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们的小仙女》钢牙大头妹

6、完胜

　　在外面讨论之间，欧曼丽已经提出了异议。

　　她觉得这样的评判方式就算她赢了也胜之不武。虽然她清楚刘颖这么安排比赛的用意，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就这么同意。

　　刘颖没有理会欧曼丽的反驳，只是让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比赛。

　　欧曼丽眉头紧蹙，看着右边始终默默伫立的清丽少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来为自己争取一下，难道真的胸有成竹？

　　欧曼丽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有些恼怒，便不再坚持，在白遥身旁站定。

　　白遥抬眸看向这个冰美人，礼貌地道了声你好。
　　欧曼丽没有回应。
　　白遥觉得很正常，毕竟对于欧曼丽而言，自己是一个来势汹汹的篡位者，总还不可能言笑晏晏吧。

　　其实白遥并不在意是否能当这次校庆舞蹈的主角，但只要是有关芭蕾的比赛，她都必须全力以赴。

　　在姥姥心中，她总是不如母亲。她争取过，抗争过，固执地想要改变姥姥这个想法，最终却输的一败涂地。白遥承认，她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超越母亲。
　　但其他人……

　　白遥定了定眼眸，眼神骤变。

　　教室外，只有贺霆和卫钰发现了女孩这一变化，意外地挑了挑眉梢。
　　看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站在白遥身边的欧曼丽也敏锐地感觉到女孩的气质有了变化，更加提高了警惕。

　　刘颖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们准备。下一刻，舒缓的音乐倾泻而出。

　　……
　　——是天鹅湖！

　　白遥和欧曼丽同时听出曲调，天鹅湖6段第二幕的白天鹅变奏。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对于芭蕾的认识可能就是始于天鹅湖。不论是优雅的白天鹅，还是魅惑的黑天鹅，都是古典芭蕾的经典。

　　跟着音乐，两人随之而动。

　　欧曼丽下颌上扬，肩膀下沉，姿态与高傲美丽的天鹅一模一样。

　　同时动作干脆利落，控制一流。可以看出基本功扎实，是下了苦功夫的。情感的处理也相当到位。

　　刘颖暗自点点头，心道：的确是个好苗子，可惜啊……遇上了白遥。

　　同样是白天鹅，白遥的演绎与欧曼丽不同。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浅笑，冲淡了因高昂的头颅带来的疏离感；动作行云流畅，一旦节奏到点，身体便自动切换到那种状态，表情姿态都无可挑剔。每一次踮脚，每一次跳跃都浑然天成。真真是将白天鹅的优雅发挥到了极致。

　　可仅仅是这样，并不能让众人信服。
　　刘颖手指一动，音乐骤变

　　——黑天鹅变奏。

　　在天鹅湖中，白天鹅是优雅的，柔弱的。为了符合这样的人设，同时也增强后面与黑天鹅的反差感。一般来说给这部分设置的动作都是较为简单，能够将肢体的美感舒展到极致便可。

　　黑天鹅却不同。
　　从技术上而言，黑天鹅的动作难度更高，也更考验一个舞者如何将技术与情感完美地相融。如果只是一味地炫技，那也不算是一场成功的芭蕾演绎。

　　欧曼丽发现音乐有变，动作微顿，动作出现了一秒钟的空白。好在她基本功扎实，及时补救，场上几乎没人发现。但是如此一来，黑白天鹅之间气场的转换却显得十分生硬。

　　反观白遥。
　　在第二段音乐刚出来之际白遥便已察觉，丝毫不乱地用一个大跳连接，待沉稳落地后，气场也顺势转变。不显任何突兀，完全无缝衔接。

　　舞蹈队的人看得啧啧惊奇，不禁感叹道：如此完美地转换，她是怎么想到的？

　　而外面的人不懂什么气质的转换，只看见白遥像一片羽毛般轻盈落地，似乎没有任何重量。

　　刚刚还趴在舞蹈室玻璃上看得入迷，鸦雀无声的众人，此时嘴里便忍不住开始冒彩虹屁了。

　　徐苏宇嘴里哇哇大叫“卧槽，她们怎么做到的啊？感觉都要飞起来了。”

　　周冲难得没有反驳，附和道：“完全超越地心引力啊！”

