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狩林匿–十里红枫》添只饺子

43、第四十四章 冷漠

　　“对不起？”瞳薇惨淡的笑，而她单薄的身子却寸步不让：“对我说：对不起，然后杀了我，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祝融没有再解释什么，他只是开始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对向死而生的兄妹。他们被修罗神赋予生命和武力。妹妹热爱生命，而哥哥崇尚武力。哥哥为了修罗神赋的使命九死一生，也杀人如麻。妹妹总在哥哥的庇护下风雨无忧，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但那个哥哥从没告诉过妹妹，修罗神留给他们的使命十年为期，而十年之后，新的使者诞生也意味着这对兄妹生命的终结，他因渴望生存而永远战斗。”
　　“慢慢地，妹妹开始质疑哥哥的所作所为，他为何那么拼命而且凶残，在新的世界里面充满让人遐想放下杀戮的阳光，而哥哥却始终像活在让人心悸的黑暗里。十年之期过半，哥哥渐渐对使命绝望，于是他开始挑剔妹妹一无所用。在他的精心策划下，兄妹之间的矛盾一步步发展，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可以顺理成章的将妹妹撵走，让她逃离到偌大的凡世。”
　　“逃离哥哥的身边，逃到无边无际的凡人之间，逃到连修罗神的杀手也找不着的地方，过她想要的凡人的生活，无依无靠也无牵无挂。妹妹走的那天，哥哥站在黑色的峰顶上，他从前总会轻蔑的嘲讽在分别时抱头痛哭的软弱凡人。而那天他的面庞湿成一片，像凡人一样。他突然好后悔，又突然好庆幸。后悔他以为自己会放心，庆幸他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后悔，如果他预料到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让妹妹离开。”
　　瞳薇已是泪人，祝融则笑得不羁而狂放。
　　“我来接你回去。”
　　“哥，你好残忍。”
　　“......”
　　“我都要忘记自己是个吞噬者，开始新的生活了。你为什么还来要告诉我这些。”
　　“对不起。”祝融突然不知所措，他早已被毒箭和枪挑腐蚀的黑色胸膛此时纯粹的如同他脸上的笑，笑得嘲讽而辛酸。
　　“再等等，再等等......”
　　当瞳薇擦拭过泪水，当心情激荡的时候她的眸光就会像烛火般跳动，她回过头看向浩如银河的雾霭，和雾霭里缓缓成形的两道身影，眼前一黑。
　　............
　　“好。”
　　“......”
　　“你可以走了。”
　　“......”
　　“虽然一直以来只是我在纠缠着你，但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你要我说什么。”夜殇的嗓音自始至终毫无波澜，就像凝固成了冰。
　　“那我也问你个戏本上我这种角色会问的问题。”
　　“你问。”
　　“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分一毫。”
　　“没有。”夜殇没有分毫犹豫。
　　“我明白了，这些年......打扰。”
　　瞳薇深深地鞠躬转身，缓步走出石室穿过我身边，我知道她是不想让夜殇看到他一直讨厌的，
　　眼泪。
　　我也从没见过瞳薇流泪，在我印象里她一直是个倔强固执的女孩子，只有那一次，落地稀里哗啦，而流出无声无息。
　　她走着然后我看到瞳微开始跑，跑得像一只拖着毛茸茸长尾急着找阴影舔舐伤疤的狐狸。
　　然后我听到碧月似乎很兴奋：“九殿下别多想了，过些日子是海皇后的生辰，海皇大举筵席，我的父亲也会来，他可是早就想见见殿下了。”
　　“滚。”
　　“殿下，我们该好好准备准备......”
　　然后在碧月的面部就结上了一层寒冰，而她的美颜亦如琥珀。
　　“九殿下，您刚刚真的不该扶瞳薇，更不该说那些轻浮话。”君仪很担心的看向夜殇：“刚刚在这个石室里，我还感受到一股气息，应该是吞噬者。我怕他们......”
　　“君仪我问你，如果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跌倒你会扶她么？”
　　“殿下的意思是......”
　　“我任由她跌倒，跟她赌气才恰恰说明我对她的特殊。”夜殇的眸子如万年凝冰，深不见底。
　　“是我蔽浅了。”
　　我走进石室。
　　“枫，你来了。”
　　“刚刚的羹，是我给瞳薇的。”
　　“我知道不是她。”夜殇无所谓地道。
　　“那你为什么那么对她。”
　　“君仪也说了，隔墙有耳。”
　　“可就算身旁无人，你也会说出那些绝情的话，对么？”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
　　“其实并不是没有人爱你。”在听到在我的脚下有像涌泉一样的忧伤沉淀，我接着说道：“只是你把得到的真心都弃之如履，哪怕是你自己爱的人。等你把你得到的爱都丢了，你又用没有人爱你作为自己丢在地上反复践踏它们的借口。这就像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永远看不到自己醉酒的样子，她就不承认自己是酒鬼，因为等他酒醒的时候才有力气思考，他永远只能看见空空的酒缸。”
　　“我只是想更冷静，就像我三年来一直记得茗月是怎么死的，我会永远保持冷静，我害怕我在乎的人纷纷重蹈覆辙。瞳薇和你我不一样，只有跟在吞噬者的身边她才不会有任何危险。既然祝融比我更能守护瞳薇，我又有什么理由把她留在身边。”
　　“你只是冷漠，不是冷静。”
　　在我转身离开，踏出石室的瞬间，有一道银光穿过我的头颅，立刻我的身体开始溃散。
　　屋里的三人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住，而这时我的身形又重新铺展在空气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