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马牛不相及》七里子

5、陌如玉1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来，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如玉，眉也瞬间舒展开来。
　　我端着那白色的衣服尽量不急不缓地走过去。
　　我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白色的衣裳，为他弄平衣服上的褶子，很害怕他一个不高兴让我也消失。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山茶花般的香气。
　　我往后退了退，穿着白袍的他干净温和，正笑着看我。
　　“你很怕我？”
　　是啊是啊，你可不可以放我走，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七个消失的。
　　“没有。”然而我只能这样说。
　　“可是你的手心有汗。”他将视线转移到我的手上。
　　“啊，那个，我就是有点紧张。”我挠了挠头。
　　“那过来帮我梳头吧。”
　　“您不怕我一个男的粗手粗脚的？”
　　“无妨，换别人梳也一样的，还是由你来吧。”他将手上的梳子递给我。
　　我只好接过他手上的木梳，轻轻地梳着他黑色的头发，他的发丝光滑柔软，拂过我的指尖，我不禁想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心狠手辣之人。
　　大殿的外面云雾缭绕，仙气聚集，是许多身为下仙的人都想来到的地方。聚此地之精华，可提升自身的修为。我站在仙气围绕的地方，看着四周，却发现凡间某句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然这么说自己住的地方不太好，但我知道我想念欠揍的完颜等人了。
　　当我有心有肺地感叹一下时，我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朝大殿走来。这个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想到我临走前踩了他一脚，不由得有些心虚。我默默转了个身，弯下身子，准备靠着这些仙气让我成功躲开他，却还没等我走出两步时，我已经看到黑色的衣摆在我的眼前晃荡.
　　戏谑得意地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去哪儿呢？”
　　我只得直起身子，抬眼看着他，果然如想象地一般欠揍的表情，用他那一双桃花眼打量着我，一种傲慢带有偏见的神情一览无余。
　　“用你管吗？倒是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他冷笑了一声，双手怀在胸前，“小矮子，上次踩了我一脚，态度还这么不好，想让我怎么收拾你呢？”
　　他将头往下低了点，用一种慵懒地声音说“上次的帐还是要算的，今天算你运气好，改日再好好收拾你。”
　　我看到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大殿中，心生好奇这人来仙上的住处干什么，于是偷偷地跟在他的后面进了上仙的书房，冒着大不敬之危险。
　　我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因为身份的缘故，我从小就练就了躲藏不被发现的好本事。
　　我听到黑袍说：“狐堰，听说最近你亲自招了个贴身伺候的人？”这语气，跟和我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好像跟我说话特别掉身价一样。还有原来，上仙的尊号是狐堰。
　　“嗯，对，避免再发生一些事情，我和王母说找伺候的人这次就不劳烦她了。”狐堰坐在他的书桌前，边写东西边回答他，从我的这个角度看不清他是种怎样的表情。而黑袍则随意翻翻放在架子上的书，随手拿起一本在看，此刻两人都没再说话，空气里有一刻的寂静。
　　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真真是让我头疼。想不到蟠桃没吃上，倒招来了一堆麻烦事，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倒霉。
　　黑袍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我能听出这其中带着些许的担忧，“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件事情？”
　　狐堰写字地动作停顿了下，而后放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将手负在身后，踱步到书房地窗边，眺望着远方，晚风轻轻吹起他及腰的长发，背影单薄地有些孤寂。房中的黑与白对比地鲜明。
　　良久，我似乎听到了他的一声轻叹，淡淡吐出：“从来善恶终将报，功过人心自可彰。走一步看一步。若是她，我又能怎么办？”
　　“不会是她的。”黑袍也放下手中的书，懒洋洋看着他，“你应该知道她并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或许吧，有些事情总是兜兜转转，说不准。”
　　躲在柱子后偷听地我真的是云里雾里的，一句也听不懂。
　　女的？情感纠葛吗？
　　狐堰话风一转，回过头来，笑着说：“下棋吗？我们似乎好久没下过棋了。”
　　黑袍明显一愣，没有料到他直接带过话题，然而还是接着他的话。
　　“是啊，以前小时候经常玩，我们总是分不出输赢，今天一定要赢了你，那走吧。”
　　言语间，他们已经走出了书房。
　　躲在柱子后面的我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果然偷听别人说话这种事还是少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