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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突如其来的表白 ...

  •   1.
      白夭夭来不及阻止,担心问道:“他会不会对小灰做什么?”
      凤翎兮悠闲地一边倒茶,一边答道:“你都拿命威胁他了,他自然不会对小灰做什么了,顶多就是关起来。”
      白夭夭走过来坐下,凝视着凤翎兮,犹豫了会才问:“小兮,你和斩荒是不是从前就认识了?”
      这一问,让凤翎兮怔了怔,然后将端到唇边的茶放下,点头应了声:“嗯。”
      白夭夭一听立马握住凤翎兮的手恳求:“你让斩荒把我放了好不好?我和相公分离,我真的很想相公。”
      凤翎兮平静地看着白夭夭道:“我们是认识,但那是从前,并不代表现在。小白,我知道你如今心里和许宣分离,心里不好受。可斩荒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听我的。刚刚不过是你以命威胁,我又趁机说了他满意的话,他才作罢。在你眼里,你觉得斩荒蓄意挑起战端,手段卑鄙,是吗?”
      白夭夭反问:“难道不是吗?”
      “凡事皆有因果,若无九重天当初种下的因,又何来今日的果。九重天是什么样,我比你清楚。许宣、法海虽然和九重天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不一样,但他们终归是九重天的人,立场自然是九重天。”
      白夭夭迟疑问道:“可是,九重天不是一直很敬重你吗?你为何对九重天偏见这么大?”
      凤翎兮讥讽地扯扯唇:“九重天敬重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鸾凤族的凤主。况且,九重天亏欠了我鸾凤族,他们自然要在表面上做功夫。”
      白夭夭听得更是疑惑:“亏欠?这是为何?”
      凤翎兮听后低低地笑了下:“以后,有机会再向你解释。小白,其实斩荒没你想的那么心狠无情……”,顿了下,难掩痛心道:“你能想象得到被打散元神有多痛苦吗?他元神被伤生不如死,蛰伏于黑暗之中不见光明,要饱受何等苦楚?”
      白夭夭顿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凤翎兮平复了一下自己心情,脸上恢复到一片淡漠,“小白,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话音刚落,就已往外走去。白夭夭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终究是没问出那一句:小兮,斩荒是不是你之前所说一直苦等的人?
      走出房外,凤翎兮却突然迎面遇上饕餮。饕餮看着她却是长眉一挑道:“斩荒竟让你在昆仑内自由走动,看来你们关系匪浅啊。”
      凤翎兮却是看着他,语气平淡道:“你有一个好父王,他心里一直挂念你。之前,你三哥受伤,可却还一直记挂着你。”
      饕餮被她说的话一怔,记得幼时自己与三哥关系是最好的,在自己被父王带上九重天为质子时,三哥百般不愿,求着父王让他替代去九重天为质子。良久,饕餮才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你三哥所受之伤需我族一味灵草可以医治。九重天也有相同功效的仙草,但你父王不愿去九重天求要。”
      饕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凤翎兮淡淡地回道:“之前在林中我被你打伤,回去后刚好龙王来求要灵草,我带着灵草就去了东海……”顿了顿,又继续道:“你若顾念他们,就少让他们担心。”
      饕餮此时脸上已无半点桀骜不驯,心绪浮沉,有些复杂地看着凤翎兮问:“那日我差点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施助?”