　　黎壮一动不动地看着白遥，眼睛都不眨一下。

　　卫钰从开始就被迫给一班的人直播。他们有一部分人没有挤进来，在后面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便一直缠着他用手机给他们拍。卫钰实在受不了纠缠，同意了。

　　如果可以，卫钰想回到几分钟前，一巴掌打醒那个愚蠢的自己。
　　嘴快一时爽，直播火葬场。卫钰不仅要全程举着个手机，还要忍受那些二货对他无穷无尽的要求。

　　“卫钰，高一点高一点！”
　　卫钰无奈伸直了胳膊。

　　“太高了，矮一点！”
　　卫钰冷着脸，往下放了一些

　　“再往左一点。”
　　卫钰压着火气，向左挪了一步：“这下行了吧？”

　　“行吧行吧，勉强能看。”

　　卫钰吐出一口浊气，默默给自己催眠：“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

　　“哎呀呀，卫钰，歪了歪了！你别晃啊，影响我们看小仙女了。”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凡事不要太计较……”

　　“你这身体不行啊，才这么一会手就开始抖了。什么时候空了，我们来帮你练练。”

　　“……”
　　老子就要刚！

　　卫钰面无表情地关掉视频，将那方七嘴八舌的吐嘈声隔绝掉，还自己一片心灵净土。

　　贺霆无视周围的嘈杂，始终看着与舞蹈动作融为一体的白遥。
　　不同于白天鹅的优雅淡然，现在的少女依旧是那套白色的舞裙，举手投足之间却无端让人感到魅惑。

　　很明显，比起欧曼丽，少女更加游刃有余。

　　在古溪，除了必要的经典编舞何阳英要求白遥必须掌握，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让白遥自己发挥。

　　一开始，白遥会因为没有固定的动作而呆楞在那里，不知所措。为了能够填满音乐，她观看了大量的视频，积累艺术底蕴。

　　然后从机械笨拙地拼凑动作到音乐，再到根据音乐选取动作，最后达到如今舞蹈自发随着音乐的转变而变换，两者融为一体。

　　这一个过程，花了她整整十二年。

　　刘颖的眼眸中充满了赞许，感叹：“不愧是师姐的孩子！”

　　音乐已过大半，欧曼丽从舞蹈队的眼神之中已经看出，自己的形势不妙。

　　欧曼丽有些急迫，明白在音乐和情感的处理上自己已经输了，最后取胜的希望，只能是技术方面了。

　　她暗自定了定心神，准备迎接32圈挥鞭转。

　　许多人更喜欢天鹅湖中黑天鹅的部分，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黑天鹅有个难度系数很高的动作“32圈挥鞭转”，堪称经典。

　　从专业的角度分析，高难度动作是检验一个舞者功底的最快方法；而从非专业来看，对大部分的观众来说，技巧的展示更符合他们的口味。在他们看来，动作难度越大，说明这个舞者更优秀。

　　虽然这样说很片面，但不可否认，炫技的确能够充分吸引他人的眼球。

　　比起欧曼丽来说，她白天鹅部分的舞蹈相当简易，从头到尾都没有过多地使用高难度动作。

　　倒不是她的基本功比不上欧曼丽。
　　只是，在她看来，芭蕾是艺术，不是炫技，她的难度动作都是应该为了艺术表达而服务的。有些时候，技术难度过高，肢体语言就会表达不充分，出现画蛇添足的效果。

　　可这样的想法倒更有利于她黑天鹅部分的发挥了。前面越是柔弱无害，后面形成的反差才更大，两个角色形象也会更加鲜明。

　　终于
　　节奏来了！

　　两人同时站定。一只脚向旁绷直延伸，身子微侧，手臂张开，为旋转做准备。

　　鼓点一起，两人同时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死一般的寂静从舞蹈室内蔓延到室外。

　　相较于外面的业余观众，刘颖和舞蹈队看得的角度更加专业。
　　虽然两人的旋转速度差不多，但是白遥的每一次旋转都死死地踩在点上，完美地将转速和音乐契合。

　　论技术
　　欧曼丽输了。

　　舞蹈队彻底折服，摇着头疑惑这是教练哪里挖来的怪物，这么逆天。

　　贺霆盯着白遥的脚尖，觉得自己要被旋转吸进去。

　　音乐的节奏很快，使得女孩的旋转甚至带着那么一丝攻击性，与她本身的气质相差甚远。两种不同的感觉相碰撞，为少女染上一层神秘，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挖掘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引人沉沦。

