，云片糕有点干。”
周莘接着话头道：“而对咱们这边，我提前一月透露这个消息，郭老必定更相信我对于未来兽王，十分重要。因此，李队长必然会派人过来守卫。此前三个月，无人守卫，我们都不敢外出……”
“如今有李队长手下护卫，正可外出趁这晚秋时节，赏个红枫。”寇都依旧背对着门口，洒然一笑，却压低了声音，像被憋久了急着出去走动一样，轻声鼓动着一起出去赏枫。
豆蔻站起来，一施礼，拿起已经没有云片糕的盘子，还是低着嗓音：“莘姐，我去给你做别的糕点，你到时候一定带我一起去赏枫。”
转身，越溪正跨过门槛进来：“莘姐！李将军一下子派了二十个人来，这下我们不怕啦!”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1.盘古时代，光脑扣在袖口里面。
2.丛林三区相当于狱警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