      “可你父王和三哥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你做的事与他们无关。你父王一片爱子赤诚之心,我很敬佩。”
      话落,凤翎兮转身就要走,却被饕餮叫住:“等等……既然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也告诉你一事,想必你是感兴趣的。那日在林中,我本想对你下杀手,可被斩荒拦下了。他当时是说,以你的身份若是死了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当时我信了。现在看来,你们是旧相识,他才救下你的吧。”
      凤翎兮听得心里震惊,原来,当初在林中救自己的人是斩荒,不是溟渊。溟渊,又欺瞒了自己。
      凤翎兮心里虽然震惊,但还是使自己平静应道:“你和斩荒同盟,可却不了解他。他说的确实没错,我若是死在你手中,会有很多麻烦。”
      饕餮听完后未发一言,转头离开。
      凤翎兮欲转身离开,刚一转身就对上斩荒深沉似海的眸子。凤翎兮跟着斩荒到他为自己准备的房间,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
      到了房内,斩荒淡然对着凤翎兮说:“我到时候会安排藤妖过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他说。”
      说完,斩荒已经准备走出房门,凤翎兮突然开口叫住他:“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斩荒缓缓转过身来朝凤翎兮走去坐下,轻声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凤翎兮看着斩荒眼睛问:“饕餮在林中想杀我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救我?”
      “没什么,不想因为你的事影响我计划。“
      凤翎兮听着斩荒的回答,原本心里有的一点希翼也没了,垂下头沉默了起来。
      斩荒微愣:她,是在失望吗?她听见自己的答案很失望吗?
      凤翎兮看见斩荒这样,心中生出捉弄之意,调笑道:“我听法海说,你之前一直纠缠小青,还要求娶她。但你现在又说要娶小白为你的妖后,你到底玩的是哪一出?你到底喜欢哪个呢?你可别告诉我,你两个都喜欢,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见异思迁?”
      斩荒微一挑眉,“这不关你的事。我看上白夭夭了,我要娶她为我的妖后,有何不妥吗?”
      凤翎兮“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好意思问有何不妥。小白她已经有相公了,就是许宣。她心里只有许宣一人,她不可能嫁给你的。”
      斩荒冷哼一声,不在意地说道:“那又如何?我想要的东西,总会得到。”
      凤翎兮忍不住对斩荒翻了一个白眼,“堂堂妖帝,偏偏看上有夫之妇,还要做横刀夺爱之事,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啧啧,堂堂妖帝啊,还要脸面不?!”
      斩荒一张脸微有发青:“我倒不知道你气人的本事原来这般不错。凤翎兮,我记住了!你最好别后悔你说的这些话。”
      凤翎兮,成功地气走了斩荒。
      凤翎兮看着斩荒离去的背影,笑容停了下来。她现在,很努力地在做斩荒记忆的凤翎兮,努力地做从前的自己。只有这样,她和斩荒才不会弄得关系很僵硬,斩荒也不会对她那么冷言冷语。
      如果,如果她能劝说斩荒放弃攻打九重天,那她是不是有可能和斩荒回到从前那样。
      2.
      两天了,斩荒已经两天没让人送饭了,凤翎兮也两天没吃饭了。
      凤翎兮实在受不了了,她如今被锁灵珠,与凡人无异,不能再饿下去了。她昨晚,已经在心里默默问候了斩荒的祖宗十八代。她已经被斩荒逼得,把自己这千年来的沉稳,端庄给丢了。
      凤翎兮思定之后走到门边,对着门口守着的藤妖道:“带我去找你们妖帝!”
      藤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话也不回。
      见藤妖没反应,凤翎兮自顾自走出房,边走边说着:“算了,不用你带,我都猜得出他在哪。”
      藤妖什么话也没说,只能跟在她身后。
      走到了大堂外,门被关着,黑羽、白兰、挽月、蝶蔓守在门外。凤翎兮刚要进去,黑羽、白兰、挽月就一齐拦住她,“主上说了,不允许有人进去打扰。”接着,又看向藤妖:“她是囚犯,为什么不好好看住她?”
