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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怨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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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收敛了笑,垂眸朝下扫了一眼大公主,目光又移开,瞟着何淑妃。
大公主蹬蹬地跑到何淑妃身旁,何淑妃俯身将她放在膝上。
恰此时,寿康宫小厨房的送来刚煎好的药,屋子内的另一位福嬷嬷伸手接了来。
何淑妃眼尖心快,忙起身,拂开大公主揪住她的幼手,把她抱起放在椅上道:“还是臣妾来吧,侍奉母后本就该臣妾做的。”
福嬷嬷端着碗儿,望了望太后。
太后瞧她殷勤,停住手中转动的佛珠,“福田,让淑妃来。”
何淑妃捧着药碗,跪在榻前,瓷白小勺盛起一口凑近嘴边,轻轻吹了吹,欲尝时。
“母灰~。”大公主忽然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小小的身子欲跳下椅子。
雁飞快步走过去接住大公主,把她放在地上。
大公主小腿实力,噔噔跑到何淑妃旁边抓着她。
“这孩子倒听黏你的。”太后微微眯了眼。
“嗨,臣妾将婧儿视如己出,婧儿也爱缠着臣妾。”何淑妃不慌不忙道。
仗着大公主年幼还没记事罢了。
却在她启祥宫里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说大公主非她亲生。
更想尽法子阻碍于美人即大公主的生母看望大公主。
何淑妃嫣然一笑,倏然将药勺凑到大公主嘴边,“婧儿来,替祖母尝尝。”
两岁的孩子哪能尝大人的药。太后也睁眼打量着她。
大公主闻了这药苦苦的味儿,吸了吸鼻子。但见淑母妃柔声哄着,圆眼一闭,渐渐张开了嘴巴,含.住勺,咽了一口药。
苦味迅速蔓延在她喉咙里,她泪眼水水地撒娇道:“母灰,皇祖母,苦。”
太后坐起身,弯了一下腰,一把捞起大公主搂在怀里,微微笑着道:“婧儿乖。”
她再侧身吩咐道:“福田,快端碗蜜水来。”
大公主窝在太后榻上小口小口喝了半碗蜜水,没一会儿犯困睡了。
何淑妃侍奉太后喝了药后,你来我往打太极似的多聊了半柱香的功夫儿便起身告辞。
“哀家见了你和婧儿后,感觉这病就好的七七八八,人也精神多了。”太后客气道。
何淑妃起身行礼,“臣妾倒比杏林高手还管用。母后只要别嫌弃臣妾烦您,臣妾天天带着婧儿来请安。”
“......”
几句话定下了何淑妃明个儿起的几日都来寿康宫里请安。
雁飞抱着睡着的大公主,跟着何淑妃走出了寿康宫。
待何淑妃一行人走了后,太后饮了几口清茶漱了漱口。她凝视着那素白瓷药碗,心内一片冷郁。
“把那碗给哀家扔出去,看了心烦。”
“是。”应嬷嬷答了声,迅速端起榻侧小桌上的素白瓷碗扔给屋外的宫女,并命宫女回了小厨房换个其他样式的药碗。
福嬷嬷在镂空的铜香炉里燃了升霄灵香,“太后病了这些天,等了这些天,只今个儿唯有何淑妃带着大公主来向您请安。”
“呵,淑妃心思深,她见哀家失势了,想拉着哀家唱一出雪中送炭。让哀家记得她的好。”
太后冷呵一声。“视如己出?不是自己身上掉的肉就不会疼爱。”
耳边响起成帝对她的质问,太后心里更冷了。
莫论深宫里,高门世家里也一样,哪个女人不拿孩子争宠的。
他的后宫里,他的孩子也逃不过。
“皇后娘娘以前求您的那股殷勤讨好的劲儿,现在连面都没露过。”应嬷嬷愤愤埋怨道。
太后不屑地笑了笑,又想起前朝定国公为他女儿抱不平和成帝争论。
皇后还是别来的好,笑话她看厌了。
皇帝摊上这个皇后,真是报应。
孙家这未出阁便臭名昭昭的蠢女儿怎么成的皇后,定国公忘了吗。
“皇后仗着她身后的孙家,仗着她有能耐的祖父,仗着她父母亲,以为全天下都要听她孙家的,全天下的人都要捧着她。”
皇后的祖父是挺能耐的,可已经死透透的了。
心中一转想到皇帝的心狠手辣。
“她以为皇帝留着她、留着他们,是看中孙家吗?”
“为了太子而已。”
虎毒不食子。
太后喃喃低声自问自答。
福嬷嬷一看太后悲伤落泪,知道她又想被成帝诛杀的小儿子了。
长吁一口气,另起了个话头,“现在都传陈国来的那个妖怪转世,是要祸乱天下的。老奴可不就好奇了,难不成比重华宫的德妃还美丽百倍千倍,颠倒众生,将陛下真迷住了?”
傅家出美人。傅峥儒雅俊秀,傅德妃清丽脱俗似个冰山美人。
福嬷嬷觉得宫里最漂亮的莫属傅德妃。
“迷住了?”太后大是不以为然。
“若真爱重,就不会把人立在前面承受流言蜚语,任人中伤诋毁。”
应嬷嬷坐在低低的杌子上,双手松松握拳,边缓缓为太后捶腿边说道:“老奴觉得那也未必。”
太后的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老奴想起了先帝在时,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便恨不得急哄哄地把人放在心尖尖,又摘星星又摘月亮的。哪里理会过旁人说三道四的。”
手中佛珠串一顿,太后默默半晌。
先帝爱来的快,来的猛,令人招架不得。
走的更快,弃的更绝,令人恨恨难平。
忆起往事,她脸上生出一抹残忍的笑。
自古温柔乡英雄冢。
帝王薄情。
她要撑着一口气,等着瞧着。
他们谁先耗死谁。
福嬷嬷打发应嬷嬷出了屋子。
她压低声音劝太后:“无论如何,娘娘都在陛下的生母,您永远都是太后。何必母子之间闹成这样。”
她是太后的陪嫁,跟着太后三十年了。
太后对小儿子的偏袒、溺爱,对成帝的疏远、冷漠、利用皆看在眼中。
成帝的怨与恨,实属正常。
可亲生母子何必如处的宛如仇敌般。福嬷嬷想劝太后率先朝成帝低头。
“哀家算他哪门子的亲娘!”
“天底下有他这么狠心的兄长和儿子吗!”
“离了哀家多年,眼里还有我这个亲娘吗!”
太后勃然大怒变了脸色,手中佛珠串声猛然断开,圆润的檀香珠散落一地。
“福田,你仗着哀家太信任你了。”
福嬷嬷蹲在地上一粒一粒捡起佛珠,安抚道:“太后息怒。”
她取/出干净的帕子包好颗颗檀香珠,附在太后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太后听完,眼睛里的光一闪一亮。
“算了,哀家的确需要淑妃有个台阶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这里埋了个线,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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