　　贺霆无声地笑，想到徐苏宇叫她小仙女。暗忖，这哪是仙女，分明是勾人心魄的妖精。

　　思绪之间，白遥两人的挥鞭转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两人慢慢停减缓速度。
　　右脚向后触地，双臂展开，完美结束。

　　欧曼丽神色复杂地稳住身体，与白遥一同行礼。

　　所有人都拼命地拍着双手，为这场完美的表演鼓掌。

　　徐苏宇贴着玻璃嗷嗷狼叫：“啊啊啊，小仙女儿！你太棒了！”

　　九班的人也想为自己女神发声，却被一班的大汉们捂住了嘴，只能使劲地挥舞着手里的灯牌。

　　刘颖很满意。这次比赛不仅让他们惊艳，也让自己震惊。
　　虽然她早就从视频里看过白遥的舞蹈，却远没有现场看来的更加仔细。白遥的舞蹈水平远在她以为之上。

　　“既然已经表演结束，那我们便开始投票吧。”
　　刘颖让人准备了几张白纸和一个箱子。让舞蹈队的每个人都将自己的选择写在纸上，不记名投票。

　　舞蹈队众人拿着纸，一会儿看看欧曼丽，一会儿看看白遥，迟迟下不去笔。

　　时间已经过去了10分钟，刘颖也不催促，让她们自己慢慢抉择。

　　舞蹈队的女孩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狠下心做了决定。

　　刘颖收集完纸张后，又随机找了门外一个女孩来唱票。

　　女孩的声音很洪亮，本来她每念一声，一班的人心都跟着猛跳一下。结果念了几次后，一班的人便笑了。
　　“白遥”
　　“白遥”
　　“白遥”
　　……
　　一连串的白遥，搞得唱票的女孩都尴尬了，拿着最后一张，偏头询问刘颖：“还念吗？”

　　刘颖：“念。”

　　女孩：“白遥！”

　　一班的人笑得都直不起腰，东倒西歪地靠在墙上，欣赏着九班人的变脸。觉得这么久的闷气总算出了。

　　九班的人脸黑得跟个锅底似的。他们已经知道白遥被分到了一班，所以欧曼丽输了，也就意味着九班输了。

　　舞蹈队的头越来越低，都不敢看欧曼丽的脸色。

　　刘颖也没想到，白遥竟然获得了全票。

　　“既然如此，那这次校庆的主角就由白遥来担任。曼丽仍然担任队长，带领舞蹈队训练。”刘颖双眼含笑地望着始终宠辱不惊的少女，轻声询问：“遥遥，你有什么异议吗？”

　　白遥轻轻地摇了摇头，额前的汗水流了下来。

　　刘颖转头看向欧曼丽：“曼丽，你呢？”

　　欧曼丽一直低着头，好一会，才开口：“没有。”

　　刘颖有些担心她的状态。
　　一直以来，欧曼丽都没有碰到特别强劲的对手。在芭蕾这一道路上，她强势地进攻，也一直无往不胜。这一次的刺激，刘颖担心她会接受不了。

　　舞蹈队也面露自责。
　　都怪她们！

　　从情感上来说，她们肯定是选队长无疑的。但是白遥真的跳得太好了，她们也不能完全昧着自己的良心。
　　本来想着，其他人会选队长，那只有自己一个人投白遥一票也不碍事，可没成想，大家都是这么计划的。

　　队长一定很伤心，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欧曼丽现在的心情其实很复杂，有不甘，有伤心，还有不解……

　　她的舞蹈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完美。
　　急迫的心情到底影响了她的舞蹈。在最后挥鞭转结束时，因为重心不稳，她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地前倾。她想要发力稳住，却因为体力消耗过大，失败了。

　　就在她将要跌倒之际，一双白皙的手臂挡在她的手臂前，暗中帮助她停稳。

　　是白遥。
　　她借着旋转停止时的手位不着痕迹地虚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出丑。

　　欧曼丽用手捂住刚刚女孩触碰过的地方，抿紧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