      藤妖知道,这黑羽、白兰、挽月一样也是跟了斩荒有万年之久,甚得斩荒信任,便客气回道:“主上,允许她在昆仑内自由走动。”
      藤妖心里也疑惑妖帝为什么会让这女子在昆仑自由走动,并嘱咐他不得对她做什么。
      黑羽、白兰、挽月冷哼一声后,不说话。
      凤翎兮挑挑眉,趁他们不注意,抬脚,大门就忽然“砰”一声被她踹开。
      黑羽等人愣了下,他们没想到凤翎兮胆子大到直接一脚就踹开门。
      斩荒稍蹙了下眉,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凤翎兮。
      黑羽几人拱手道:“主上恕罪,属下没能拦住。”
      凤翎兮看着大门,还点评了一句:“这昆仑山的大门质量不错。”
      斩荒挥了下手,“无妨,你们都各自退下吧。”
      黑羽、白兰、挽月、藤妖、蝶蔓只好都遵命都退下了。
      现在,整个大堂就只剩下斩荒和凤翎兮两个人了。
      斩荒瞥了眼凤翎兮后,视线才回到棋盘上,笑了下说:“我还以为第一天你就会过来,没想到你还多撑了一天。一个姑娘家,一脚踹开门,还有没有点女子的模样?”
      凤翎兮抱着双手,直截了当道:“我要吃饭!吃饭!”
      “可以,不过看我心情。心情好了,我就让人送饭过来。你前几日说的那些话,令我很不满意。”
      凤翎兮算是明白了,斩荒是为前几日她说他夺人之妻没脸没皮的事记仇。凤翎兮不由小声嘀咕了句:“还真是一只气量狭小的麒麟,小气的妖。”
      “你说什么?”斩荒挑起眉梢,拖长声音道。
      “我是说,你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博学多才、法力无边,俊逸无双!”凤翎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赞美词,想着斩荒应该满意了。
      斩荒:当自己傻吗?连语句长短都听不出来吗?不过,看在你说了这么多词的份上,暂且不与你计较。
      斩荒回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凤翎兮问:“我风流?”
      “呃……”凤翎兮回答不上来。真的是,有必要鸡蛋里挑骨头吗。
      “说话,回答我。”
      凤翎兮连忙转移话题:“吃饭,我要吃饭!你堂堂妖帝,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再不吃饭,我就要饿死了!死法有很多种,饿死是最没面子的。”
      斩荒闻言,不由失笑:“你贪吃这一点,还真是一点也没变。”接着,一道传音符飞出去。
      没多久,就有人婢女进来端着一盘盘可口菜样,还有几盘糕点,然后才都退下了。
      凤翎兮拿起筷子夹起菜扒着饭,不时点点头赞赏饭菜不错。她都有千年没吃到这种人间的饭菜了,也有千年没吃到人间的糕点了。
      吃到一半,凤翎兮突然开口问:你,开心吗?你夺了昆仑,夺了破军命格,难道你的心里真的开心吗?你想集齐三种命格,三界内再无敌手,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斩荒愣了一下,才回道:“是,这就是我要的。我还要拿下九重天,夺了他天帝之位。让他尝尝我这些年吃的苦。”
      凤翎兮放下碗筷,抬起头看他,目光平静:“你不是迷恋权利的人,你只是不甘心。千年前四海之乱,你和妖族出力甚多,九重天却毁诺并打散你元神。你在乎的不是什么上仙之位,你只是想堂堂正正重返九重天、不想让三界轻视妖族,千年前你叛出天界只因要个公平。我知道,九重天对你不义在先,所以你现在要报仇。我问你,你若拿下九重天做了天帝,之后呢?”
      见斩荒不回话,凤翎兮继续道:“你做事喜怒随心,不可能将苍生大道当成己任。天帝之位,又岂是那么简单。你想过吗?你若真集齐三种命格,那三种命格所带给你的,会有多少苦难?你元神被伤,本就生不如死了!如果三种命格集齐了,你所遭受的要有多少痛苦?你不是喜欢小白吗?想娶她为你的妖后吗?你若集齐三种命格,你还怎么和她在一起!”
      听完,斩荒看着凤翎兮,眸子里只有深海一样的动静:“你如今,真是变化甚多。”
      凤翎兮问道:“在你看来,我是变好,还是变坏了?”
