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枫吟》洛木筱瑾

4、仙女降世

　　－－夜里－－
　　萧云枫在与凌儿赏月。
　　“凌儿。”
　　“凌儿在。”
　　“你说，在这里赏这轮月，与往常赏月有何不同？”萧云枫望着那轮圆月，小声说。
　　“从这里啊……更清楚了啊，”凌儿说。
　　萧云枫微微地摇了摇头说：“月，依旧是那轮月。只是……意义不一样了。”
　　“请小姐指教。”
　　萧云枫凝望远方，不知正思虑什么。
　　“你记得今日可是秀女入宫的日子？”她的眼神未动。
　　凌儿点了点头，小声说：“凌儿记得。”
　　山上又变得寂静起来。
　　晚风抚枫，主仆二人在亭中站了许久。
　　月光暗淡了。
　　许久，萧云枫开口了：“你看到了吗？月光暗淡了。”
　　凌儿回应道：“看到了。”
　　萧云枫又说：“皇宫便是如此。或许你是高高在上的宫妃，如若不然，也会跌入黑谷深渊。”
　　“怎会……”凌儿必然是不信的。毕竟她从未见识过皇室里的你争我抢，更未见识过它的结局－－你死我伤，或同归于尽罢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在皇宫，亲人间的追名逐利还少见吗？”
　　萧云枫素来喜爱凌儿的纯真童趣，那些繁琐事，她也不愿意与凌儿多谈。
　　然后，萧云枫走到她的琴前，奏起了曲子。
　　凌儿一直站在萧云枫的左右，听自家小姐的琴声入了迷，自然是不远离去的。
　　明月几时有？若月不愿留，随时可走。因无明月照我楼，但有清风掠袖。
　　平生无多所求，四下风光好生伺候。
　　清风继而吹落不少枫叶。这枫叶随乐舞随风飘的场景，映衬着抚琴的少女，如同仙女降世一般。
　　山外，不少的百姓们都听着这
　　悦耳的琴声，入了梦乡。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萧云枫在悠悠吟唱。
　　又是陶潜的诗啊，凌儿想。
　　若放到现在，晋代的陶潜也算是萧云枫的偶像了。都是愿意放弃高官俸禄归隐山田的人，都是愿意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人……
　　这么想来，凌儿似乎明白自家小姐归隐的原因了。

　　“昨天晚上的琴声你听到了吗？”
　　“可不嘛。和你说啊，昨晚上，自那个琴声响起后，我们公子可是习了一夜的书，叫他休息也不愿意。那声音大抵是临近亥时末的时候停下的，公子也是那时候停笔准备休息的。”
　　“刘妈妈，这事可不止你啊！我们府上刚出生的姑娘，夜里可闹着呢！但这琴声一响，一切都安静了！这姑娘不吵不闹，夜里睡得香呢！”
　　“什么，连你们姑娘都能安抚入睡？那岂不是仙女下凡了？”
　　于是，整个早市上的人无一不是谈论昨夜的琴曲与是非仙女下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