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交》流年已逝韶华负

3、3.

　　玉楼春不管从哪看，也不像个普通酒肆。三个镀金大字旁画着一支桃花，底下红彤彤的灯笼衬的姑娘们越发含羞带怯，时不时往顾晏之那边偷瞄。有两个机灵的，跑着通知老鸨去了。
　　沈子安挑了眉，“这就是王爷说的人间天堂？”
　　“我看你平日也是无趣的很。这里是京城最好的青楼酒馆，酒是一等一的，美人也是。”顾晏之一脸正气，好像只是想带沈子安来开开眼界，喝喝小酒。
　　穿金戴银的老鸨从里面迎了出来，“哎呦，晏王可是好一阵子没来了，绛朱姑娘想的紧呢。还是老规矩？”顾晏之点点头，老鸨便急急的颠着小脚进去了，想必是赶着通知那个绛朱姑娘。
　　沈子安皱眉，绛朱姑娘，老规矩，这顾晏之还是风月场熟客啊。
　　看起来不怎么复杂的玉楼春，弯弯道道却极多，若不跟着顾晏之，沈子安定会迷路。穿过竹林，大堂的喧嚣已听不见，四周幽幽的，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好似有人在唱歌。确实有人在唱歌，泠泠琵琶伴着渺渺歌声，给夏夜平添三分凉意，凝神去听，唱的却是一首临江仙。
　　顺着歌声慢慢走，瞧见一间小屋，屋内红烛明灭，轻纱笼着朦胧人形，看不真切。一曲罢，顾晏之上前拨开纱幔，眼前的人儿着一身薄薄的赤色单衣，挽着简单的发髻，连朱钗也仅有两支。鹅蛋似的面庞带着些清冷孤傲，起身娉娉袅袅施了礼，“王爷可是好久没来看绛朱了。”
　　“这不就来了吗？”顾晏之拉着沈子安坐下，“这沈公子是第一次来玉楼春，可要好好招待。”绛朱应了，却先拿了酒壶予他添酒。
　　顾晏之是红衣，绛朱也是红衣，连摇曳的烛火也是红的，火光映在两人的脸庞，隐隐约约倒有郎才女貌的般配。只是不知为何，沈子安看着有些扎眼。
　　“不必绛朱姑娘动手了，我自己来就好。”沈子安挡回绛朱，自斟了一杯。绛朱便退回去侍在一旁。
　　“来这里喝酒，岂有自己动手的理。”顾晏之在沈子安干了一杯后，强行招来绛朱为他斟酒。
　　香是龙涎，酒是桑落，还有美人在旁，玉楼春真是人间天堂。顾晏之看着一杯一杯往自己肚子里灌酒的沈子安，感叹一声真是个闷葫芦，一点也不懂享受。
　　没喝几杯酒，沈子安已经开始摇晃脑袋。两个顾晏之，两个绛朱，三支红烛……“我，我该回去了。”强撑着起身，却腿一软倒在了顾晏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