      斩荒避而不谈:“你回去歇息吧。”
      凤翎兮:“他们很多人都说我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心善的凤翎兮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斩荒:“你的变化,好坏两字并不能概括。
      听到斩荒模棱两可的答案,凤翎兮默了会才难为情地开口:“阴冰仞的事,对不起,我……”
      “够了!”斩荒怒声打断她。
      一时间,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可怕。
      斩荒原本还算和煦的双眼渐渐泛上冷意,狠狠抓着她的手,一张俊美的脸阴沉下来:“我元神被伤,你以为对不起三个字就可以抹平了吗?!”
      闻言,凤翎兮面容上虽是平静,但眸里却透着绝望:“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抵消一些?我的命吗?”
      斩荒松开抓着她的手,于手心变幻出一把刀,晃悠悠递到凤翎兮面前:“是吗?你有这个胆死吗?”
      凤翎兮对着那刀看了许久,斩荒见她双手紧紧攥着,神色不佳,嗤笑了一声后便收回手。
      突然间,凤翎兮猛地抽回斩荒手中的刀,对着自己的胸口便刺了下去。
      那速度之快,竟让斩荒没反应过来,凤翎兮却已倒在地上,白色的衣裳洇出大片血红。
      斩荒愣了下,他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只是想吓吓她罢了,想让凤翎兮知错而已。可没想到,她这样逞强。
      随后,斩荒急忙起身抱起凤翎兮放到榻上,手心运聚起灵力为她治伤。待为她治好伤后,斩荒迈出房门,唤了婢女进去为她重换一身衣服。
      3.
      凤翎兮醒来时,发现是在自己房内,床前有位服服侍的婢女,但没有斩荒身影。她从床上起身下地,一旁的婢女开口问:“姑娘,您要去哪?”
      “出去房外走一走。”凤翎兮脚步未停,边走边说。
      一旁的婢女见状,紧跟上去。
      不知不觉凤翎兮走到了一处有开着花的地方,虽然只是寥寥几棵树,可树上已经开了花。一阵风吹过,花瓣飞落。
      凤翎兮捻起花瓣看着,这是杏花,也是她最喜欢的花。
      凤翎兮欲再走进去,一旁婢女好心拦住她道:“这是妖帝为白姑娘所种之花,您还是止步为好。万一妖帝怪罪,我们也担当不起。”
      听完,凤翎兮轻轻丢开了花瓣,笑了出来,笑容却是苍白无力。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但却不是为自己而种的。而是,而是他为了心上人所种的,他的心上人不是自己,是小白。
      “姑娘,您怎么了?”见凤翎兮出神,婢女不由询问。
      “没什么,回去吧。”凤翎兮淡淡回道,转身缓缓走回房。
      ————————
      夜幕低垂,凤翎兮坐在床上,却突然感觉寒气于自己全身脉络游走,心下明白这是寒疾发作了。她提前出关,寒疾第三关她还没过去。所幸,第三关比前两关痛苦少了点。
      不一会,凤翎兮倒在床上蜷做一团,浑身被寒气笼罩着,双手已经渐渐浮上冰霜,再痛苦,她都不敢喊叫出声,生怕惊动人。
      房门突然被轻轻打开,传来白夭夭的声音:“小兮,你睡了吗?”
      进来定睛一看,白夭夭见凤翎兮的样子,大惊之下跑过去:“小兮,你怎么了?!”
      待跑至床前时,伸出手刚一接触到寒气,白夭夭就觉从手指传来一阵刺骨寒意,浑身打了个冷战。
      白夭夭急忙向外面的白兰怒声道:“是不是斩荒做的!快让他过来!”
      白兰一脸冷漠地回道:“白姑娘,她的死活与我们无关。你即将为我们的妖后,还是安安心心待在自己房里,少管闲事。”
      听见她们的对话,凤翎兮才艰难地开口:“小白,不是他,不关他的事。”
      白夭夭见凤翎兮神色痛苦,全身都浮上了一层冰霜,颤着身子蜷做一团的样子,急得落下泪:“小兮,你坚持住!我去找斩荒,我去把他找来!”
