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祸水的秦宫求生记》廊桥月溶溶

52、母子

　　纯王、陵郡王谋反伏诛，邓家亦被抄家。秦成帝并未看在太后的份上对邓家留有余情。

　　寿康宫里，内廷卫奉诏令抓捕邓家余孽邓芜。内廷卫亦执有圣旨必要时可搜查寿康宫。

　　太后死也不肯，要求必须先见到秦成帝。

　　陵郡王喝毒酒死去后的同一天，秦成帝去了寿康宫。

　　内廷卫全面搜查寿康宫，在从厨房的地窖里抓到了邓芜。

　　邓芜鬓发凌乱，被内廷卫吓的发抖，泪水流淌，哭着大喊：“姑姑，救救我...救救我......陛下表哥...陛下...表哥...求求您，饶了我，饶了我啊...”

　　涕泪俱下，好不凄惨，她望见秦成帝阴鸷而冰冷的目光，爬向太后，死死抓住太后的衣摆底，“姑姑...您救救我...您求求陛下...求求他...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太后弯下腰欲扶起邓芜，内廷卫霍然一刀割断她的衣摆。

　　太后猛然间受惊，连连后退一步，邓芜绝望地瘫在地上哭。

　　“带走。”秦成帝锋利的目光扫向太后，无情地下令。

　　内廷卫领命一掌打昏邓芜，捆绑结实拖出寿康宫。

　　太后焦急地追也追不上，无能阻止内廷卫。她视线转向秦成帝，双眼里怒怨朝天，尖厉的咆哮，“皇帝，你连邓家唯一的骨血都容不得吗！”

　　“你，你...你对邓家这么绝情，别忘了你身上也留着邓家的血！！！”

　　秦成帝听着太后的咆哮，凤眼圆睁，面色冷得像冰雕般，“太后也别忘了朕不姓邓，这江山也不姓邓。”

　　太后怕没有想过，皇子们争来争去，争的是自己家的皇位。倘若外戚来争，那叫谋朝篡位。

　　“你，你容不下你弟弟，容不下邓家，我可怜的昉儿，我儿子啊，你、你、你、好的很！你还他们命来！”太后暴跳如雷，抬起巴掌，甩袖朝成帝的脸上打去。

　　秦成帝抬手攥住太后的巴掌，使劲向后摔开，太后踉踉跄跄地退后到一个嬷嬷慌乱接住她将摔倒的身子。

　　“太后怨朕无情。那朕也向问问你，你眼里只有他是儿子，只有邓家，朕呢？朕就不是的你亲生儿子吗？”

　　秦成帝黑玉般的凤眼里带着锋利的刀子，扎向太后。

　　“你想过朕吗？”

　　太后对上他的眼睛似惧似怕，她蠕动两片嘴唇，无力地应答他：“有...有...”

　　秦成帝狭长的凤眼阖上，锁住他眸中留露的那一抹脆弱与怨恨，须臾，他睁开凤眼，漠然说道：“太后想过朕吗？你故意冻朕、饿朕争宠的时候，想过朕吗？从小他闯下祸端朕为他受罚顶罪时，你想过朕吗？晚上你哄着他入睡时，想过替他跪了一夜的朕吗？”

　　“你为他求父皇时，想过只带着一个内侍被赶走的朕吗？你们欢庆腊月时，想过边境冰天雪地缺衣少食的朕吗？你为他过生辰时，想过第一次上战场连握刀把抖个不停的朕吗？你为他、为邓家利用朕时，想过遭人偷袭、九死一生的朕吗？”

　　“太后怕朕连累你们，七年，一封信，一张纸甚至一句话，朕也没收到过。你从来就没想过朕。但朕收到过梅太妃做的袍子，收到过允之的长长的信。”

　　人无法对比的，越对比就越心灰意冷。

　　若没有端王和梅太妃每年托人寄来的三两件长袍，几封大事小事都写上的书信。他以为所有人都抛弃了他。

　　“太后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父皇大怒贬朕去边境充军吗”

　　八九岁的弟弟已经知道拿着哥哥的生气时排闷随手写的两句诗去诬陷哥哥了。

　　“朕回来后，你们闯下多少事，朕为你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朕已经留他一命了，只要他老实待着皇陵。若今日站在这的是他，太后想过朕吗？”

　　太后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她没想过的。她颤抖着两片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或者，她根本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秦成帝眉头微皱，倏然似笑非笑讥嘲地望着太后，“今天朕也想问问太后，父皇到底怎么死的？”

　　“你...你...你知道什么！”太后转眼间换了张五官扭曲面庞，仿佛为了掩饰心虚刻意尖厉的质问眼前隔了很多年也没认真看过的大儿子。

　　秦成帝意冷心寒，一字一句道：“太后放心，你永远都是太后。”

　　太后永远都是太后。

　　太后永远都不会是他的母后了。

　　对太后，他的一颗心早就凉透了。

　　从太后的寿康宫出来后，秦成帝觉得心神疲惫，皇宫之大，他却恍惚了。

　　王安迎上去，心疼且恭敬地问：“陛下，咱去哪？”

　　“回徽猷殿。”秦成帝淡淡地说。

　　玉灵突然感觉到玉身湿了，它虚体一探头，惊讶地大叫道：“你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