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嫡庶之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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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孩坚持在沈河洛床榻边的地毯上睡了一夜，好像身心都是一条狗。
早饭时候，男孩一直试图把脑袋埋进粥碗里趴在地上吃，边吃还不由自主的偷瞄沈河洛，似乎有些警惕和担心。沈河洛看着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于是按着男孩坐在了地毯上，然后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往他嘴里喂。
老管家带着那年轻女人来的时候，正巧沈河洛正在给男孩擦脸。
老管家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青衣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拿过木桶里的另一块抹巾，拧干后盖在了男孩的头顶上。热乎乎的附在头顶，男孩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沈河洛随手把毛巾扔回盆里，双目微敛，只余分毫落在那年轻女人身上，“说吧。”
年轻女人跪在地上，不由得发抖，她的面容憔悴，骨瘦如柴，喘息了片刻才怯怯的说：“妾，妾是钏姬。”
沈河洛没有说话，手指按在膝盖上有节奏的轻点。
“这是妾的儿子。”钏姬努力调高了声音，但依旧沙哑低涩。
青衣憋着嘴小声嘀咕，“你还能把儿子养成狗？”
沈河洛面无表情的盯着钏姬，那只重瞳的眼睛此刻看来着实有些摄人，钏姬不由得低下了头，努力的揪着覆盖在自己双腿上的薄薄的布料。
“妾是......鲁成后的庶妹，那位置，应当是妾的才对！”钏姬这么说着，潸然泪下。
男孩看看钏姬，又瞧瞧沈河洛，想要趴在地毯上，却被沈河洛按着肩膀靠在了床榻边。
“你是人，不是狗。”沈河洛按着男孩的肩膀，语气严肃。
钏姬听了这话，却哭得更难过了，片刻后竟然嚎啕起来着说：“妾的儿子本应当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妾的错啊。”
沈河洛不由得微微皱眉，如果钏姬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王位也轮不到她的儿子。
第一次了解颛孙王室的继承顺序的沈河洛其实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那奇异的继承法跟他穿越前的古代有着很大差距。
颛孙王室的继承权规定，第一顺位继承人是嫡长子，紧接着是嫡子，然后是嫡孙。如无嫡子、嫡孙继承。嫡出公主所出的嫡子为第四顺位继承人，需改国姓，称嫡亲公主为太上女王，其夫称太上王夫。如先王无嫡子嫡女，那么则由先王的嫡亲姐妹的嫡子继承王位，余下同上。无论嫡子、嫡孙还是嫡女的儿子继承王位，先王后皆是以先王谥号为号。然而无子无女的先王后则会被遣回娘家，一般回到娘家的先王后也会再嫁，但哪有成为一国之君的母亲来的舒服。
当先王没有嫡子、嫡孙、嫡女，且先王的嫡亲姐妹没有儿子，或是儿子已经成为其他国家的王了，这个时候也轮不到庶子，而是先王的嫡亲兄弟继位，顺位第四。之后才轮到庶子继位，顺位第五。而顺位第六则是先王的庶孙，顺位第七是庶女的儿子，而第八便是先王的庶兄弟。公主是没有直接继承权的，只能因为儿子的缘故被尊奉。
如果先王实在倒霉到这样也找不到继承人，那么天子会派他的一个儿子来继承王位。
但这种情况微乎其微，颛孙王朝的历史上只有一次。就是那个已经分裂成两个国家的楚国的楚宣王，楚宣王是嫡孙继位，而后几乎杀死了所有叔伯、兄弟。虽娶有一王后三夫人，但却无子无女。而他暴毙而死后，寻遍其血缘没有找到可以继承王位之人，于是当时的天子便让他的嫡次子继承了楚国王位，改姓芈姓。而后来楚国王后诞下一对双生子，楚王死后双生子中的弟弟造反，割裂了楚国，便成为了如今的随国和淳于国。
而鲁国先王鲁成王，据沈河洛所知，可是有着嫡亲的姐姐的存在，正是淳于国的王后。
沈河洛看向老管家，“若我没记错，鲁成王嫡长姐现如今为淳于国王后？”
“回禀小公子，淳于王后生有三子，嫡长子可继承淳于王位，而次子和幼子皆可以入主鲁国。”老管家背着手，细细回答。
沈河洛的目光落回到钏姬身上，语调平静，“你若是再不说些有用的，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沈河洛以此威胁，而眼前的钏姬显然不经吓，边哭边抹眼泪，“嫡姐，想要抱走我的孩儿......”