      说完,掉头要走,却被白兰拦住:“白姑娘,主上已歇下了,你莫去打扰。”
      白夭夭脸上也淬上层寒霜:“让开!”
      白兰直接定住白夭夭,冷冰冰道:“白姑娘,你也该去歇息了。”
      白夭夭被定住,却冷声开口:“如果你不去找斩荒找来,我就死在你面前!我想死的话,有的是办法,到时候看你怎么交代!”她不是说着而已,她是真的会这么做。凤翎兮对她有救命之恩,待她和小青如同姐妹一样,她不能看着凤翎兮有事。
      白兰听到这,微微皱起眉:主上吩咐过,不可让白夭夭出任何意外。正考虑着,挽月突然进来道:“白兰,我们还是快去禀告主上吧!这女子,可是鸾凤族的凤主,出了事主上怪罪怎么办?”
      “她?她就是鸾凤族的凤主?”白兰看着此刻蜷做一团的凤翎兮,似乎不太相信。
      而挽月已经没回应白兰的话,飞奔出房。白兰见状,也解了白夭夭的定身之法。
      挽月出去后没多久,斩荒身后跟着逆云、挽月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凤翎兮此刻也已经没了意识。
      “都出去!”斩荒沉声吩咐道。
      白夭夭看了看,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走出了房。逆云、白兰、挽月也一同出了房,挽月回头看了一眼斩荒:主上,似乎对这名女子很在意。
      白夭夭由白兰送回房,逆云、挽月一同走着。挽月想起刚刚她去禀告主上这件事的时候,主上那着急担心的模样,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她记忆中的主上,一直都是淡定从容、运筹帷幄。
      挽月停下步子,“逆云,你待在主上身边的时间比我们多。我想问问,主上为何会对那位女子在意?主上从前是不是和她认识?还是说,主上在意的只是她鸾凤族凤主身份?主上是打算让鸾凤族站在我们这边,一起攻打九重天吗?”
      这一迭声的追问,逆云沉默了会只道:“主上自有谋划,你不必多问。”
      说完,逆云转身就走了。他也不不知道,主上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凤翎兮。他希望,主上只是为了让凤翎兮成为助力,才那么在意凤翎兮的命,而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
      房内,斩荒将力量聚于手心,打算逼出凤翎兮体内寒气,尝试之下才发现做不到。斩荒眉头紧蹙:这股寒气如此霸道,也不知道在她体内多久了。
      凤翎兮仍蜷着身子,嘴里含糊地说着:“冷……好冷……”
      斩荒坐在床上,揽她入怀,抱着她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进她体内压制寒气。慢慢地,凤翎兮身上冰霜渐渐消失,而她可能也感知到温暖,身子也慢慢伸直了起来。
      斩荒松开她,扶着她缓缓躺下,为她盖好被褥,细心整理了她额前有些散乱的发丝。
      斩荒正要起身,手却蓦地被拉住,一回头便看见凤翎兮于睡梦中呓语:“别走,别离开我!对不起,阿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知道你恨我,你不会原谅我!停下……别走,别离开……”
      斩荒怔怔地看着陷入梦魇的凤翎兮,伸出手来握着她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我不走,不离开。”
      随后看着凤翎兮,斩荒低声道:“我原谅你了。我就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心思单纯,他又心机深沉,你定是受他蒙骗、被他逼的。待我攻下九重天,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只要你鸾凤族别牵扯进来,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族人,更不会把你牵连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凤翎兮缓缓睁开眼,看见斩荒的背影,轻揉了下双眼,生怕是她自己看错了。又似不太敢相信,掐了自己一下不出声,终于确认不是在做梦。她眷恋斩荒周身的温暖,可又明白这份温暖不属于她。
      “你醒了。”斩荒突然回过头来,“你体内的寒气是怎么回事?发作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告诉我,是谁做的!”
      “是我自己之前修炼时急于求成不小心导致的。也不是第一次发作了,没事。这次,多谢你了。”凤翎兮低下头回道。
      斩荒听见凤翎兮的回答,顿时气恼:“修炼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你知不知道修炼有时候太急于求成会走火入魔!你何必那么着急!”
