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风雪瘟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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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一进入帐篷，就看到了沈河洛的背影，以及那不大宽阔的后背上数个刺眼的伤口。看上去最深的一个，似乎正在背心，素衣甚至怀疑，那再深上几分或许能直接捅穿心脏。
“小主人身上竟然受了这么多伤。”素衣这么说着便忍不住流眼泪，小声啜泣，“是奴婢的失职了，请小主人下次务必留奴婢在旁边侍候，必要的时候奴婢也可以挡一挡袭击。”
沈河洛扒着木桶的边缘，背对着素衣，低声道：“若是我需要挡箭牌，我又为何会护着鲁咲？”沈河洛转过半个身子看向素衣，“别哭了，素衣你侍候我已经是尽心尽力了，我又怎么能让你做个挡剑的工具？”
素衣抹着眼泪，用一种古怪而湿润的眼神看着沈河洛，而随后就伸手挽袖子打算帮沈河洛擦身，却直接被阻拦住了。
沈河洛有些慌张，舌头都有点抻不直，“我自己可以，可以！男女七岁不同席，素衣你不用帮我擦身的！”
“哪来的这个说法，奴婢却不曾听过，而且小主人还不到七岁。”素衣一反常态的坚持着她的想法，动作直接却依旧温柔的抓住了沈河洛的手臂，将抹巾覆盖了上去。
被人侍候必然还是舒服的，沈河洛推拒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挡住温柔乡的腐蚀，沉沦了。
本就有些困倦的沈河洛眯着眼睛，迷糊之间听到素衣的问话，“小公子这背心这道伤可真深，再重一点怕是连命都要丢了。”
沈河洛不由得精神的一下，却依旧眯着眼睛轻声道：“不碍事的，我的心脏在右侧。”沈河洛只是想到了一个日后要是在胸口受重伤的解释，总感觉会用到。
素衣惊讶的“喔”了一声，但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
秋去冬来，冲西海草原早早下了第一场雪，白雪皑皑，亮得人眼前发黑，冷风呼啸，雪片也化作刀子，刀刀割在脸上。沈河洛也早早裹上了前世买不起的动物皮草，脸上抹了面油，北方草原一定要防护妥当，不然分分钟冻晕在雪地里。
冬天除了多了几十张嘴要吃饭，当然还要有足够厚的衣服保暖，这才能支撑苦泉卫成员的训练。沈河洛夏天的时候就让人打了动物，硝好了皮子，足足预备了满五十件皮袍子。所有人住的地方也加厚了帐篷，外面围了木板，还打了土炕，足够温温暖暖的过冬了。
沈河洛坐在热炕上温暖的直犯困，他唾弃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想到土炕，直等到今年才推广出去。不过也要感谢毕野先生的智慧，不然这土炕也无法这么快的付诸使用。
沈河洛披着外套看了一会竹简，只觉得越来越困，于是想了想对对老管家说：“今年比去年要冷得早，不知道会不会有狼群来偷羊。”
“这些年都冷得有些可怕了，早些年这个月份在抚昭国可不需要穿着皮袄，也许是老奴老了的缘故。”老管家一入冬感觉腰背更弯了，也受不得冷，在温暖的帐篷里他也揣着手戴着厚帽子，“有在羊圈附近发现狼的脚印，有狼群来的可能性很大。狼群一般夜间偷羊，但也已经预备了陷阱在羊圈附近。”
沈河洛也觉得这气候有些过于冷了。
但听到老管家所说的，早些年冬天温度还可以接受。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不知道在哪看到的文章，那上面统计了中国历史以来的小冰河期，而每当小冰河期来临，也是这个时代战乱的开始。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小冰河期是在明末清初，冬季气温极低，夏天大旱、大涝频发，甚至是广州地区也普降大雪。
沈河洛虽然知道小冰河期代表着灾害和死亡，但却也有些希望现在正是一个小冰河期。寒冷和极端气候必然导致王朝的动乱，颛孙王室必然应接不暇，统治不稳，因为这样对他的目标似乎也增添了成功率。
“尽量多采买一些耐储存的粮食，冬天这样冷，说不准夏天就大旱大涝的了。”沈河洛含糊的说着，老管家应了下来。
“听女郎说，姜国似乎爆发了时疫，死者甚多。”老管家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似乎还有往圣都蔓延的趋势。”
沈河洛听得眼皮一跳，瘟疫这东西在古代可不认人，“可知道是什么病？”
老管家摇了摇头，“女郎只是说病症可怕，患病之人只需三五天便会死去，高烧不退、呼吸不畅并伴有咯血，随后颜面四肢青紫的死去，极为可怕。”
沈河洛觉得这发病的症状有些熟悉，却无法直接对应，只能说：“不知道阿爹和姑姑如何，能否安好？”
“女郎应该无碍，就是不知在牢里的将军如何了。”老管家说起沈峥也不由得发愁，这死活不从大牢里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朱由检：这病听起来有点耳熟......