钏姬讲述了这么一段闻之发笑的愚蠢故事。
据钏姬所说，鲁成王素来喜爱男子，更有一青梅竹马的挚爱泰安君。泰安君面容俊美，身材高大，尤擅唱诵，两人于泰山和歌相诵，曾引来杜鹃啼鸣，一时间传遍六国与王室，以为佳话。而后两人更是形影不离，日夜不分。
但鲁国素来保守，以礼教严苛闻名。两人行为虽为贵族雅癖，但前提却是要有子嗣后代。鲁成王为了泰安君的名誉，求取了淳于国公主珠姬，也就是后来的鲁成后，而钏姬还有其余的三个庶女则作为陪媵来到了鲁国。
钏姬随鲁成后嫁入鲁国八年，也只见过鲁成王两面。一次是初来鲁国，鲁成王和鲁成后的婚礼上，第二次就是怀上她的儿子的那一次。四年前，适逢泰安君病逝，鲁成王悲痛欲绝，饮酒大醉*1，鲁成后想要趁机成就好事，又怕自己怀不上孕，于是让陪嫁的庶妹一同和鲁成王发生了关系。
鲁成王本就因为泰安君病逝而悲痛难耐，身子虚弱，外加上鲁成后用了虎.狼之药，第二天鲁成王就阳虚便血，病倒在了床上。鲁成王就这样，连一周都没挺过去，就撒手人寰了。
鲁成后压下了鲁成王的死讯，只说鲁成王病倒了。而鲁成后也早早就寻来一名医，那名医即便女子怀孕一个月也可以号出脉来。而一个月后，只有鲁成后和钏姬未曾按月换洗，鲁成后怀着激动难耐的心情请名医诊脉，然而怀孕的只有钏姬。
虽说庶子继承权靠后，但各国也不是没有取巧的方式。王后无子，而庶子无母，王后便可过继庶子，让该庶子继承王位。而鲁成后在得知了只有钏姬怀孕之后，正是做的去母留子的打算。但她也忧心钏姬怀的不是男孩，于是让鲁小尹*2准备了数个孕妇。
“鲁小尹是那贱妇的情人......”钏姬说这话的时候，满眼的怨恨。
青衣却说：“可鲁小尹不也告知了你珠姬去母留子的计划？”
司马炎：好的，现在有请我们祖传性向的鼻祖发言！@刘邦
【大风起兮】刘邦：......
系统提示：司马炎被禁言三小时。
【大风起兮】刘邦：？？？
【盛世明君】李世民：哎呀，刘季你真是小心眼，这样就把人家给禁了。
【一代女帝】武曌：这个群里最小心眼的就是你。
刘弗陵：换子的风险已经担了，不如直接用自己的儿子。
刘彻：难得见你在群里发言。
刘弗陵：哦，我只是看着去母留子这个词比较眼熟*3。
刘彻：......
杨广：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河洛看见了刘弗陵的话也不由得开始思考，如果鲁小尹不告知钏姬鲁成后的计划，那么孩子出生后为男，而钏姬自然而然会被杀死，而孩子会被过继给鲁成后，顺理成章的为王。
如果鲁小尹告诉了钏姬，那么说明他希望这次换子成功。可是以颛孙王室看重嫡亲血脉的程度来看，如果暴露，鲁小尹必然会被被夷灭九族。可他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换子，那十有八九那被换上去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沈河洛不知该如何评价此事，但钏姬和这个孩子自然要好好留着，沈河洛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无与伦比的价值。如果他日后的敌人是颛孙王室又或者是六国，那么鲁国作为其中的一环，这个孩子的将是最好用的一根稻草。
那么......
“他可有名字？”
“鲁成后给小鲁王起名叫鲁骁。”老管家如此说道。
沈河洛哑然失笑，他看着那呆呆的男孩，伸手轻轻戳了他的额头一下，“那你不如就叫鲁咲好了。”
老管家神色一动，“可是微笑的笑？”
沈河洛看着男孩圆滚滚的眼珠，轻声道：“沈伯可听过，‘吾闻明主爱一颦一笑，颦有为颦，咲有为咲。’这句话？”
“好像是昔日姜昭侯*4所说？”老管家想了想不由得说道。
“的确为昭侯所言，然而此咲非彼笑，亦非嘲弄。”沈河洛记得嬴政为自己讲解韩非子时候说的话，“这后面还有一句，‘今裤岂特颦笑哉！吾必待有功者。’”赏罚是国君管理国家的武器，自然不可轻易给人，当然要赏有功者。
老管家闻言，笑眯眯的双目不由得微微睁开，绽开一缕精芒。他不由得打量起自家不过五岁的小公子，他本以为小公子虽然天赋异禀，却是个面冷心热却毫无野心的孩童，可今日一言却让他惊讶，殊不知其小小的身体中竟藏着一颗问鼎国君之心。老管家不由得眼眶微热，替老主人的在天之灵感到宽慰*5。
若是老管家知道沈河洛的目的不只是一个国家，更是整个天下，怕不是要惊得眼睛全部睁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嫡庶之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