      “因为,我需要变强大。”
      闻言,斩荒稍愣了下,半响后才道:“你乖乖听话,过两日我便还你自由。”
      凤翎兮抬头轻轻道:“现在的我,哪还有什么自由。”
      似有若无的腔调落在斩荒心上,却莫名多了千钧之力,压得他难受,“你现在很虚弱,夜深了,你歇息吧。”
      凤翎兮突然抓住斩荒的手,咬着唇问:“我,还能叫你阿荒吗?”
      斩荒不动声色地抽开手,淡然答道:“你已经是鸾凤族的凤主了。”
      凤翎兮垂眸苦笑了下,是啊,她已经是鸾凤族凤主了,跟他不可能再跟从前一样了。可是,有些话再不说,她怕再也没机会说了。
      一抬头,就见斩荒已往外走。凤翎兮惊慌失措起身想要追上去,脚力却一脱力,狠狠跌坐在地上。一声痛呼后,前方身影停了下来,转身慌忙过来,蹲下身察看:“你这是做什么!你还很虚弱,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凤翎兮下意识地抱住斩荒一条臂膀,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我喜欢你,从很早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可能那时候我还不懂情。后来,从人间历劫回来,我就明白了自己的心,确定了对你的心意。我从前贪玩,可你却那么优秀。历劫回来后,我就开始认真修炼,学起了其他东西。我就是怕,怕自己配不上你!”
      “ 当初在花田我就想告诉你了,可当时我没那个勇气。我想着等我变得优秀配站在你身边时,我再告诉你,可后面发生了那些事,我也就没机会说了。如果,我当初和你说了,你现在会喜欢我吗?”
      斩荒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怔愣住,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从未想过她会对自己有了男女之情,他一直以为她对自己只是亲人的依赖。
      许久,斩荒才将凤翎兮的手缓缓拿开,神色复杂纠结地说:“我对你,从未有过半分男女之情。我喜欢的人是夭夭,我要娶的人也是她。”
      明明有了心理准备,可凤翎兮在听到这话时,还是忍不住一串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心很疼,像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凤翎兮背过身,双手抱紧双膝,低头小声哭泣:“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当初你就说得很明白了。千年,这千年里我很想你,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溟渊劝我放下你,可我做不到,我忘不掉、放不下!”
      凤翎兮突然发现,在斩荒面前,她这些年伪装得滴水不漏的面具都会裂开。她明明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真实情绪,却在斩荒面前,会把情绪变得无所遁形。
      凤翎兮明白,爱而不得往往就是一厢情愿,而一厢情愿就只能认输。她的确是输得彻彻底底,斩荒心里没有她,她还能怎么样。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斩荒看她这副样子,心揪成一团,想要伸手抱抱她,扬起手却停住了,最终放在虚空上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斩荒将自己视线从她身上转移,转头往外走去,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凤翎兮一眼。萦绕在他耳边的都是凤翎兮的哭声,沉上眼,逼自己狠下心来不再回头看她,大步离开并关上门。
      斩荒怅然若失地回房,逆云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开口问:“主上,您怎么了?”
      “逆云,我打算过两日放她离开昆仑。”
      逆云一听连忙拜下劝道:“主上,她如今在我们手上,鸾凤族可以成为我们助力。属下原本以为,您已经有了计划,可您竟要放了她!”说到后面,逆云变得十分激动。他没想到主上会放着一颗好棋子不用。
      闻言,斩荒却是低低地笑起来,其中多少自嘲与悲凉:“当初她助白帝打散我元神,我曾想过要让她付出代价。可我回来后看见她,只觉她再无从前的快活自在。刚刚我为她压制寒气,才知道她已经受那寒气折磨千年了,她这千年里过得并不好。逆云,她当初是身不由己、被逼无奈的。”
      “主上,您……”逆云见斩荒有些疲惫,叹了口气后,只好不再作声,向后退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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