皇太极：这病的确听起来有点耳熟。
朱由检：......
【盛世明君】李世民：你们俩听着耳熟，总感觉不是啥好兆头。
曹操：我怎么也觉得有点耳熟。
刘备：你不是一个人。
朱由检：！！！！！！！老子想起来了！！！
朱由检：这他娘的不是鼠疫吗！！！！老子因为它亡得国，要是没它李自成还被打得满地窜！！
福临：我进北京的时候，这病都没了。
朱由检：不说了，自闭了。
【允冠百王】刘秀：虽然不知道这病具体什么状态，但可以预见到的可怕。
曹操：只要一个村子有一个人得了，那这个村子三天之后再无活人，要将整个村子烧的一点不剩。
李忱：这病可有治法？
沈河洛：现代能治，这个时候就等死吧。
赵昀：这病...默默@忽必烈
忽必烈：要不是我下手又狠又快，这病就不只是欧洲那边疯狂蔓延了。
赵昚：讲道理，这病不还是你们在欧洲搞翻的吗？
忽必烈：emmmm不说话。
沈河洛在看到“鼠疫”这两个字的一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浑身冰凉，就好像直接从温暖的室内被按在了雪地里。
沈河洛的母亲是学医的，这些东西也耳濡目染。历史以来的三大烈性传染病，天花、鼠疫、霍乱。前者沈河洛已经通过牛痘免疫了，后者过去常爆发于欧美地区，国内倒是不常见。
鼠疫这个名字似乎不够耳熟能详，要是换成黑死病或会更清楚明白。
肆虐城邦，灭绝人类，这八个字足够评价鼠疫。
沈河洛果断的对老管家说：“立刻传讯给姑姑，此病非同小可！我曾在医书上看过，这种时疫会通过虱子、老鼠叮咬传播，若是处理不及时，不只是姜国将会沦为死国，恐怕颛孙王朝都会灭绝半数。”
老管家被沈河洛的语气和内容惊到了，“小公子你认真的？”
“千真万确。”沈河洛这么说着，当着老管家的面开始翻那成堆的竹简，“这事刻不容缓，我怎么找不到那卷竹简了？”
沈河洛假装翻找着竹简，但怎么可能找到，但那语气和神情不似虚假，以老管家对沈河洛的了解，便也不再犹豫了，直接就打算出门写信。
沈河洛却急忙叫住了他，“姜国距离冲西海草原也十分之近，务必叫人扑杀所见的老鼠，烧毁尸体。天气虽冷，但也需勤洗漱，万万不可生出虱子等物。粮食也要妥善保存，莫让老鼠啃食了。”
沈河洛难得急急忙忙说了这么多话，老管家感受到了他的担忧和恐惧，便更觉得此事无法再拖，只能连声应着，直接就冲出了帐篷。
“东岛！！”沈河洛裹上外袍，朝着外面喊道。
东岛匆匆忙忙顶着雪跑进来，有些慌张，“发生什么事了？小公子。”
沈河洛让东岛去通知韩灵还有毕野，然后又将刚刚对老管家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东岛也被沈河洛的恐惧惊到了，来时匆匆，去时狂奔。
青衣素衣似乎是因为见到老管家和东岛都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冒着雪来到了沈河洛的帐篷，一进帐篷就看到沈河洛眉头紧锁的来回踱步。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小公子。”青衣不由得问。
沈河洛看到青衣素衣，便说：“你们照看好鲁咲，我要去一趟王帐。”
青衣回想了一下外面的鹅毛大雪，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外面风雪这般大，您有什么急事非要现在去？”
“您若是有重要的事，不如等雪小些？或是让东岛代为转达？”素衣柔声道。
沈河洛摇了摇头，“这事有些紧急，若是东岛去说乌凤王未必会信，只有我顶风冒雪的去告知，他或许会重视。”
青衣素衣拗不过沈河洛，只能给他又围了皮围脖，戴好帽子，整个人包裹成一颗球，这才放沈河洛出门。
西风还没有回来，怕不是要明年开春才能尽兴而归。
于是沈河洛随便牵上马厩里的一匹马，踩着马厩骑了上去，顶风冒雪冲入了茫茫草原之中。
【布衣帝王】朱元璋：真的这么急吗？
李忱：我查了一下，这病毒零下三十度可存活，冻尸可存活四到六个月。若是现在不处理，等到春天，草原必然爆发瘟疫。
朱由检：@沈河洛，你要知道，若是长城以南大规模爆发鼠疫，你日后便可轻取颛孙王朝，这话是我亲身经历丝毫不作假。
沈河洛仔细想了想，被寒风刮得得睁不开眼睛。
天灾他无法让人回避，只能顾着自己。
但这种程度的瘟疫，沈河洛只想能多救一个人就多救一个。
他不想未来轻松的进入颛孙王朝之后只能看到鬼城和荒芜，这皇位大概会坐得良心难安......
如烈火烹心。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风雪瘟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